银胎珐琅花插呈八棱海棠形,以银丝勾勒出繁复花纹,填以蓝、粉、白三色珐琅,釉面如琉璃般透亮雅致。
前朝官窑瓷瓶为经典梅瓶造型,釉色如雨过天青,开片若冰裂蛛丝,透出温润光泽。
而那山水书画卷轴绘有层峦叠嶂、茅庐隐现,笔墨苍劲洒脱,尽显江南山水的灵秀意境。
若是换了旁人,要挑选东西自然会礼让一番。
但云绮过去就挑挑拣拣起来,一边挑拣一边嘴上还说着:
“这花插真好看。”她抬手抚过珐琅花插的精致纹路,爱不释手。
“这瓷瓶手感也挺好。”将瓷瓶在掌心转了转,釉面映出她眼底的兴味。
“这书画也很有特点。”展开卷轴时,对着光眯起眼睛,细细端详又点头。
说完,云绮看向身旁憋了一肚子气的谢凛羽,一脸真挚:“世子爷是男子,想来应该极有风度,应该会愿意把自己那样东西让给我吧?”
又转头看向云汐玥,“妹妹现在是侯府捧在掌心的千金,自然不缺钱也不缺书画摆件,可我却落魄得很,我把妹妹那件也拿走,妹妹应该不介意吧?”
她到底在说什么!
她才刚用二百两黄金买了裴相的茶饼,现在却哭穷说自己落魄?
自己拿一样东西还不够,还要把属于别人的东西也都拿走。
其他人看着都看不下去了。
若眼神能化作利刃,此刻云绮怕是早已被众人的眼刀剜得体无完肤。
偏偏云绮坦然得很。
云汐玥整晚都在维持自己柔弱善良的人设,即便心中再想要那珍奇谢礼,也只能咬碎银牙往肚里咽。
她若与云绮相争,岂不是显得她这个真千金和云绮一样上不得台面?
只能掐紧掌心,咬紧下唇道:“姐姐喜欢,那妹妹的就赠与姐姐好了。”
反观谢凛羽,都快被云绮的厚脸皮气得七窍生烟,白眼几乎翻到天际,从齿间挤出三个字:“随便你!”
甩袖便要离去。
云绮却在他身后悠悠补了句:“对了,我还没谢过世子爷慧眼识珠,我那幅《瑞凤衔珠图》世子爷可别忘记带走啊。”
这尊大佛是懂得如何扎心的。
谢凛羽真要吐血了。
今日参与集会的所有人,离场时都一阵恍惚。
甚至都想不起自己今天干嘛来了。
只有云绮可谓收获颇丰。
今日拍得的东西都会由伯爵府差人送去各家府上。
旁人都是带着自己珍藏的奇珍异宝来,空手走的。
就云绮是带了一幅自己随手画的画来,却明晃晃带了伯爵府三样珍藏走。
让人恨得牙痒痒。
离开伯爵府时,天色已经昏暗。
云绮远远望见街角停着辆乌篷马车,像是在等什么人。
霍骁的贴身侍卫霍七正守在车边,见她露面立刻小跑过来:“云大小姐,我们将军邀您上马车一叙,将军有话想和您说。”
“哦?”云绮眉眼微挑,“那行,不过你可要帮我们把着点风。”
霍七愣了一下,把风?
“我和你家将军已经不是夫妻,”云绮道,“孤男寡女的同处一辆马车,传出去影响不好,别让你家将军坏了我的名声。”
霍七眼睁睁看着云绮朝马车过去,才反应过来。
不是。
这位云大小姐的名声,还有什么更坏的余地吗?
而且要说坏,也是云大小姐坏了他们将军的名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