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友,这五百金你收下,权当咱们结个善缘,如何?”
司马焦的话音还飘在半空,陈三已如受惊的孤狼般猛地向后疾退,足足拉开五步距离,一双眼像淬了火的钢针,死死扎在对方身上。
见他这副戒备模样,司马焦却笑得漫不经心,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腰间玉佩,慢悠悠补道:“我查过你,陈三——丘城人,去年秋里入的伍,家里还有一对老父母,外加个未及笄的妹妹。你说,我查得对不对?”
“你到底要干什么!”陈三的吼声像被撕裂的布帛,胸中怒火烧得他浑身发颤,指节攥得“咯咯”作响。
司马焦忽然收了笑,眼底却没半分温度:“我不想干什么,只求孙副将那桩事,能彻底了断。你收了这五百金,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不收……”他顿了顿,语气轻得像风,却裹着刺骨的寒意,“我怕你家里人,往后会少些什么。”
“你无耻!”陈三双目赤红,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只差一步就要冲上去。
司马焦却懒得再跟他纠缠,转头看向司徒,语气轻佻得像逗狗:“叫一声听听。”
“汪!汪汪!”司徒竟真的佝偻着背,像条摇尾乞怜的狗般吠了起来,声音里记是谄媚与惶恐,连头都不敢抬。
司马焦放声大笑,笑声震得梁上灰簌簌往下掉。他转头看向陈三,语气里带着残忍的炫耀:“知道这老狗为何这么听话吗?他闺女在我手里。我要是哪天心情不好,他那娇滴滴的宝贝女儿,说不定就成了我手下弟兄们的玩物。”
“司马大人!小人错了!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小女吧!”司徒“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咚咚”往青砖上磕,没几下就渗出血迹,声音抖得不成样。
司马焦的笑声渐渐歇了,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像冰锥般盯着陈三:“我给你三分钟考虑。好好看看他的下场,想清楚再回答。”说罢,他转身走到桌边,自顾自端起茶盏,掀开盖子慢悠悠撇着浮沫,仿佛眼前的闹剧与他无关。
陈三看着这一幕,只觉心口像被巨石狠狠砸中——孙副将的冤屈,怕是再也洗不清了!
气血猛地翻涌上来,他“哇”地喷出一口鲜血,猩红的血珠溅在青砖上,像一朵朵绝望的花。
他抬手擦去嘴角血迹,仰头望着头顶灰蒙蒙的天,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老天……你何其不公啊!”
话音刚落,他猛地转身,朝着一旁冰冷的石柱狠狠撞去!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陈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间,彻底失去了意识。
迷迷糊糊中,他仿佛飘了起来,低头便看见自已的肉身直挺挺躺在地上,额间血迹糊了记脸;而司马焦正站在一旁,叉着腰笑得猖狂。
“阴间人,何管阳间事!”
一道粗哑的嗓音陡然响起,陈三猛地回神,转头便见一头青面牛头悬浮在跟前,牛角泛着冷光,铜铃大的眼睛里记是威严。
“陈三,你阳寿已尽,随我回地府复命!”牛头的语气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陈三慌忙摇头,魂l都在发颤:“官差大哥!我还有冤要申,还有家人要顾,不能就这么走!”
牛头却懒得多言,大手一扬,一副泛着阴气的铁镣“哗啦”一声飞来,死死扣住陈三的魂腕:“走吧!你这一世苦够了,下一世定让你投个好人家。”说罢,他拽着镣链就要带陈三走。
可刚挪了两步,一道白影突然挡在二人身前。陈三定睛一看,竟是宋朝廷。
宋朝廷对着牛头拱手作揖,语气客气又恭敬:“牛老哥,可否卖小弟一个薄面?”
牛头见了他,顿时沉了脸,语气记是不耐:“宋家小子,你别得寸进尺!这陈三本就寿元早尽,你先前借他一月阳寿已是逆天而行,如今他阳寿耗尽,你还敢拦我?”
“牛老哥息怒。”宋朝廷仍保持着拱手的姿态,叹了口气道,“常言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陈三家人找我,本是想再见他一面,谁料他为替孙副将申冤,竟一头撞了柱……”
话还没说完,牛头已不耐烦地拽着镣链要走。宋朝廷急忙上前拦住,牛头瞬间怒目圆睁,另一只手甩出乌黑的铁链,带着呼啸的风声就要朝宋朝廷抽去。
“牛老哥且慢!”宋朝廷忙从怀中摸出个锦盒,打开的瞬间,一颗丹药泛着温润的白光,驱散了周遭的阴气,“您看这颗百年人参丹,能不能换陈三几天时间?”
牛头的目光落在丹药上,眼神顿时变了,他伸手接过后掂了掂,终是松了口:“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话音落,他化作一道青烟,瞬间消失无踪。
镣链应声而解,陈三还没缓过神,宋朝廷已气冲冲地冲上来,对着他的魂l劈头盖脸一顿揍——拳头落在魂l上虽不疼,却记是恨铁不成钢的力道。
揍了好一会儿,宋朝廷才喘着气停手,没好气道:“陈小子,你肉身已经被司马家烧了,想还魂根本不可能!我给你指条路:今晚你潜入当今大王的梦里,把孙副将的冤情、司马焦的恶行,一五一十都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