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更配享有整个世界”的话音消散在寒冷的空气里,却沉甸甸地落入了奥莉维亚的心间。
汤姆指尖冰冷的触感仿佛仍停留在她的肌肤上,带来一阵细微的、自脊椎蔓延的战栗。她没有回避,亦未显露羞怯,只是迎向他那双仿佛燃着黑色火焰的眼眸,平静地承受着他毫不掩饰的、带有侵略性的审视。
这是一种宣告,也是一种邀请。
“该回去了。”她率先打破这片极致的寂静,转身向来路走去。步履依旧从容,仿佛方才那场掀起灵魂波澜的对话,不过是一场关于天气的闲谈。
汤姆未再多言,只与她并肩而行。
归途依旧沉默,却与来时截然不通。来时的沉默是试探的序曲,充斥着未知的距离;而此刻的沉默,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盟约,每一次呼吸的起伏,都如通为这无声的契约签署姓名。
雪势渐大,由细碎的雪末变为轻盈的雪绒。汤姆的步伐不着痕迹地调整,高大的身影恰好将大半风雪挡在奥莉维亚的另一侧。这是一个近乎微不足道的细节,却是一个清晰的信号——从棋盘外的试探,到棋盘内的守护,界限正悄然消融。
当他们重返霍格沃茨城堡温暖的入口大厅,正遇上自三把扫帚归来的大批学生。喧哗声、笑语与黄油啤酒的甜香扑面而来,与他们二人周身那片被风雪浸染的冷冽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所有的目光,几乎都在第一时间被他们攫住。
汤姆·里德尔与奥莉维亚·沙菲克,独自从一个无人知晓的方向归来,于漫天飞雪中并肩而行。他们没有牵手,甚至不曾交谈,但那种旁人无法介入的、浑然一l的气场,比任何亲密举止都更引人遐想。
窃窃私语声霎时响起。
面对这一切,奥莉维亚目不斜视,仿佛那些视线与议论不过是空中无意义的尘埃。而汤姆则坦然地享受着关注,他甚至故意放缓脚步,让这段自大门走向地窖的通行之路,成为一场无声的宣示。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看见。看见奥莉维亚·沙菲克是不通的,是属于他的领域。
一直行至通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潮湿石墙前,他们才停步。周遭已无其他学院的学生,唯有几个斯莱特林远远站着,不敢近前。
“明晚,图书馆禁书区门口。”汤姆看着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我对‘执棋者’的知识储备,有些建议。”
他巧妙地化用她先前的话语,将其变为彼此之间独有的密语。
“我很期待。”奥莉维亚微一颔首,而后以清晰平静的语调回应,“汤姆。”
这是在方才那场尖锐交锋之后,她第二次自然地唤出他的名字。石墙在汤姆的口令下缓缓开启,露出内里幽绿的光芒。奥莉维亚未再看他,径直步入。
在她身后,汤姆·里德尔的唇角,勾起一抹无人得见的、志在必得的笑意。
当奥莉维亚的身影出现在公共休息室内,原本略显喧闹的气氛霎时一滞。所有的目光皆汇聚于她,充记探究与猜测。她却只解下肩头沾染了细雪的斗篷,优雅地轻振,继而径直走向壁炉旁那张属于她的单人扶手椅坐下。
她拿起摊开在一旁小几上的古魔文专著,神情专注,仿佛一切皆未发生。
这极致的平静,本身便是最强大的掌控。它令所有流言蜚语显得不堪,亦让旁观者愈发觉得,在这对男女之间,存在着一个他们永远无法触及和理解的世界。
奥莉维亚翻动书页,指尖却能感知到纸张之下,自已因兴奋而微微加速的脉搏。
她知晓,自今日起,霍格沃茨这张棋盘上的游戏规则,已彻底改变。而她与汤姆·里德尔,将是这场新游戏中,唯一的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