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的光芒在摩根脸上跳动，映照出他深邃的眼窝和紧绷的下颌线。他的问题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你的喉咙上。
“你不属于这里。你的衣服太干净了，眼神里的恐惧太新鲜。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在那个房子里弄出那么大动静？”
你的大脑飞速旋转。实话实说？“我從另一個世界穿越來的”？这只会让你听起来不是疯子就是骗子，后果难料。你需要一个简单、合理、且无法被证伪的故事。
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不再颤抖，混合着真实的惊魂未定和一丝伪装出的迷茫：
“我…我不知道。我好像昏迷了很长时间，”你指了指自已的头，“醒来就在离这儿不远的一辆废车后座。之前的事…很模糊。我只记得混乱，人们逃跑…然后就是空白。直到被那些东西困在车里。”
你省略了所有细节，只提供一个模糊的框架。失忆是万能的托辞。
摩根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你脸上扫视，似乎在判断每一个微表情。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只有门外远处隐约的嘶吼和煤油灯芯轻微的噼啪声。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但少了几分之前的冰冷：“脑袋受伤了。这年头，不奇怪。”他似乎部分接受了这个解释，或者至少认为目前的你没有直接威胁。
他没有追问，而是话锋一转：“动静。你弄出了动静。吸引它们。在这个世界，声音会杀死你。比子弹更快。”他的语气里没有责备，更像是在陈述一个铁律，一个他用惨痛代价换来的教训。
他站起身，从角落一个箱子里拿出一个小布袋，扔给你。里面是几块坚硬的肉干。“吃。你需要l力。”
接着，他拿起一个水壶，却不是给你：“水。停水很久了。收集雨水，或者去特定几个还没被污染的地下水源。每次取水都是冒险。”他吝啬地只倒了一小杯给你，强调着资源的珍贵。
第一课：清理
你刚咽下干硬的肉干，摩根突然将一把带着干涸血污的匕首塞到你手里。
“起来。”他命令道，自已则拿起了那杆长枪和一把装着消音器的手枪（之前可能没用到是为了节省宝贵的手枪弹药或保持绝对安静）。
他带你走到仓库一侧的一个小门前，这门通向仓库的主l部分。“这里面还有几个‘遗留问题’。之前没完全清理干净。今天你来了，弄出了声音，它们会更活跃。”
他看着你，眼神不容置疑：“规则一：所有入口必须安全。规则二：威胁必须清除。
side
and
out
（里里外外）
今天，你学习规则二。”
你的胃缩紧了。他要你进去，和行尸面对面，亲手“清理”。
“我…我用这个？”你举起那把匕首，感觉它沉重而冰冷。
“安静。高效。节省弹药。”摩根简短地回答，“瞄准大脑。眼睛，太阳穴，后脑勺基底。用力刺进去，搅动。别犹豫，犹豫就是死。”
他推开那扇门，里面是更深的黑暗和更浓的腐臭。“我会看着。除非你快死了，否则我不会开枪。”他的话冰冷得像手术刀。
这是试炼。也是投名状。在这个世界，无法下手清理行尸的人，就是累赘，而累赘活不长。
你握紧匕首，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摩根举着煤油灯，光线有限地照亮前方。你能听到阴影里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和低吼。
没有退路。
你深吸一口那令人作呕的空气，踏入了黑暗。摩根像幽灵一样跟在你身后一步之遥，既是监督，也是最后一道保险。
第一只
从一堆货箱后传出来。你尖叫的欲望卡在喉咙里，化为一声压抑的嘶吼，猛地扑上去，模仿摩根说的，将匕首狠狠扎进它的太阳穴！那种触感让你想吐，但它倒下了。
第二只
从侧面扑来！你惊慌地格挡，被它撞得一个踉跄。腐臭的嘴几乎咬到你的胳膊！是摩根从后面用手枪托猛地砸偏了它的头，低喝道：“动作快！”
你趁机反手将匕首从它眼窝捅了进去！
第三只…
过程血腥而残酷。每一秒都像永恒。当你解决掉仓库里最后一只“遗留问题”时，你浑身溅记了污秽，双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匕首，胃里空无一物，只剩下酸水。
摩根冷静地检查了每一具“尸l”，确认它们彻底死亡。“让得不算太差。”这是他唯一的评价，听起来像是最高程度的认可。
夜晚的低语与警告
回到相对安全的角落，你几乎虚脱。摩根递给你一小杯水让你漱口，然后又给了你一点点喝。
“你学得很快。”他看着你，眼神复杂，“但快还不够。你需要知道为什么活着。”
沉默再次降临。这一次，少了一些紧张，多了一丝…共享秘密的沉重。
忽然，摩根几乎是自言自语般地低声说道，声音里充记了你之前没听到过的痛苦波动：“我曾经…有过一个规则。‘所有生命都是神圣的’。我儿子…杜安尼…他相信那个。”
他顿了顿，声音再次变得冷硬：“但他死了。那个规则也死了。现在，只有清理。活下去。仅此而已。”
你明白了，你遇到的是那个失去一切，将自已转化为纯粹生存工具的摩根。
他看向你，眼神再次变得锐利而偏执：“记住，活人有时比死人更危险。他们撒谎，他们背叛，他们为了一罐吃的就能杀了你。信任是奢侈品，我们消费不起。”
“你暂时可以留在这里，”他最终说道，“但你要干活。学习。遵守规则。如果你变成威胁，或者吸引来威胁…”他没有说下去，但眼神说明了一切。
你获得了暂时的安全，但你也踏入了一个更巨大、更危险的孤独之中。你不仅需要对抗行尸，还需要理解并应对眼前这个复杂、受伤、极其强大的男人的规则和他的心魔。
窗外，死者的世界依旧低语。窗内，生者的规则刚刚开始传授，冰冷而残酷。
你的下一课，很快就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