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德端起酒杯,轻蔑地摇了摇头。
他决定,等会儿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地羞辱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
就在这时,台上的主持人,声音突然变得高亢了起来。
“各位来宾,接下来要上场的这件拍品,可以说是我们今天这场拍卖会,最重磅的珍宝之一!”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
所有人的胃口,都被他给吊了起来。
“它,就是被誉为‘画圣’的唐代大画家,吴道子的传世名作——《八十七神仙卷》的……残卷!”
他话音刚落。
整个拍卖会场,瞬间就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就爆发出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烈的骚动!
“什么?!吴道子的真迹?”
“我的天!这……这是真的吗?”
“《八十七神仙卷》?那不是早就已经失传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所有的人,都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伸长了脖子,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展台。
就连一直稳坐钓鱼台的陈兴,此刻的心脏,也是狂跳了起来。
来了!
他今天,真正的目标,终于来了!
在两个彪形大汉的护送下,一个用黄色丝绸包裹着的长条形画卷,被小心翼翼地,请上了展台。
主持人戴上白手套,屏住呼吸,缓缓地,将那幅画卷,给展开了一小部分。
一瞬间,一股古朴而又磅礴的,属于盛唐时期的浩瀚气息,扑面而来!
画卷上,几个衣袂飘飘,神情各异的神仙,跃然纸上。
那线条,流畅而又充满了力量感。
那构图,大气而又充满了想象力。
虽然只是残卷,虽然历经了千年的风霜,纸张已经泛黄。
但那股子,属于“画圣”的,独一无二的神韵,却是任何人都无法模仿的!
“是真的!绝对是真的!”
张国栋看着那幅画,激动得是浑身发抖,老泪纵横。
“这笔法,这气韵,除了吴道子,天下再无第二人能画得出来!”
“老板!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它给拿下来!”
“这是我们华夏的国宝,绝对不能再让它,流落在外了!”
陈兴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的眼神,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和炙热。
“这幅《八十七神仙卷》残卷,经过我们多位专家的联合鉴定,确认为唐代吴道子的真迹无疑。”
台上的主持人,声音激昂地介绍道。
“它的艺术价值和历史价值,已经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所以,我们今天,也给它定了一个,配得上它身份的起拍价。”
“五万块!”
“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千!”
这个起拍价,再次让台下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很快,这份震惊,就被更强烈的占有欲,给取代了。
“六万!”
一个来自港城的富商,第一个就举起了牌子。
“七万!”
一个海外回流的老华侨,也毫不示弱。
“十万!”
“十二万!”
“十五万!”
价格,一路飙升。
所有的人,都杀红了眼。
他们知道,这东西,买到就是赚到。
这不仅仅是一幅画,更是一种身份,一种地位,一种文化的象征!
赵立德看着这疯狂的竞价场面,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他转过头,对着身边那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港城富商,低声耳语了几句。
那个港城富商,点了点头。
然后,也举起了手里的牌子。
“二十万!”
他一开口,就直接将价格,给抬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会场里,出现了一瞬间的安静。
不少实力稍弱的竞拍者,都无奈地放下了手里的牌子。
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
现在,场上还敢继续叫价的,就只剩下那个老华侨,和另外几个实力雄厚的内地收藏家了。
可就在这时。
一个平静而又淡然的声音,却从会场的角落里,响了起来。
“三十万。”
说话的,正是陈兴。
他终于,出手了。
而且,一出手,就是王炸!
他直接将价格,给抬高了整整十万!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他们都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从头到尾都默不作声的年轻人。
赵立德的脸色,也瞬间就变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陈兴竟然敢跟自己叫板!
而且,还这么豪横!
“呵呵,有意思。”
赵立德冷笑一声,对着身边那个港城富商,使了个眼色。
那个港城富商,立刻就心领神会。
“三十一万!”
“四十万。”
陈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四十一万!”
“五十万。”
陈兴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平静。
仿佛,在他嘴里说出来的,不是五十万巨款,而是五十块钱一样。
这一下,整个会场,都彻底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人,都看出来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竞拍了。
这是赤裸裸的,两个男人之间的财富和实力的对决!
那个港城富商,也有些犹豫了。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赵立德。
赵立德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了。
他没想到,这个陈兴的财力,竟然会如此的雄厚。
他这是铁了心,要跟自己斗到底啊!
“好,很好。”
赵立德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继续加!”
他今天,就算是倾家荡产,也绝对不能让这个小子,把风头给抢了!
“五十一万!”
“六十万。”
“……”
“八十万!”
当陈兴,面不改色地,报出“八十万”这个,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窒息的天价时。
那个港城富商,终于扛不住了。
他一脸惊恐地看着赵立德,疯狂地摇着头。
八十万,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算。
赵立德的身体,也猛地一晃,差点就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那张原本还算英俊的脸,因为嫉妒和愤怒,已经彻底扭曲了。
他死死地盯着陈兴,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给千刀万剐!
他想不明白。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一个刚办了个破厂子的小老板。
他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他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