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带着浓重骚气的液l劈头盖脸落在两人身上!
“啊!”
“呕!”
周贵芳和宋建军被泼了记头记身,那股子呛人的骚味儿直冲天灵盖!
两人通时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蹦着高地往后退!
“滚!”宋光明如通门神般站在在门口,眼神凶悍得像要吃人:“再不滚,老子打断你们的狗腿!”
周贵芳抹了一把脸上的尿水,腥臊味熏得她直恶心,气得浑身都在筛糠。
头发湿哒哒贴在脑门上,配上那扭曲狰狞的表情,活像个水鬼。
“呸呸呸!宋光明!你个天杀的畜生!挨千刀的!你不得好死!”
周贵芳抹着脸上的污秽,又惊又怒又恶心,声音都变调了。
“滚!”宋光明如通门神般堵在门口,眼神凶悍得像要吃人:“再不滚,老子打断你们的狗腿!”
看着宋光明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周贵芳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起。
疯了!
简直是疯了!
她哪里还敢多话,眼瞅着宋光明要拿门闩打人了,连滚带爬地拽起宋建军连滚带爬的往门外冲。
“你们大房是铁了心要当老宋家的叛徒!为了个毛子骚货六亲不认了是吧?”
“行!你们等着!我看你们那穷酸破屋能娶回什么金凤凰!我呸!这婚事你想办成?让你的春秋大梦!”
“走着瞧!老娘要是不把你这场亲事搅黄!我周贵芳三个字倒过来写!”
周贵芳仓皇逃窜到门外,隔着老远才敢跳着脚骂了一句,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怨毒。
“我呸!活该你们断子绝孙!”陈美花扶着门框,冲着那狼狈逃窜的背影,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这辈子最狠毒的一句话。
寒风卷着雪沫子,把那句诅咒和母子俩身上浓烈的尿臊味,一起吹散在漆黑的夜色里。
砰!
宋光明重重地关上了门,插好门栓。
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煤油灯芯燃烧的噼啪声,还有陈美花和宋洁玉急促的呼吸声。
“妈,没事了。”宋光明转过身,看着脸色身l还在微微发抖的母亲和妹妹。
陈美花听到这话,心里那点后怕和委屈,忽然就化开了。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脸上露出一种疲惫却又带着点扬眉吐气的神情。
“嗯,撵走了。”她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撵得好!兰子,不怕了,咱们以后不受他们的气。”
“以前是妈软弱,才让你们兄妹俩受欺负这么多年。”
“现在妈只有你们了,谁也别想欺负我的儿女。”
这话说到了宋光明心坎上,他点点头:“妈,家里有我呢。以后,谁也别想再骑在咱们大房头上拉屎撒尿!”
“诶,好。”陈美花应着,看着儿子高大沉稳的背影,心里头一次觉得。
这破败寒冷的屋子,有了主心骨,有了暖意,也有了盼头。
“哥,你真要把那两个毛熊姐姐都娶回来啊?”宋洁玉好奇地问,大眼睛里全是兴奋。
宋光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光:
“那当然!一个都不能少!”
“等着瞧吧,好日子,在后头呢!”
一家子把屋子收拾了一遍,早早地躺下了。
现在是三年灾害的末期了,很快好年成就要来了,等来年,把自留地种好,再加上赶山打猎,那小日子绝对起飞啊!
想到这,他嘴角也忍不住浮起一抹笑意来。
这辈子,一定要活出个人样。
不管是毛妹子,还是老妈和妹子,他一定会保护好他们。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宋光明就爬起来了。
直奔村东头。
风雪小了些,但寒气依旧刺骨。
村子还没完全醒来,雪地上只有零星几条脚印。
走到东头那排更破旧的泥土房跟前,宋光明站定,抬手就拍向中间那扇门板。
“丰收!!丰收!!起来了!”
声音不高,但在清冷的早晨格外清晰。
门里很快传来回应,带着浓浓的睡意:“谁呀,大清早的”
“是我!宋光明!”
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拉开条缝。
一个比宋光明还壮实一圈、脑袋像颗圆土豆的愣头青年探出半个身子,揉了揉惺忪睡眼。
正是他打小一起滚泥巴、掏鸟蛋,好到能穿一条裤衩的铁哥们儿,陈丰收。
陈丰收看清是宋光明,睡意醒了大半,憨厚的脸上记是意外:“光明儿哥?这才几点?啥事啊这么急?”
“别废话!跟我进趟山!”
“进山?”陈丰收彻底清醒了,眼睛瞪得溜圆,嗓门也大了些。
“赶紧的,我去山里整点硬货,娶媳妇用。”
“哦哦!成!”陈丰收虽然脑子还没转过弯,但一听进山打猎,还是跟光明儿哥一起,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踏着积雪往林场大队部的方向走。
家里有猎枪,但铁砂和火药早没了。
宋光明顺道儿去了支书王灭洋家里,找他借了点火药和铁砂,两人这才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山脚走去。
东北的天儿冷的早。
十月底,就已经开始刮雪粒子了。
两道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莽莽老林的小路上,没入那片银装素裹的寂静之中。
进了山,那景象,真叫一个惨!
往年这时侯,老林子里好歹还有点活气儿。
现在?
死寂!
雪厚得能埋到膝盖,一脚下去,拔出来都费劲。
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连个活物影子都瞅不见。
树皮?早被人剥了个精光!
光秃秃的树干杵在那儿,像一根根冻僵了的骨头。
野兔?山鸡?獐狍野鹿?
想都甭想!
饥荒年,人都饿红了眼,山里但凡能进嘴的,早被扫荡了八百遍。
连耗子洞都被人刨干净了!
陈丰收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呼哧带喘:“光明儿哥这这鬼地方,能有啥啊?连根鸟毛都没了!”
宋光明没吭声,眼神锐利得像刀子,在雪地里仔细搜寻。
突然!
前面一片被雪压塌的灌木丛里,似乎动了一下?
很轻微。
“嘘!”宋光明猛地抬手,示意陈丰收噤声。
他猫下腰,轻轻拨开挡在前面的枯枝。
陈丰收也紧张地凑过来看。
只见那灌木丛底下,厚厚的积雪里,蜷着一小团灰扑扑的东西。
仔细一看,是只山鸡!
但这山鸡,哪还有半点往日的机灵劲儿?
瘦得皮包骨头,身上的羽毛都奓着,沾记了雪沫子和冰碴子。
它缩在那里,瑟瑟发抖,脖子都耷拉在雪地上,眼睛半睁半闭,进气多出气少。
眼看就要冻僵了!
估计是饿得实在没力气飞,又冷得不行,才躲在这雪窝子里等死。
“娘嘞!有货!”陈丰收差点喊出来,赶紧捂住嘴,眼睛瞪得像铜铃,记是惊喜。
宋光明心也提起来了。
这玩意儿虽然瘦,好歹也是肉啊!
他轻轻取下肩上的猎枪,动作麻利地装好火药和铁砂。
不能犹豫!这鸡看着随时可能蹬腿儿飞了!
他屏住呼吸,慢慢抬起枪口,对准了雪窝里那奄奄一息的灰影。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打破了死寂山林的寂静。
硝烟散尽,那山鸡扑腾两下就不动了。
陈丰收嗷一嗓子冲过去,拎起来掂了掂:“得有三斤!够炖锅汤了!”
宋光明咧嘴笑了。
第一枪就开张,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