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糖系重生:设计总监的炽恋复仇 > 第1章 雨夜碎梦,恨入骨血

疼。
是那种五脏六腑都被揉碎了的疼,像有无数根细针,从肋骨缝里扎进去,又顺着血管往四肢蔓延。苏糖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得像灌了铅,只有冰冷的雨水,顺着破碎的车窗缝隙钻进来,砸在她的脸颊上,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哗啦
——”
头顶的车窗玻璃又往下塌了一块,尖锐的玻璃碴擦着她的额头滑过,在皮肤表面留下一道细痕。血珠渗出来,混着雨水,流进她的眼角,视线瞬间被染成一片模糊的红。
她费力地偏过头,透过那片血红,看见车外站着两个人。
女人撑着一把米白色的伞,伞沿压得很低,刚好遮住她的半张脸,只露出下巴上那颗小小的痣
——
是白若琪,她从小一起长大的
“闺蜜”。伞柄被她握得很紧,指节泛着白,伞面上的水珠顺着边缘往下滴,刚好落在苏糖的车门外,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男人站在女人身边,身形挺拔,穿的是她上周刚给他买的深灰色大衣。他的手插在口袋里,指尖却露在外面,正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
——
那是枚铂金圈,上面刻着
“糖墨”
两个字,是她当初亲手选的款式,说要
“一辈子绑在一起”。
现在,这枚戒指的主人,正看着她的惨状,嘴角勾着一抹冷笑。
是陈子墨,她的未婚夫,她父亲属意的公司继承人。
“糖糖,你醒啦?”
白若琪的声音先传过来,甜得像刚熬好的焦糖酱,却裹着刺骨的冰。她往前挪了半步,伞沿微微抬起,露出一双画着精致眼线的眼睛,里面没有半分担忧,只有掩饰不住的得意。
“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雨天开这么快。”
她伸出手,指尖快要碰到车窗,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缩了回去,转而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刚才交警问的时侯,我和子墨都说,你是为了赶去给客户送设计稿,心急了才出的事。你放心,没人会怀疑的。”
设计稿。
苏糖的心脏猛地一缩,比身上的伤口更疼。她下意识地往怀里摸,指尖触到一团湿冷的纸
——
是她熬夜改了三版的
“焦糖布丁裙摆”
设计稿,原本明天要给最大的客户看,现在却被雨水泡得发皱,上面的线条晕成一片模糊的黑,像她此刻的人生。
这稿子,白若琪昨天还借去
“参考”,说
“糖糖你画得真好,我要是有这天赋就好了”。当时她还傻乎乎地把细节都讲给她听,甚至把备用
u
盘也给了她,说
“你要是想借鉴,随便用”。
现在想来,那哪是借鉴,是提前踩点。
“公司那边,你也不用担心。”
陈子墨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却更冷。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公司的财务报表,红色的赤字刺得苏糖眼睛疼,“我已经跟银行谈好了,把苏家的厂房抵押出去,还了欠供应商的钱。剩下的那些,刚好够我和若琪……
启动新的项目。”
新的项目?
苏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前几天的画面:她半夜起来喝水,听见书房里有动静,推开门看见陈子墨和白若琪凑在电脑前,屏幕上是她的设计稿,旁边还有个新的品牌
logo——“若墨设计”。当时陈子墨还解释说
“是帮若琪让的小项目”,她居然信了。
原来,从那时起,他们就已经把苏家的一切,都算进了自已的口袋。
“你以为,子墨为什么会跟你订婚?”
白若琪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笑得更甜了,“还不是因为苏家的钱,还有你的设计天赋。你真以为他喜欢你啊?他跟我说,每次看你对着设计稿傻笑,都觉得你蠢得可怜。”
她弯腰,凑近车窗,声音压得更低,像毒蛇吐信:“你知道吗?你妈当年留下的‘糖心’品牌,现在已经转到我名下了。还有你爸住院,看似是意外,其实是子墨在他的药里加了点东西……
哦对了,你上次丢的那版秋冬设计稿,也是我拿的,卖给了你的竞争对手,赚了不少呢。”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扎进苏糖的心里,把她仅存的一点幻想割得粉碎。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
“糖糖,以后‘糖心’就交给你了,要守住初心,别信错人”;想起父亲住院时,还惦记着她的毕业展,说
“我的糖糖是最厉害的设计师”;想起她为了这个家,熬夜改稿、跑工厂、陪客户喝酒,把自已逼成一个连轴转的陀螺,最后却被最信任的两个人,联手推进了地狱。
雨水越下越大,砸在车身上,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像在嘲笑她的愚蠢。苏糖的手指紧紧攥着怀里的设计稿,纸角被她捏得变形,锋利的边缘划破了掌心,血渗出来,染红了上面的
“焦糖布丁裙摆”——
那是她最记意的设计,想让孩子们穿在身上,像裹着一块温暖的布丁,现在却成了她的催命符。
“好了,别说了,车快漏油了。”
陈子墨拉了拉白若琪的胳膊,眼神里没有半分留恋,只有不耐烦,“再等会儿,交警该过来了。”
白若琪点点头,最后看了苏糖一眼,眼神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糖糖,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太碍眼了。你的天赋,你的钱,本来就该是我的。”
他们转身要走,苏糖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嘶哑的喊:“陈……
子墨……”
陈子墨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白若琪倒是转过身,挥了挥手,像在告别:“再见啦,糖糖。下辈子,别再这么蠢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刺眼的灯光,伴随着卡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苏糖抬起头,看见一辆大卡车失控似的朝这边冲过来,车灯的光太亮,她根本睁不开眼,只听见白若琪和陈子墨惊慌的叫喊声,还有他们拔腿逃跑的脚步声。
原来,他们连最后一点
“伪装”
都懒得让了。
卡车越来越近,苏糖能感觉到车身在剧烈摇晃,头顶的玻璃碴不断往下掉,砸在她的身上。她没有躲,只是死死地攥着怀里的设计稿,指甲几乎要嵌进纸里。
那些被剽窃的线条,被掏空的公司,被背叛的信任,被害死的亲人……
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她的骨髓里。
她不恨车祸,不恨疼痛,只恨自已瞎了眼,错信了豺狼;只恨自已太软弱,没能守住母亲的心血,没能保护好父亲;只恨自已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如果……
如果有来生。
她要让白若琪和陈子墨,把偷来的一切,都还回来。
她要守住苏家,守住
“糖心”,守住自已的设计。
她要让他们,尝遍她今天所受的所有痛苦,百倍,千倍。
卡车撞过来的瞬间,苏糖闭上了眼睛,怀里的设计稿被她紧紧贴着胸口,上面的血和雨水混在一起,像一朵绝望绽放的花。
恨意,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钻进她的骨血里,带着滔天的不甘,等待着下一个机会
——
一个重生的机会。
雨还在下,砸在变形的车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为一场破碎的梦,画上了一个血淋淋的句号。而在那片黑暗的尽头,一丝微弱的光,正悄悄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