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月圆,女儿被绑走献祭,我调府兵去救却被双生妹妹拒绝。
我怒气冲冲闯入祠堂质问,妹妹不屑地将下下签砸向我。
赵明珠语气轻佻淬着毒：
被月神尊者选中是她的造化！祖宗早已下下签明示不救,姐姐不若等明年再来
我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赶来的秦宴一脚将我踹倒在地,目光阴冷：
我做酷吏步步艰难,昭昭能为家族祈福是福分！你不感恩,反倒怪起明珠
你惯会欺人,昭昭偏学了去,如今没了她正好,瑶瑶就是秦家独女。至于你若听话,我倒不介意赏个妾位。
福分贬妻为妾还要我感恩
满腔愤怒和绝望交织之际,月侍送来献祭之人的贴身玉佩。
看清玉佩上的瑕疵后,我瞬间冷静,胸口的子母蛊更是安静如常。
我淡定捡起下下签：是啊,孩子她娘都说了是福分！
……
1
刚刚也是被献祭的消息急昏了头,差点忘记我与昭昭种下了子母蛊。
一方若有危险,另一方必定疼痛难忍。
果然下一秒我收到养父派来的飞蛊,昭昭我带走去玩了。
我长长舒了口气,擦掉额头的冷汗。
就见赵明珠面露挑衅,将昭昭的牌位供奉在供桌上。
一股怒火烧掉我的理智,直接朝她脸上甩去几巴掌。
我女儿没死,要死的是你女儿。
她捂着红肿的脸颊,泪眼婆娑地扑进秦宴怀中,声音止不住地颤：
姐姐你嫉恨我抢了阿宴,打我骂我都可以,可为什么要诅咒瑶瑶去死她只是一个孩子。
秦宴不知想到什么,眼底燃起怒火,声音扎得人心口发寒：
我就是不想救又如何但你胆敢诅咒瑶瑶,我要你付出代价,给夫人上蚁噬刑。
当他决定将寡居的妹妹接进府我的心已经死了。
可听到这话心头仍弥漫一股酸意,他竟然连半点夫妻情感都不顾。
玉佩啪砸在他身上,指着他鼻子大骂：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谁的玉佩
父母之间的丑事恩怨,我还不至于牵扯到一个孩子身上,快去救人吧。
姐姐！
赵明珠高喝一声,随即又垮下肩膀,声音弱下来,带着哭腔：
我认错,昭昭才是阿宴的嫡女,瑶瑶不该觊觎的,连阿宴给的玉佩也不该。
秦宴震碎玉佩,捏着我下颌塞进去,眼神冰冷：
好好好！不是喜欢抢玉佩吗我让你抢个够。
玉佩划伤我唇角,滚烫的鲜血烫伤他手背,趁他失神之际,我一脚踹下他下身。
我冷冷地看着玉佩碎片上瑕疵：
你们就等着后悔吧！
我认真地模样刺激让秦宴心底咯噔一下,忙不迭看向赵明珠：
明珠,真的不是瑶瑶……
她语气里带着点委屈的娇嗔：
阿宴,瑶瑶当然好好的,我早送去母亲那了。
我看她就是为了救昭昭,故意误导我们呢,你可是顶顶厉害的酷吏,怎能相信！
他再次掐住我下颌,指节却因为用力而泛青：
你和你女儿敢抢我送给瑶瑶的玉佩,那就将你的嫁妆全部送给明珠作为补偿。
我死死掐着掌心,心头只剩下悲凉。
秦宴这是眼盲心瞎！
心里眼里只有赵明珠母女。
从来都是昭昭被瑶瑶欺负,瑶瑶何曾受过委屈
还要将我的嫁妆补给我最厌恶的人
他明明知道那是我养父花费十几年时间和心血为我攒来的。
秦宴,我的嫁妆是我自己的,我决不允许你动。
他唇角勾起不羁的笑,残忍地挥了挥手。
那是他特制的中秋桂叶包裹的蛇卵,卵遇水即破,孵化的幼蛇会迅速吮吸人血。
送给月神尊者,告诉她‘多给点折磨才能以示我们的敬意’。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秦宴。
就算被献祭的是昭昭,那也是他的女儿啊！
一股恶心和颤栗瞬间冒出窜遍全身,我踉跄几步,手撑着墙才没倒下。
秦宴,我们和离吧。
2
他一愣,随即双目赤红,死死掐着我胳膊：
不可能！这是你欠我的！当初我妹妹……
总之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女人,死也要死在我身边。
妹妹
还不等我深想。
就听见
咔
的一声脆响,左臂的疼顺着骨头缝往心里钻。
我反手一巴掌掴在他脸上。
如果当初知道他会这样对待我,我宁可他被饿死在破庙。
离开前我看向桂叶包裹的蛇卵。
瑶瑶就算平时嚣张跋扈,看也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啊！
身边没有火,我拎起手边的水壶直接泼向桂叶包裹的蛇卵。
一阵阵嘶嘶声和黏腻的腥味瞬间在房内炸开。
赵明珠厉声尖叫,故作害怕想要将我推进蛇窝。
眼看她靠近,我猛地抬脚,瞬间幼蛇爬满她全身,发出撕心裂肺的的声音。
秦宴瞬间红了眼,丝毫不惧幼蛇的撕咬攀爬,紧紧将赵明珠捞进怀中。
赵书禾你这个毒妇！我以前竟然被你这副神仙模样欺骗,明明是恶鬼啊！
对待自己妹妹都这样,何况是别人我就不该对你有丝毫心软。
他一脚将我踹进蛇堆,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
你以为毁了蛇卵就没了这种好东西,我怎么可能不多储备些
你敢伤害明珠,正所谓母债女偿,再次去取些蛇卵送去。
快去！
我瞳孔猛缩,朝他嘶吼：
那是你女儿你要心狠手辣到这个地步
他眼底一片晦暗,温热的嘴吐出刺骨的话。
小道消息,只有献祭的人越痛才能给血亲带来好运,谁让你女儿命这么差,恰好被选中！
何况秦府只需要一个掌上明珠——瑶瑶,我可早恨不得昭昭去死了。
我的心仿佛被万千钢针刺中。
几乎窒息！
我好心疼我的昭昭,她的父亲竟然盼着她去死。
够了！
我怒呵一声,随即声音软了下去,几度哽咽,
秦宴,被带走献祭的是瑶瑶,你快去救她吧。
他冷哼一声,半分不信,反而催促手下将蛇卵送走。
我一动不动,冷冷地看着被送走的蛇卵。
心底忽然只觉痛快。
我抬脚往外走,赵父赵母与我擦肩而过,丝毫没注意到血迹淋淋的我。
揉了揉胸口的酸涩,忽然一只手抓着我的发髻贴地脱了回去。
不等我反应,一个接一个的巴掌掴在我脸上。
贱人,你竟丝毫不念手足,不仅打明珠还将明珠推进蛇窝。
活该你女儿被选中献祭,苍天有眼,你这种恶毒的人注定要遭报应。
我冷冷地望着她。
刚回到赵家时,我曾期待过自己会被母亲搂在怀中。
可迎接我的却是冷眼、嫌弃、厌恶还有偏心。
我不明白为什么有母亲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那是她活该！
从她进入秦府那一天起,我跟她的亲情早就断了,只剩下仇恨。
赵母眼底一片迷茫,张了张嘴,不自觉伸出手。
赵明珠忽然开口,母亲,瑶瑶呢
赵父面露疑惑,瑶瑶不在你身边,还能在哪
不等众人反应,她扑通跪在我跟前,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姐姐,瑶瑶只是个孩子,求你放过她吧,我以后什么都不要了。
3
赵母强忍着眼眶泪水,紧紧将赵明珠抱在怀中。
赵父轻拍她肩膀,眼底是我从未见过的心疼。
秦宴面色如墨,手指紧紧掐着我脖颈,眼神凌厉：
说！你把瑶瑶藏哪了否则我要昭昭百倍偿还。
我惨笑一声,无力地摇了摇头,
我早说了被带走献祭的就是瑶瑶。
不可能！
赵明珠尖叫一声,见众人目光又聚集在她身上,继续柔柔弱弱。
但语气中却充满了坚定：
不会的,一定不是瑶瑶,她的生辰八字根本不符合。
我眼睛一眯,一股违和感油然而生。
赵母面露不齿,讥讽道：
都敢对自己的血亲下手,怪不得当初在郊外那般残忍。
我一脸疑惑。
无人注意到赵明珠脸上闪过一丝心虚。
秦宴浑身怒气翻涌,直接将我拖进审讯室。
看着刑具上泛着的幽光身体不由颤抖。
他毫不犹豫将我塞进装满毒蜂的木箱,咬牙切齿道：
快说！你将瑶瑶弄到哪儿去了我绝不能再失去她一次！
被蜂针刺痛的地方快速泛红,毒液在体内乱窜,我控制不住颤抖,连呼吸都带着疼。
我都说了,她被带走献祭了,那块玉佩是瑶瑶的。
赵父用尽全身力气甩我一巴掌,
是不是你那个养父将人带走了敢带走瑶瑶,看他断手断脚都不够！
来人,快去将人带回！不论生死。
扑哧一声,我忽然露出一抹嘲讽,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们敢不敢动他！
我顿了顿,再次提醒：
看在瑶瑶还是孩子的份上,我再次忠告,你们现在赶去说不定还能来得及救下她一命。
秦宴刚欲开口,手下将昭昭的贴身侍女送来,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她只愿跟我说,挣扎着爬到我身旁,凑近我耳朵：
被带走的是瑶小姐,夫人放心。
我扫过她眼皮,将她送走,长叹一声,转头对秦宴开口：
她说被带走的是瑶瑶,世上没有后悔药,你们若不想后悔快去吧。
秦宴一怔,不安逐渐爬满心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明珠,被带走献祭的真的是昭昭,不是瑶瑶
赵明珠娇嗔地剜了他一眼,
当然了阿宴,如果真是瑶瑶,怎会是姐姐身边的人来告知
我看姐姐分明是不愿意放了瑶瑶,却又想救昭昭,才这样说。
我被气得发笑,瑶瑶此生最大的劫难怕是碰上她母亲。
宁愿毒打我逼问我,都不肯去确认一下！
原本动摇的秦宴再次厌恶地看向我。
赵母弱弱开口：
不如去月神献祭仪式看一眼,若没有要她好看,毕竟瑶瑶最重要。
一盏茶后,到达献祭现场,只见月神尊者将铅块熔成滚烫铅汁,用铁勺强行灌入瑶瑶咽喉。
身上还被划伤九百九十九刀,流出的鲜血正被幼蛇贪婪地吮吸。
这一幕幕刺得我眼睛生疼,我挣扎着向前扑去,却被死死按在地上。
住手！那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啊。
4
赵明珠冷哼一声,
还说不是昭昭如果不是昭昭,姐姐这般崩溃作何
秦宴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淡淡道：
什么无辜不无辜的,能为秦家做祈福添运是她的福分。
紧接着月神尊者再次提起一桶热油泼下,凄惨的孩童声音响彻整个空地。
我不忍地避开眼,恨铁不成钢道：
秦宴、赵明珠,你们是聋了吗那声音不是瑶瑶的,还能是谁的
秦宴心头莫名一阵烦躁,明明见惯各种刑罚的他却异常不适。
明珠……
赵明珠眼底闪过一丝嫉妒,故作善良道：
阿宴,不若到此为止相信月神已经感受了诚意。
话落,她朝远处走来的月神尊者递去一个眼神。
秦宴胸口一松,面露喜色,刚欲开口就被月神尊者打断：
不可,献祭一旦中止反倒会加倍反噬尤其是对家中女眷。
赵父缓缓开口劝解：
阿宴啊,你也要为自己的前途和家眷考虑,她们一身荣辱全系在你身上,尤其瑶瑶还小,她日后婚嫁……
他点到为止,赵母继续游说：
昭昭占了瑶瑶嫡女的位置,本就欠瑶瑶,如今不过是还回来罢了,这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
何况你忘记月神尊者的预知瑶瑶可是你妹妹转世,她前世受尽苦楚,如今终于要迎来幸福生活,你难道要阻止
我眼睛猛地睁大,轻轻摇头,只觉荒唐可笑。
下一秒秦宴收回眼中的温情,冷漠开口：
继续！
我怜悯地看向祭台上的人儿,如今这样也许死亡反而是解脱。
赵明珠微微勾唇,凑近我耳旁,小声挑衅：
姐姐,你以前争不过我,如今还是争不过我,你永远是我的手下败将。
今天我不仅要弄死你的女儿,我要她受尽无穷无尽的痛苦。
你说是把她凌迟还是凌辱
我直接伸手掴过去,却见她唇角带着坏笑,顺势倒在地上。
身下鲜血染红了她白色的裙子,她委屈地咬了咬下唇,沁出颗颗豆大泪珠：
姐姐,就因为昭昭被选中献祭,你绑架了瑶瑶不够,现在还要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吗
都是我的错,当初我一个寡妇就该绞了头发做姑子。
赵母气得涨红了脸,不停撕扯着我身上的衣服,如一个骂街的泼妇：
明珠自从生了瑶瑶坏了身体,做梦都想再怀上孩子,你个杀人凶手、贱人、毒妇,我要将你送进牢狱。
赵父扫过赵母,眼底闪过一丝嫌弃,随即转头安慰赵明珠。
秦宴一脚踹上心窝,心疼地将赵明珠抱在怀中,不曾看向我一眼：
赵书禾,铁笼蒸刑伺候！
我挣扎着解释,却被他手下死死捂住嘴。
无助地看着自己被放进铁笼里,就在我几乎绝望之际。
一群身强体壮的官兵突然冲进来将所有人团团围住。
昭昭担忧地小跑冲进我怀中,
阿娘别怕,我带外祖父来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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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赵明珠不可置信地盯着昭昭,嘴里不停喃喃：
怎么不是昭昭那瑶瑶呢
见她眸光染上狠厉,我赶紧把孩子藏在身后,挡住她的视线。
昭昭别怕,娘会保护你。
昭昭也会保护阿娘。
我揉了揉昭昭的脑袋,心底一片温暖。
秦宴的目光不自觉落在祭台,踉跄几步,声音止不住颤抖：
难道被带走献祭的是瑶瑶
她声音突然拔高,红着眼眶,却仍梗着脖子重复：
不可能,可以是任何人,绝对不会是瑶瑶。阿宴,你相信我。
我眼睛一眯,紧紧盯着赵明珠,心里那股猜测有了确定。
秦宴本能地相信赵明珠的话,却抬不起脚步上前确认,悬着的心刚放下。
就见养父将献祭的人儿带了回来,昭昭探出脑袋,我手快挡住了她的眼睛。
瑶瑶早已断了气,面目全非几乎让人认不出。
但手臂上鲜红的胎记昭示着她的身份。
秦宴最后一根弦彻底绷断,眼泪不停地砸落,声音却卡在喉咙发不出。
赵明珠突然朝我扑来死死掐着我的脖子：
赵书禾你为什么要将献祭的人换成我的女儿为什么
我一脚将她踹倒在地,讥笑讽刺道：
献祭的人不都是由月神尊者亲自选中带走吗怎么原来能动手脚
赵明珠一梗,直直倒了下去。
赵母狠狠剜了我一眼：
你这个祸害,害了瑶瑶不够,现在还想继续害明珠没门！我要跟你断绝关系。
我摸了摸胸口,连原先的涩意也不曾留下。
好！
赵父更是迫不及待当场签字画押。
养父如小时候一般揉了揉我的头,安慰道：
我们书禾这般好,他们迟早会后悔的。
我朝养父投去明媚的笑容,凑近他耳边讲了几句。
养父瞳孔一缩,交给我！
第二日一早,秦宴恢复往常酷吏的严肃,让手下将我团团围住。
赵书禾,你设计害死庶女证据确凿,现带回昭狱受刑！
证据确凿受刑
平时无法无天惯了,现在是连演都不演了。
忽然大理寺少卿带人赶来,看到秦宴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本官奉皇命前来,调查昨夜月神献祭一案,来人,将一干人全部带走。
堂上,赵明珠声泪俱下指责我因妒谋害庶女及其肚子里的孩子。
赵母更是指责我从小心狠手辣容不下赵明珠。
亲生母亲出面彻底将我钉在原来,连半句辩解的机会都不给。
围观百姓议论纷纷,拿着烂菜叶子不停朝我砸来。
甚至还要求大理寺将我这种恶人就地斩杀。
我也不曾给自己辩解半分,赵明珠见状,脸上写满得意：
看她哑口无言,连辩解都不曾,想来就是心虚,求大人立刻将其判刑斩杀。
忽然门外身着王爷服饰的养父匆匆赶来,朝我轻轻点头。
我心下一喜,终于等到了。
6
下官见过秦王。
众人狼狈跪在地上,赵明珠向我投来嫉妒的目光。
二十年前朝廷孱弱,养父被送去南疆和亲。
路上偶遇人贩子将我救下,而我也因遭受巨大刺激失去记忆。
后在南疆蛊术的治疗下恢复,南疆女王去世后,养父便带回我京都。
养父不喜身份束缚,我也从未想过利用养父的身份,所以他们都不曾得知。
我毫不在意,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赵明珠,现在轮到我了。
我轻轻挥手,月神尊者等一众人全部都被带上,我一把扯掉伪装的人皮面具。
他们根本不是所谓的月神尊者、月侍,而是逃窜了十几年的杀人狂魔,而所谓的月神献祭不过是赵明珠收买许诺企图杀害我儿的阴谋。
秦宴声音卡在喉咙许久,一脸不耐烦道：
够了,赵书禾以前小打小闹就算了,怎么能编出这种谎言来陷害明珠。
我冷嗤一声,一把甩开他的手：
秦宴啊秦宴,赵明珠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竟然你连半点都不相信。
我转头将杀人狂魔们的画押证据提交给大理寺少卿。
随即又幽幽地冒出一句：
哦,那个月神尊者是赵明珠前夫,刚刚流掉的孩子也是他的。
你与这蓝色帽子着实不配,我大发慈悲送你件绿色的。
他面色苍白,手指死死掐着掌心,沙哑道：
那你明知月神献祭是场骗局,为什么要将瑶瑶……
我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眼神如淬了寒的冰：
难道昭昭就不是你女儿我无辜的昭昭又为何要被送去献祭
哼,秦宴你自诩观察缜密,难道不曾发现赵明珠不对劲何况我提醒多次让你救人,可你呢连确认都不肯,只盲目相信赵明珠。
如今瑶瑶死了,害死她的凶手是赵明珠,而你是帮凶,毕竟蛇卵可是你提供的。
秦宴痛苦地抱住了头,压抑的胸口的酸涩,
不是的,昭昭是我女儿,可瑶瑶是我妹妹转世,这是我欠她的,我……
养父冷笑一声,蠢货！怕不是从禅观寺得来的消息吧。
也是这群杀人狂魔假扮的,何况人死如灯灭,就算有来世那也不是记忆里的人。
我忽然一顿,手指死死掐着他的下颌,冷冷道：
秦宴,你该不会认为是我害死了你妹妹吧。
你别忘了赵明珠与我可是八分像,而我五岁时就被人贩子绑走了,只不过赵家从不曾对外宣告。
我认错人了！
他愧疚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怨毒地盯着赵明珠,怒吼一声：
赵明珠！
赵明珠哆嗦几下,靠在赵母怀中一动不动。
最终秦宴赵明珠一并关押进大牢。
赵母则死死盯着我半晌,长叹一口气：
赵书禾,只要你让人放了明珠,我允许你继续叫我母亲。
我扑哧笑出声,冷冷目光划过如鹌鹑般缩在角落的赵父,凑近她耳朵：
赵夫人是在施舍我吗你觉得我还需要吗
不过看你不痛快我就痛快,送你一个消息：柳叶巷十八户有真相。
至于要做个明白人还是糊涂人就看你了。
7
在我的特殊照顾下,秦宴与赵明珠被关进一间牢房。
秦宴一巴掌甩在她脸上,语气中带着嘲讽：
我知道你醒着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赵明珠捂着红肿的脸颊,褪去以往的温柔,发出一阵凄惨的笑声：
我就是嫉妒她,凭什么我运气这么差被嫁给了杀人狂魔,而她却有一个爱他的夫君。
都怪她,被拐走就永远走啊,为什么还要回来,回来分享我的一切。
秦宴听不下去,再次甩她一巴掌：
就凭她温柔善良,而你心狠手辣,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现在全被你毁了。
赵明珠怨毒地望着他,满脸讥讽：
别把责任都推在我身上,明明是你给了我机会,什么转世多虚假的话,所有人都不相信,偏偏只有你信了。
从小我就抢走她的一切,诬陷她欺辱她,甚至将她推给人贩子,所以她要多么厌恶我啊！
可你将我接回秦家,当着她的面宠爱我折辱她,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女儿去死。将他们母女推得越来越远,如今不要你了。
秦宴啊,你真卑劣,以前我羡慕她有你爱他,现在我还羡慕她,因为他摆脱你了。
话落秦宴身子一软,跌落在地,浑身散发着萎靡的气息。
他与赵书禾是在破庙相遇的。
那一年她归京认亲,而他因妹妹的死而颓废等死。
她将馒头塞进我手心的那个笑像一束光驱散了他心头的黑暗。
活下去！
馒头很瓷实,差点把他噎死,可他却突然不想死了。
妹妹被人害死,可凶手还逍遥法外,所以他选择往上爬成为酷吏。
可一个渺小又弱小的人生存下来太难,所以他开始一步步献祭与抛弃。
明明知道御史大夫是个正直清廉的官员,可他还是毫不犹豫诬陷。
抛弃了道德后他开始不断折磨杀害一个又一个人,其中也包含他的仇人。
当他即将成为一个空壳之时,他又再次遇见了赵书禾。
酷吏是人人都惧怕和厌恶的人,可她却站出来为他说话了。
那一刻他的心怦怦直跳,即将濒死之际他又活了过来。
她为他赶走地皮流浪,给她买最爱吃的桂花糕,亲手给她打磨发簪。
她回以他亲手绣的荷包,其实上面两只鸭子很丑,但他喜欢。
终于在所有人不看好反对的情况下她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
洞房花烛夜她美得那么惊心动魄,他的心终于找到了归处。
可日子不过三年,他一次公干意外中了药睡了赵明珠。
他愧疚仿佛又回到行尸走肉般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可在他决定神不知鬼不觉杀死赵明珠这个变数时,她告诉他她怀孕了。
禅观寺的大师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儿,还是他转世的妹妹。
他犹豫了将她养在外面,临产时他不知道该期盼是个女儿还是儿子。
果然是个女儿,他的妹妹不舍我又回来了。
后来赵明珠又告诉他当初残害妹妹的凶手赵书禾也是其一。
8
他不相信,可自从赵明珠回府后遭到一遭又一遭的磨难。
他怀疑过是赵明珠栽赃陷害可他不能不在意妹妹。
八岁时他险些高烧致死是五岁的妹妹拖小小的身躯一家一户求他才活了下来。
明明妹妹马上就要与相爱的郎君成婚,却被人害死前夕。
他永远都不能忘却,所以我相信了赵明珠的话。
他开始一步步伤害赵书禾,不在意甚至盼着他们的女儿去死。
原本的那点情感也烟消云散,他心底只剩下妹妹。
如今到头来却不过是一场欺骗。
一场残忍的噩梦。
秦宴,有人给你送东西。衙役开口。
秦宴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可看到纸张上的大字和离书、断亲书。
整个人如遭雷劈,将他眼底的那一抹期望彻底击碎。
不签！我决不允许她们离开我。
砰一声吓我一跳,定睛一看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我害怕地缩到床脚,刚欲开口,那人声音幽幽响起：
阿禾,都是这个贱人的错,若不是她欺骗我,我们一家三口多幸福。
你看我已经狠狠报复她,留她一命就是给你出气。
赵明珠身上有数不清的窟窿,估计监狱没利器,他拿的木棍捅的。
秦宴眼底的偏执与疯狂刺激得我浑身发冷。
够了,秦宴你快带她离开吧。
忽然他猛地将我紧紧箍在怀中,鼻头轻嗅我脖颈。
阿禾,为什么要我离开,你不要我了吗
我冷笑一声,一脚后踢向他下身,趁他吃痛躲开：
秦宴,难道不是你早就抛弃了我跟昭昭吗如今你又有何脸面说出这种话
他眼底尽是悲伤,张了张嘴,哽咽道：
阿禾,是我的错,求你再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不能没有你。
我后退一步,夜色遮住我眼底的酸痛：
秦宴,每个人都要习惯的,就如当初我,你要慢慢习惯。
不管你有什么原因,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我不能接受昭昭的父亲曾经期望她去死。
他扑通跪倒在地,一个接一个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我知道他在惩罚自己,企图用这种方式求得我的原谅。
可他的道歉太廉价了。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只会使用手段。
够了！秦宴,你没有心,你只会使用手段,可现在我不吃这一套了。
秦宴,你说你知道错了,可真的知道错了吗没有,你从来都没将我和昭昭放在心上,你不信任我,更没有将昭昭当成是你的孩子,只是因为当初我恰好想要孩子也恰好有了孩子。
你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妹妹,你妹妹走了,也将你的真心带走了。
或许你对我有过那么点真心,觉得我对你与众不同,可我们又凭什么要委屈自己付出自己的全部去换取你那点真心
话落他停止了自残,一个公主抱将我抱起压在床上,不停地扯着我衣服：
孩子,对孩子,只要再有个孩子,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9
我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阿娘,听到昭昭的声音,我一脚将他踹开。
而他似乎预知了我的动作,抢先避开,直接推门将昭昭抱在怀中。
我拎起桌边的花瓶,狠狠砸向他后脑勺,血流不止。
昭昭别怕,阿娘在。昭昭缩在我怀中一抽一抽。
气得我一脸恼火,我又抬腿一脚踹向他心窝。
他目光灼灼盯着昭昭,伸出手：昭昭,我是你爹爹,别、别怕我。
昭昭瑟缩一下,从我怀中探出头,天真的面孔说出残忍的话：
我爹爹死了。
秦宴唰脱了力气,静静看着房顶,发出一阵凄惨的笑声。
养父听到动静赶来,见到秦宴后,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这些年秦宴污蔑官员、贪污受贿的证据提交给大理寺。
他别想再出来了,这种又烂又恨的人早点上西天吧。
刚回到家就见赵母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嘴唇颤抖,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我平静无波地看着她,赵夫人有何事
沉默许久,她在丫鬟的搀扶下踉跄地离开了。
赵明珠根本不是她的女儿,而是赵父与他青梅的孩子。
赵父是贫穷学子出身,当初为了出人头地才娶了她。
如今知道了自己捧在手心多年的孩子是野种,而自己还为了野种不断伤害亲生孩子。
受不住了！
我不会原谅她的。
而她也知道我们的母女情分早就断了。
至于赵父,从他给我们起的名字就可以看出：
他只爱心上人的孩子——明珠。
而我早就不抱期望。
离开京都的前夜,我紧紧将昭昭抱在怀中许久,
昭昭,以后只跟阿娘和外公一起生活好吗
昭昭沉默一瞬,摇了摇头,露出甜甜的笑容：
不好,我要娘亲给我找个新阿爹。
一股热流烧得我心口暖暖的。
秦宴与赵明珠被判了斩立决,行刑前夜我收到秦宴的恳求。
他希望我与昭昭可以送他最后一程。
我轻笑一声,将当初那根下下签送了过去：
可惜是下下签,我跟昭昭没有福分。
最后望了一眼令人伤心的京都,
再见！
我和昭昭要开始新生活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