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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靳寒在酒店走廊尽头的露台追上了鹿闻笙。
“闻笙!”他声音嘶哑,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快步上前拦在了她面前。
听到熟悉的声音,鹿闻笙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
露台的灯光昏暗,勾勒出她冷硬的侧脸轮廓,那双曾经盛满星光或倔强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漠然。
“闻笙真的是你你还活着太好了”
巨大的庆幸和狂喜过后,是排山倒海般涌上的愧疚和痛苦,几乎将陆靳寒淹没。
他语无伦次,眼眶发红,“对不起对不起闻笙!我知道错了!我都知道了!是沈知茉和她妈是我蠢!是我眼瞎!是我对不起你!”
鹿闻笙只是冷冰冰地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
看着她冰冷的眼神,陆靳寒心脏疼得抽搐。而看她一直没有开口,他想起她声带受损,心里的愧疚更是达到了顶点,几乎要将他压垮。
“你的嗓子”他声音哽咽,充满了无尽的悔恨,“是我混蛋!我不是人!闻笙,求你,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无论你要我做什么,只要你能原谅我,哪怕要我这条命”
说着,这个一向高傲矜贵的男人,竟然“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鹿闻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她曾深爱过、却也给她带来无尽痛苦和羞辱的男人,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动容,只有一丝嘲讽,
“原谅?”她终于开口,但声音不再是记忆中的清脆,而是带着明显的被损伤后的沙哑。
“陆靳寒,看到你,我只觉得恶心。”
陆靳寒闭上眼,犹如被判了死刑般浑身颤抖。
她抬眼看向楼下,沈知茉已经开车离开了,下去也追不到了。
她瞬间觉得索然无味,她不再理会面前跪着的陆靳寒,像绕过什么脏东西似的绕过他,回到了宴会厅。
在宴会厅里和曾经的商业伙伴寒暄过后,她回到下榻的酒店套房,刚刚洗了个澡出来,手机响了起来,是靳辰打来的。
“鹿小姐,今晚的宴会感觉怎么样?”电话那头,靳辰的声音带着笑意。
“商业宴会,感觉都是那样。”鹿闻笙语气平淡。
“为了表示我们合作的诚意,我准备送你一份小礼物。沈知茉母女当年居住过的那间房子,产权我已经拿到手了。现在,它完全属于你,随你处置。”
鹿闻笙微微一怔,勾起一抹真切却冰冷的笑意:“靳总有心了,这份礼物我很喜欢,相信我们一起整垮陆家的计划,也会进行的相当顺利。”
第二天清晨,她刚来到酒店大堂,就看到陆靳寒站在门口。
他显然一夜未眠,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下巴冒出了胡茬,西装也有些褶皱,整个人显得异常憔悴落魄。
看到鹿闻笙,他立刻上前,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声音干涩:“闻笙”
鹿闻笙看都不想看他,绕过他离开。
陆靳寒急忙追上去恳求,“我知道你恨我,恶心我都是我应该受的。但我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无论什么方式!只要你能出气,让我做什么都行!十倍、百倍地偿还你受过的苦,我也心甘情愿!”
鹿闻笙停下脚步,冷冷地打量着他,半晌,她忽然冷笑一声,
“做什么都行?好啊,那就去把我曾经受过的苦,亲自去体验十倍,到时候我再考虑要不要给你一个机会。”
说完,她不再看他,径直坐上了前来接她的车。
陆靳寒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微微握紧了拳头,他是认真的,只要她能消气,他什么都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