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他格外沉默,将她搂在怀里,动作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一遍遍在她身上烙下印记,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她的存在,驱散某些他不愿看见的影子。
云扶承受着他近乎惩罚般的索取,在情潮汹涌、意识模糊之际,攀着他的肩膀,带着哭腔,软软地唤了一声:“夫君……”
身上男人的动作猛地顿住。
所有激烈的情绪,仿佛被这一声轻唤瞬间抚平。
他深吸一口气,低下头,深深吻住她,接下来的动作虽依旧猛烈,却奇异地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温柔和……确认。
北疆偶尔有消息传回,说容小侯爷在那苦寒之地如同变了一个人,沉默寡言,只知埋头练兵戍边,屡立奇功,却拒受一切封赏,也从不回京。
云扶听到时,正坐在窗下描一幅花样,笔尖顿了顿,随即恢复如常,继续勾勒线条,仿佛只是听了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的消息。
她是真的放下了。
夜宸坐在一旁看书,目光却从未离开她。
见她如此反应,他端着茶盏的手几不可查地放松了些,眼底最后一丝阴霾悄然散去。
是夜,月华如水,洒满庭院。
夜宸屏退左右,牵着云扶的手走到院中海棠树下。月色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和冷硬的轮廓,也柔和了他周身常年不化的寒意。
他抬手,缓缓摘下了那张终日覆面的玄铁鬼面。
月光下,他的脸俊美得令人窒息。
“云扶,”他开口,声音低沉而郑重,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我心悦你。”
不是“你是我的夫人”,而是最直接、最坦诚的告白。以真容,以真心。
云扶的心猛地一跳,抬头望进他眼底。
那里不再是以往的深不见底或冰冷审视,而是清晰映着她的倒影,盛着毫不掩饰的深情与专注。
她脸颊微热,心跳如鼓,迎着他的目光,轻轻点头,声音虽轻却清晰:“我也是。”
没有过多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伸出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这一次,不再是充满占有欲的禁锢,而是带着珍惜与承诺的拥抱。他们在月下静静相拥,心跳声逐渐合二为一。
从这一刻起,他们才真正从名义上的夫妻,成为了灵魂与情感都紧密相连的伴侣。
又一年春,太医确诊,云扶有喜了。
消息传来,一向沉稳冷峻的夜大将军,竟愣在原地足足好几息。
随即,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他猛地抱起云扶,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吓得周围的嬷嬷侍女连声惊呼“将军小心!”
他放下她,手足无措地想碰她又不敢碰,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近乎傻气的激动和笑容,眼底的光芒亮得惊人。
他小心翼翼地抚上她尚且平坦的小腹,声音都有些发颤:“……真的?这里,有我们的孩子了?”
云扶看着他难得一见的傻气模样,忍不住抿唇笑了,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幸福的光晕,轻轻点头:“嗯。”
自那日后,夜宸更是将云扶护得跟眼珠子似的。
云扶并未安心养胎,反而在夜宸的支持下,将自己的一些精巧设计,改良农具、水利小机关等通过云相的门路献于工部,竟真的被采纳推广,惠及百姓。
一时间,将军夫人贤惠聪慧、心系民生的美名传遍了京城,昔日那些不堪的流言早已被遗忘殆尽。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
云扶产下一对龙凤胎。
儿女绕膝,岁月静好。
夜宸依旧是大周朝战功赫赫、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鬼面将军,但回到家中,卸下玄甲面具,他只是俊美温柔、会被儿女揪胡子、围着夫人转的丈夫和父亲。
夕阳西下,他抱着女儿,看着云扶耐心教导儿子认字,夕阳的金辉洒满庭院,温暖而安宁。他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拥住云扶,下巴抵在她发顶。
“累了?”他低声问。
云扶摇摇头,靠在他温暖坚实的怀里,看着嬉笑玩闹的一双儿女,唇角扬起满足而幸福的笑意。
过往种种,皆成序章。
未来,是只属于他们一家人的,平静而温暖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