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傅云深倒下的画面一直在温澜的脑海里重现。
她终于找到了那一丝违和感是因为什么了。
太巧了。
傅云深出现的时机,苏清的挣脱和那把匕首,每一环都严丝合缝。
就像一出戏剧。
而傅云深就是最出色的演员。
她让人去查了苏清最后一段日子的记录。
果然找到了两人合作的蛛丝马迹。
苏清的账户在听证会前一天收到了大笔汇款。
而医院那边,傅云深虽然伤势很重,但最新的脑部监测显示,他在一周前就出现了苏醒的迹象,他的昏迷,是伪装。
一种被算计的恶心感取代了她心中复杂的愧疚。
一场用生命做赌注的苦肉计,只为了博取她的同情,自私而疯狂。
甚至连苏清必死的结局都算到了,一石二鸟。
翌日,温澜推开病房门,傅云深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就像他不曾醒过。
她缓步走到床边,没有看他的脸。
“傅云深,”她的声音平静无波,“戏该落幕了。”
床上的人纹丝不动,连睫毛都未曾颤动。
温澜并不在意,淡淡道。
“苏清的账户收到一笔资金,其源头是你。”
“你的脑部监测活动被医生誉为医学奇迹,正拿在学生面前做课件。”
她顿了顿,将视线挪到他的脸上。
眼睛依然紧闭,但她敏锐地看见他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你知道吗?”温澜嘴角扬起讥诮的弧度,“在非洲,有些动物受伤之后会假装虚弱引诱猎物,或者博取同情。”
“我以前觉得这是生存智慧,现在却觉得可笑。”
温澜俯身,声音压得很低,但字字清晰。
“其实和苏清本质上是一样的人,只是她蠢得明目张胆,而你,坏得伪善又彻底。”
“连命都可以拿来算计,傅云深,你还有什么是不能利用的!”
“替我挡刀?”她轻笑一声,“你别再侮辱爱这个字了,你不配!”
最后一句话说完,温澜直起身,语气冰冷。
“从今后,我们两清了,不对,我们之间早就两清,是你一直活在自己的执念里。”
床上的人呼吸紊乱一秒。
温澜最后看了他一眼,眼里只有彻底的决绝。
“傅云深,好自为之,别再找我。”
说完,她毫不留恋地转身,一步步远离这个带给她所有痛苦的男人。
午后的眼光有些刺眼,温澜深吸一口气。
驱散了病房里的压抑。
她看见了那个站在银杏树下的纪寒。
身姿挺拔,显然来了有一会,眼神正盯着大楼出口,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车钥匙,看起来有些紧张。
“你怎么来了?”温澜有些意外。
“任务汇报结束了。”纪寒言简意赅,半晌问道,“顺利吗?”
他问的迟疑,显然知道她来见谁。
温澜看着他难得的紧张,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纪寒,”她开口,“我和他以及所有的过去,都彻底结束了。”
纪寒一怔,皱着的眉头舒展开,眼神亮的惊人。
仿佛明白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温澜迎着他的目光,继续道:“以前我觉得,心里装着太多事,看不到以后。”
她深吸一口气,“现在我想往前看了。”
温澜往前走了一小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看见他眼中自己的倒影。
“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纪寒没有回答,像是在确认她是否出自本心。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静止。
片刻后,他伸出手。
“我一直都在。”纪寒郑重开口,“以后,也会在。”
温澜反手回握他的手,脸上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
阳光透过枝叶,温柔的笼罩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