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来电人,他点击接通:“小春?”
屏幕上一下子跳出来一张从上往下看的脸蛋,肉墩墩的婴儿肥几乎搭在屏幕上,又圆又大的眼睛和看不到毛孔的脸颊,直接就这么怼了上来,简直像颗猫猫头。
“爹,你不回来吃饭吗?”当着二老的面,向来不太喊人的小姑娘很给面子,“你怎么又要加班了?什么时间回来呀?太奶奶说给你留饭…”
“好,我写完报告就回去。”陈仪倾目光刹那间变得柔软,突然说话,半下午没开腔的嗓音带着沙哑的涩感。
他咳了两声清清嗓,才道:“回去有惊喜给你。”
他本以为小姑娘会追问什么惊喜,没成想那张萌萌的脸蛋凑近了些,忽闪的眼睛里带着担忧:
“你嗓子怎么了?怎么‘咳咳’了?”
小春模拟着他刚刚清嗓子的声音。
陈仪倾唇角带着笑,“没什么,口渴了喉咙有点干,一会儿喝点水就好了。”
他说话时喉咙干痒,抑制住还想咳嗽的生理反应。
小姑娘眯了下眼睛哼了一声,她太了解陈仪倾了,说着‘一会儿’就没有以后了。
“你现在喝!我要看着你喝水!”她凶巴巴盯着屏幕里的人。
旁边的二老笑得合不拢嘴,陈德生幸灾乐祸的话外音清晰传了过来:
“小春说得没错!可算有人能治得了这小子了。”
“行我去接。”陈仪倾无奈起身,接了杯温水在小孩儿的监督下喝了。
又和小姑娘说了两句话他才挂断。
他自己清楚自己的身体,实则是染了风寒。
大概是那天晚上发现阮凝春独自跑去黑海市的停尸房,还会发光,给他带来了深深的震撼。
让他一晚上没睡着,在窗边沉思站了一夜,受了凉气。
加之这两日下暴雨天气转凉,加重了病情。
原本只是偶尔干咳两声,升级成声音带哑鼻子也有些堵塞。
不过受凉这种小病,陈仪倾没放心上就是了。
眼下一杯温热的水没滋没味,却像一道细微的暖流进了胃里,让他瘙痒的喉间缓解一二。
他忍不住加快了落笔的速度,想快点回家。
家里有灯在为他亮着,有人在等着他。
晚上八点半,下班到家的陈仪倾进了院子。
正在客厅看动画片的小春听到屋外面的动静,耳朵都竖起来。
她不管还在播放的动画,从沙发上溜下来抡起短腿往门外跑:“陈队长你回来啦!”
陈仪倾身上套了一件薄薄的风衣,肩头和发梢沾了一些水汽。
他弯腰换鞋的时候一只手插在兜里,胸前不知为何显得有些鼓,看见小炮弹似的小春,他眉尾一挑先带了笑意:
“你别往玄关来,外面在下雨我身上有点湿。”
进门后他解开黑色风衣的扣子,“你看看这是什么。”
小春好奇地伸头去看。
那撑开的衣领里,忽得冒出一团姜糖色的短绒脑袋,因着蠕动的动静,柔软的长片状绒耳朵甩出一截。
许是扣子突然解开,让怀里适应黑暗的小东西暴露在光线和空气外,它感到害怕一边往青年的臂弯里拱,一边发出“werwer”的细细的叫声。
“这是什么?”小春急不可耐地蹦了两下,眼睛亮成了星星眼:
“是一只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