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世诚被儿子惊世骇俗的言论,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手指颤抖着指向他:
“我看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你要剁了谁?我们是法治社会,是做货运生意,不是开黑社会的!
人家就算撬走了你的客户,那也是人家的本事,你若是有能力大可以堂堂正正撬回来,而不是净想着这样歪门邪道的点子!若再让我知道你有这种歪心思,我一定不饶你!”
倪精义脸都给扇得又红又肿,火辣辣地痛,又一嘴血腥味儿。
他爬起来站直了身体,垂着头一声不吭。
“听到了没有?!”倪世诚目光如炬,“我告诉你义仔,当初我能打下这份家业,能让你那些叔叔伯伯死心塌地跟着我,就是我够讲诚义!
哪怕你碌碌无为,也绝对不能当小人,否则我要亲手清理门户的!”
沉默了半晌,倪精义闷闷点头:“我知道了爸,是我一时着急想岔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想了。”
“行了,去吧。”倪世诚一脸疲惫地挥挥手,捂住钝痛的肝部唇色发白。
他没有看到扭头离开的儿子,红肿的脸上满是怨恨和愤懑。
倪精义回家后又摔又砸,痛恨平子敬这个让他事事不顺的人的同时,更怨恨自己的父亲。
他认为正是倪世诚太心软,一味地坚守所谓的“道义”,才让顺平到家发展起来。
当初平子敬刚冒头的时候,倪家就应该全面封杀他!
那时就把人按死了,哪会有今日严峻窘迫的局面?
再到后来倪世诚的病情恶化,身体状况急转直下,不得不住院治疗。
倪精义顺理成章地接了他的班,成为了集团的代理董事长。
没有人压在他的头上约束他,让他体会到了权利带来的快感。
他一意孤行地和平子敬杠上了,号称黑海市只能有一家货运公司,于是两家公司开战。
期间凡是规劝他的集团老人,不是被他打压,就是被他排挤地离开了公司。
就连倪世诚这个曾经压在他身上的大山,也行将就木,一丝一毫威慑力都没有了。
眼瞧着倪精义行事越来越荒唐,让公司上下苦不堪言,病重中的倪世诚清楚再这样下去,诚义货运早晚要被自己那不孝子拖垮。
于是他设置了两重保险。
一是喊来了集团的元老股东,以前和他打天下的老兄弟们,希望自己死后他们联合起来,压住倪精义的气焰。
若是两年之内倪精义没能让公司的财政回春,没能做出一番事业,股东们有权利开股东大会,把他这个不合格的代理董事长换下去。
二是早在倪精义第一次出轨被发现的时候,倪老爷子感到对不起窦家,压着他签了一份承诺书。
一旦再有不忠行为被窦芸香发现,窦芸香可以起诉离婚,届时倪精义要净身出户。
除却夫妻共同财产窦芸香本该拥有的部分,他手里的公司那一部分股份,平分给两个亲生子,不动产则等额划分。
在三个孩子成年之前,一切的股权和资产由窦芸香代理。
把老股东们送走之后,倪世诚又将儿媳妇喊到病床前叮嘱:“芸香,我准备安排你进公司学习,等我死了你要帮我看着义仔,别让他疯下去。如果他太没个正形,你就和他离了吧,再找一个好的人过日子。”
窦芸香流着泪摇头:“阿公你别说这样的话,我什么都不懂怎么进公司?你得好好地养病,倪精义他只听你的话。”
倪世诚缓缓摇头。
他老眼昏花却还看得清,自己这儿子哪里是听他的话,是被压着性子阳奉阴违。
他自以为这样安排,便能让倪精义感觉到压迫感,收收性子不敢再为所欲为。
却不知道正是他的安排,把窦芸香推到了死亡的边界。
对倪精义来说,他好不容易“忍辱负重”熬到老爷子即将咽气儿,马上公司就是他的天下。
这个时候他安插的眼线把倪世诚的安排,一五一十告诉了他,怎能让他不恼不怒?
诚义货运是他倪家的产业,公司里那群仗着资历老岁数大的老东西,凭什么压在自己头上指手画脚?
又有什么资格把自己这个董事长换掉?!
更让倪精义感到憋屈的是,若窦芸香以后真的进了公司,岂不是连她都能压在自己头上!
到底谁才是倪家的亲儿子?!
倪精义才不想回到以前要看人脸色的日子,他想牢牢地把公司都把控在自己手里。
一时间一个阴暗的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要是所有挡了他路的人都死了,那该多好!
什么窦芸香、公司股东、平子敬为什么不能通通去死呢!?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倪精义一直压抑的阴暗面再也抑制不住。
他不由自主地开始用加密账号,在网上查询信息,发布一些隐晦的帖子。
甚至想方设法寻找能够接触到的风水师。
也是很巧,倪精义没找多久,就有一个风水师主动联系上他。
对方从他的帖子给他发了私信:
【你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人消失?我可以帮你做到。】
说实话倪精义发这些帖子,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要不是他想不出缜密的计划,清楚雇凶杀人百分之九十九会被发现,他早就直接对碍眼的人动手了。
看到私信留言他以为对方是骗子。
倪精义想看看这人能用什么话骗自己,于是回复了对方:
【真的?你有什么方法?】
n:【你可以养鬼,驱使恶鬼杀人,手上不染血没有人会怀疑你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