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太信任他了,被捞起来也不使力,像只袒露出腹部的无骨小猫任由自己被拎起。
她四肢软软地垂着,目光还盯着手腕上的电话手表,直到脑袋被搓得东倒西歪,她才茫然地抬头看看恶劣的爹。
“眼睛不要离电子产品太近,以后近视眼了你要戴眼镜。”陈仪倾问道:
“今晚你师父要在山里过夜,我看着你行不行?”
虽有点杞人忧天,可刚参与过特大人口拐卖案的他,根本不放心让小春一个人在房间住一晚。
恰巧这时有人敲门,送来了新的被子。
“谁呀?”
小春背着手下床,像根小尾巴坠在陈仪倾的身后。
看到他打开门,接过被子放到床上,眼睛亮了。
“行!”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自打领养关系落实后,她和陈仪倾的关系紧密了不少,可两个人都不是很热烈的性格,其实一直在慢慢地磨合。
等青年在包里翻腾出一瓶幼儿霜,他旋开小盖子:“把头发都撩上去,涂脸霜。”
陈仪倾是不用任何护肤品的,最多用点洁面膏。
有了女儿之后他专门做了功课,每天都在看养崽的短视频,知道小孩子的皮肤很嫩。
想到小春刚从山里出来接到四组时,那双肉乎乎的小手摸起来很粗粝,还有冻疮留下的淡淡疤痕,他直接买了很多孩童用的霜。
只不过山里长大的小屁孩儿,也嫌每天擦脸麻烦,总狗狗祟祟地装忘记。
他不催,小春就不用。
这会儿被他盯着,小姑娘“哦”了一声,扒拉扒拉刘海儿伸出脸蛋。
陈仪倾刚清洗过手,挤了一些在指腹上,很轻柔地涂抹在小孩儿柔软的脸颊肉上。
四五岁的孩子正是脸颊肉嘟嘟的赏味期,皮肤又白还特别嫩,一戳一个小肉坑,更让人不敢用力。
轻柔缓慢的力道像羽毛在脸上瘙痒,小春‘咯咯’笑着躲了两下:“小春自己来!”
擦个脸的事儿,陈队长手脚好慢喔!
她伸出双手就在脸上一通乱抹,像在揉面团。
紧接着又把脸颊肉拍得“啪嗒啪嗒”响,而后看着陈仪倾,小眼神里的意思写满了“这不就得了?”
陈仪倾:
小孩儿也是臭屁得很。
他起身掸被子的时候,小春又在电话手表上戳戳戳。
下一秒,他听到一道明显属于小男生的辣条嗓音,从小姑娘的手表传出:
“小春妹妹,你什么时候能来我家玩儿呀?我都想你了!”
陈仪倾:?
他狐狸眼一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低着头看手表屏幕的小春,忽然感觉身前的光没了。
她一抬头对上陈仪倾笑眯眯的视线:
“小春,在和谁发消息呀?”
小春很老实一点也不隐瞒:“赵铭朗,还有岑知衍。
他们都邀请我去他们家里玩儿,问了我好几次了,但是我要工作的呀。”
对于小伙伴们的邀约,她也很苦恼。
毕竟他们一个是小学生,一个在读少年班,放学了就能休息。
可自己已经是一个成熟的赶尸顾问了,很忙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