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晨光中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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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油条炸得有点过火,金黄油亮,咬下去咔嚓一声,脆得能当凶器。林俏把最后一口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囊囊地嚼,一手拎着杯加了三份糖的豆浆,另一手抱着本快被翻烂的《辩论技巧与口才》,逆着早八点汹涌的人流,精准地朝着法学院那栋灰扑扑的教学楼冲刺。
帆布鞋底摩擦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急促的吱嘎声。
让一让！哎对不住！借过借过！
声音清亮,带着点不管不顾的劲儿。
这场景A大的学生见怪不怪。每天早晨七点五十,文学院那个挺灵气的姑娘林俏,准点化身人形快递,目的地永远是法学院大三徐蔚然的早课教室。
今天送的货是食堂限量版油条豆浆,外加熬夜到凌晨两点精心打磨的辩论赛一辩陈词稿。
啧,又来了。有人小声嘀咕。
徐蔚然命是真好啊。旁边人接话,语气里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别的什么。
林俏全当没听见,一个急转弯,裙角飞扬,差点撞上拖把桶。搞卫生的阿姨举着滴水的拖把,笑骂一句：跑慢点！姑娘家家的,赶着去投胎啊！
林俏回头丢了个灿烂的笑脸：张阿姨！赶着去谈恋爱呢！
声音飘出去老远,引得几个男生哄笑。
教室后门,徐蔚然果然坐在老位置,靠窗,倒数第二排。晨曦透过玻璃,给他周身镀了层柔光,连发梢都透着几分清冷的精致。他没抬头,手指间转着支极简的黑色钢笔,面前摊着本英文原版书,仿佛周遭的嘈杂都与他无关。
林俏喘着气,把温热的豆浆和裹在纸巾里的油条小心翼翼放在他桌角,又把那叠手写修改了好几处的稿纸压在最下面。
豆浆多糖,油条今天特别脆！稿子我按你上次说的思路改了三版,重点标红了,结尾那段升华你看看行不行,不行我中午再弄！
语速快得像扫射的机关枪。
徐蔚然的目光终于从书页上移开半寸,极淡地扫过早餐和稿纸,鼻腔里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嗯,算是接收信号成功。随即视线又落回原版书上,那支黑色钢笔继续在指尖流转。
多一个字都没有。
林俏却像得到了莫大的嘉奖,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翘。她熟门熟路地在他旁边空位坐下,掏出自己的课本,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扰了他周身那圈生人勿近的结界。
2
甜蜜的误会
前排两个女生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撇了撇嘴。
课间休息铃响,徐蔚然被几个同学围着讨论问题,林俏插不上话,自觉地拿起他的空豆浆杯和自己的一起扔掉。回来时,闺蜜苏晓的信息在手机屏幕上狂闪。
苏晓：【图片.jpg】瞅瞅！你又上校园八卦榜了！【A大每日新鲜事：文学院那位‘勤劳的小蜜蜂’今日准时出工,法学院某高岭之花疑似被糖衣炮弹攻陷】
下面跟帖说什么的都有,有佩服她毅力的,有嘲她舔狗的,还有赌徐蔚然什么时候公开承认的。
林俏手指翻飞,回得飞快：【他们懂什么我这叫精准投放！看他吃我买的早餐,用我写的稿子,这叫什么这叫参与感！懂不懂！】
苏晓的电话直接杀了过来,压低的火气几乎要烧穿听筒：参与感个屁！林俏你醒醒！你那不是参与感,是保姆上岗再就业！还是倒贴钱的那种！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这话我都说倦了！
林俏把手机拿远了点,等那边咆哮暂歇,才凑近话筒,声音里带着点没心没肺的乐呵：哎呀,没事儿,晓晓,他帅啊！
是真的帅。那鼻梁那眉眼那下颌线,那清冷禁欲的气质,他就算只是个会呼吸的花瓶,每天看着也下饭啊！
苏晓在那头彻底没了声音,大概是被这朴实无华的理由噎得背过气去了。
下午是全校公选课,林俏自然又早早占好了两个连座。徐蔚然姗姗来迟,落座时带来一阵淡淡的洗衣液清香。一整节课,他目视前方,神情专注,侧脸线条好看得让人心尖发颤。林俏偷偷用余光描摹了无数遍,觉得自己的审美水平都被拉高了好几个档次。
快下课时,他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瞥了一眼,微微蹙眉,然后极其自然地把手机往林俏这边推了推,指尖点了点屏幕上的一个文档图标。
这份资料,帮我打印一下,下午辩论队训练要用。
命令句,没有主语,没有宾语,更没有请和谢谢。
好嘞！林俏应得干脆,仿佛接到的是什么光荣使命。
下课铃一响,徐蔚然抓起书包就走,大概是赶着去训练。林俏收拾好东西,抓起手机就往外冲,得赶在他训练开始前把资料送过去。
辩论队的训练室在行政楼顶层。林俏揣着刚打印出来还带着点打印机余温的资料,熟门熟路地摸到门口,刚想推门,发现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几个男生说笑的声音,夹杂着徐蔚然那把清越的嗓子。
她下意识停住脚步,想着是直接进去还是等会儿。
就在这时,徐蔚然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毫不掩饰的烦躁和轻嘲：
……跟保姆谈恋爱似的,什么都得管,烦死了。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秒。
3
心碎的真相
然后是一个男生打趣的声音：知足吧蔚然,早餐饮料作业稿子一条龙服务,还是自带干粮不求名分的那种,多少人都羡慕不来。
就是,长得也不错,带出去不丢人。就是太黏人了,有点掉价。
徐蔚然嗤笑一声：哦,那你试试免费转让。
一阵心照不宣的哄笑声浪般涌出,拍打在林俏脸上。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里那叠纸被攥得死紧,边缘蜷曲起来。打印机的余温早已散尽,只剩下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一路蔓延到心脏,冻得她整个胸腔都发麻。
原来不是参与感。
是烦死了。
是跟保姆谈恋爱。
是免费转让。
那个他帅啊的理由,在这一刻显得无比可笑,像一层脆弱的糖衣,裹着真实又刺骨的荒谬。她过去一年所有的欣喜、忙碌、自我安慰,在他和旁人轻描淡写的戏谑里,碎得连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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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就是一种突然的、极致的安静。好像脑子里一直嗡嗡作响的某个声音,啪地一声,断了。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那叠费了她不少心思才找到并打印出来的珍贵资料,慢慢松开手。
纸张散落一地,她也没去捡。
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脚步异常平稳。拿出手机,点开那个置顶的、备注是一个简单徐字的聊天框。里面的记录几乎全是她绿油油的长篇大论,对方偶尔回个嗯、好、不用。
她手指动了动,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拉黑、删除联系人。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做完这一切,她把手机揣回兜里,抬头看了看走廊窗外。天蓝得晃眼,几缕云丝慢悠悠地飘过。
她长长地、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第二天早上,林俏破天荒地一觉睡到自然醒。不用赶着去送早餐,不用惦记占座位,窗外的阳光都比平时显得懒散。她慢吞吞地刷牙洗脸,换好衣服,踩着上课铃的点晃进教室,在后排找了个空位坐下。
周围似乎有视线若有若无地瞟过来,夹杂着窃窃私语。她一概无视,摊开课本,支着下巴,眼神放空地盯着讲台上唾沫横飞的老教授。
世界好像没什么不同,又好像彻底安静了。
4
意外的转折
第一节课快要下课的时候,教室前门突然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
一个高大的身影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逆着光,轮廓分明。那人穿着红色的篮球服,汗湿的额发被打理得略显不羁,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随意地搭在门框上,眼神在教室里扫视了一圈,带着点球场上的野性和不耐烦。
是周驰。A大校篮球队长,体育学院的风云人物,跟徐蔚然那种冷感学霸完全不同路数的存在,以脾气爆、不好惹和打球巨猛闻名全校。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一秒,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老教授,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老教授推了推眼镜,语气不悦：同学,你找谁我们正在上课。
周驰像是没听见,目光锁定了后排某个方向,然后,众目睽睽之下,他抬手指了过来,声音洪亮,带着点不容置疑的蛮横：
喂！那个谁……林俏是吧出来一下。
林俏一愣,完全在状态之外。她跟周驰八竿子打不着啊。顶多就是以前给徐蔚然送东西的时候,偶尔在篮球场边远远瞥见过他打球,凶得像头要吃人的狼。
全班同学的目光又唰地一下全转向她,充满了惊疑和探究。
林俏顶着巨大的压力,在全班无声的注视下,硬着头皮从后门挪了出去。
周驰就等在走廊上,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头微皱着,一副不太好说话的样子。阳光从他身后打过来,把他整个人衬得更加挺拔……也更具压迫感。
林俏心里有点打鼓,不知道这位爷突然找上门是几个意思。她努力回忆自己是不是不小心踩过他们篮球队的场子,或者占过他们常用体育馆的座位。
两人面对面站着,气氛有点诡异的沉默。
周驰的喉结似乎滚动了一下,先前那点呼之欲出的嚣张气焰莫名其妙地矮了下去。他抬手,不太自在地挠了挠刺猬似的短发,眼神飘向旁边的窗户,又猛地收回来,落在林俏脸上,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开口,声音比刚才在教室里低了好几个度,甚至有点奇怪的……别扭
那什么……他顿了一下,像是卡壳了,我缺个挂件。
林俏：……啊
她怀疑自己没听清,或者理解错了挂件这个词在大学校园里的新用法。
周驰看着她一脸茫然,有点急了,语速加快,但声音更低了,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窘迫：你要不要来试试
试试试什么试当挂件
林俏彻底懵了,脑子里闪过无数个问号。这位大哥是打篮球把脑子打坏了吗还是这是什么新型的校园整蛊游戏她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怀疑有隐藏摄像头。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周驰的耳朵尖好像有点泛红。
林俏深吸一口气,试图理解这超现实的一幕。她抬起头,对上他那双因为紧张或者别的什么而显得格外亮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点：
那个……周队长,你能不能……说人话
周驰像是被这句话戳中了什么开关,猛地低下头,凑近了些,一股清爽的汗味混合着阳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像是豁出去了,语速飞快,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
操……我是说！我昨天早上路过法学院那边,闻到你给徐蔚然那孙子送的鸡蛋灌饼,香疯了！馋死我了！那啥……能给我也送一个不
说完,他迅速直起身,眼神飘向天花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只有那通红的耳朵尖,暴露了主人此刻绝不平静的内心。
林俏站在原地,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眼前这个高大英俊、嚣张惯了的校霸,和他那句石破天惊的——
我馋你做的鸡蛋灌饼。
林俏花了整整五秒钟,才把鸡蛋灌饼和眼前这个一米八几、肌肉线条能去拍运动广告的校篮球队长联系起来。
她脑子里那根因为徐蔚然而彻底绷断的弦,好像突然被周驰这记直球打得嗡地一声,又颤巍巍地接上了,虽然接得有点歪,信号还不太稳定。
……啊她又发出了一个单音节,比刚才那声更懵。
周驰看她还是那副没回过神的样子,有点急了,耳朵红得更明显,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荡出回音,震得旁边经过的两个女生缩着脖子飞快跑开：
鸡蛋灌饼！就你天天给徐蔚然那孙子送的那个！闻着忒香！我也想要！多少钱你说！
这下林俏听明白了。不是整蛊,不是幻听,是校霸兄台纯粹被她的厨艺（或者说路边摊手艺）香迷糊了,拉不下脸好好说,于是采取了这种堪比抢劫的订购方式。
一股荒谬又滑稽的感觉冲散了心底那点残存的郁闷。她看着周驰那副老子不是想要只是通知你的凶悍表情,配上那对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朵,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周驰更窘了,眉头拧得死紧,几乎要炸毛：笑什么笑！到底行不行！
行行行,林俏赶紧收住笑,嘴角却还翘着,周队长,求人办事呢,一般不是这个态度。
周驰一噎,瞪着她,像是从来没被人这么顶撞过,尤其是被个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女生。他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那要怎么求
起码得说个‘请’字吧林俏眨眨眼,忽然觉得逗弄这个外表凶悍内里似乎有点……单纯的校霸,还挺好玩。
周驰的脸也开始泛红了,不是害羞,是气的。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做个五百公斤的深蹲一样艰难,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请你。
声音含混不清,但确实是说了。
林俏见好就收,怕真把这位爷惹毛了,他能在教学楼里表演个徒手拆走廊。
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她故意拖长了调子,明天早上,食堂二楼东边窗口,鸡蛋灌饼,加什么
周驰眼睛唰地亮了,那点窘迫和怒气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语速飞快：俩蛋！多刷酱！加根肠！不要葱！香菜多点！再夹片生菜！脆点的！
要求还挺详细。
林俏点点头：成交。八点,过时不候。
上课铃响了,她转身要回教室。
喂！周驰又叫住她。
林俏回头。
他表情又别扭起来,目光游移：那什么……钱……
明天拿了饼再说。林俏挥挥手,溜回了教室。
5
新的开始
留下一米八几的校霸独自站在走廊,对着已经关上的教室门板发了会儿呆,然后猛地抬手,又使劲挠了挠自己的短发,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扬了扬,这才转身,迈着轻快了不少的步伐走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五十,食堂二楼东窗口。
林俏拿着两个塑料袋,一个里面是正常给自己买的豆浆包子,另一个里面是严格按照俩蛋多刷酱加肠不要葱多香菜加生菜标准出品的超豪华鸡蛋灌饼,烫手,香气霸道地往外溢。
周驰准时出现。他换了件黑色的运动T恤,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像是刚晨练完,一股蓬勃的热气扑面而来。他目标明确,直奔林俏……手里的饼。
我的他眼睛盯着饼,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林憋着笑,把那个豪华版递过去：喏,你的‘挂件’。
周驰根本没在意她话里的调侃,接过饼,迫不及待地低头就是一大口,烫得他嘶嘶吸气,却满足地眯起了眼,含混不清地嘟囔：……靠,就是这味儿。
他三下五除二,几口就干掉了大半个饼,那架势看得林俏都怕他噎着。
多少钱他一边嚼一边摸口袋,掏出手机。
六块五。林俏报出价格。
周驰扫码付钱,动作利落。付完钱,他却没走,站在那儿,看着林俏小口小口啃她的包子,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你以后……还给他送不
林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谁。
不送了。她回答得干脆。
哦。周驰应了一声,低头踢了踢光洁的地面,过了一会儿又抬头,那……明天还能有这个不他指了指自己手里还剩一小截的饼。
林俏乐了：周队长,你这‘挂件’还想长期租赁啊
不行吗周驰理直气壮,我付钱！
行是行,林俏点点头,故意拖长了声音,不过嘛……
不过什么周驰立刻紧张起来,像是怕她反悔。
得加钱。
周驰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松了口气：加多少你说。
看着他那一副只要饼在钱不是问题的认真样,林俏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骗你的！原价就行！不过我真成你专属早餐配送员了
周驰被她笑得有点不自在,别开脸,小声咕哝：……不行就算了。
行啊,林俏止住笑,眼睛弯弯的,反正我自己也要吃早饭,顺手的事。不过说好了,就送到学期末啊。她可不想再搞成另一个徐蔚然模式。
周驰立刻点头,速度快得像怕她反悔：成交！
于是,A大校园又一道新的奇景诞生了。
曾经风雨无阻给法学院高岭之花送早餐的文学院姑娘林俏,身边的位置换成了体育学院那位脾气爆不好惹的校篮球队长周驰。
每天早晨八点,食堂二楼东窗口,固定碰头。周驰负责排队占位（虽然没人敢跟他抢）,林俏负责熟练地跟阿姨报出他的定制需求：阿姨,两个蛋多刷酱加肠不要葱多香菜加生菜,脆点！
偶尔周驰训练量大,还会多要一个,林俏就看着他狼吞虎咽,忍不住提醒：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周驰就会放慢一点速度,然后瓮声瓮气地问：明天还能加个里脊不
林俏：……加钱！
周驰：加！
林俏：……噗。
他们有时候也会一起走去上课,虽然一个往文学院楼,一个往体育馆,并不完全同路。周驰话不多,大多时候是林俏在说,说她看的书,写的离谱作业,吐槽奇葩老师。周驰就听着,偶尔嗯一声,或者皱皱眉表示听不懂。
他也会说点球队的事,哪个队友又犯傻被教练罚跑圈了,下次打哪个学校估计有点悬。林俏就听着,偶尔问句那你呢你被罚过吗
周驰就会梗着脖子：当然没有！我是队长！
但林俏从他那飘忽的眼神里看出,肯定有。
流言蜚语当然又起来了。说什么的都有,最多的是说林俏手段高明,甩了徐蔚然立马搭上周驰。
徐蔚然那边,据说一开始是松了口气,后来发现林俏是真的消失得彻彻底底,连他辩论赛稿子没人写抓瞎求助到她闺蜜那儿都被直接怼回来不熟,没空之后,似乎有点不是滋味,还试图联系过林俏一次,发现微信好友验证都没法发送。
周驰听到这些闲话时,正在球场上喝水,直接冷笑一声,把水瓶捏得咔咔响,对着那几个嚼舌根的男生方向吼：瞎逼逼什么老子花钱买的早餐！有意见
吓得那几人差点把舌头吞了。
而关于挂件的真相,只有苏晓知道。她捶着桌子笑了足足五分钟：所以闹了半天,校霸是馋你手艺林俏你可以啊！靠鸡蛋灌饼征服了A大最难搞的男人之一！
林俏自己也觉得好笑又神奇。
学期快结束的时候,一天早上,突然下了很大的雨。林俏撑着伞跑到食堂,裤脚都湿了。周驰已经等在老地方,头发梢也滴着水。
给你。林俏把热乎乎的饼递过去。
周驰接过来,却没像往常一样立刻开吃。他看着林俏湿掉的裤脚,眉头拧着。
第二天,雨停了。林俏照常去到窗口,却看到周驰已经在了,手里拿着两份饼。他把其中一份递给她,表情极其不自然,眼神飘向旁边：喏,你的。豆粥,糖包,对吧
林俏惊讶地接过来,确实是她的固定早餐：你怎么……
顺手。周驰硬邦邦地甩出两个字,低头猛啃自己的饼,耳根又有点红。
从那天起,偶尔周驰训练结束得早,或者林俏早上有急事,那份顺手的早餐就会出现在对方手里。
没有人再提挂件和租赁的事。
期末最后一天早上,食堂里人不多。周驰吃完了他的超级加倍版鸡蛋灌饼,看着林俏小口喝着豆粥。
下学期,他突然开口,还在这碰头
林俏抬头看他。他表情看着挺随意,但握着空塑料袋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
窗外阳光很好,落在他的肩头。
林俏喝掉最后一口粥,弯起眼睛。
行啊,她说,老地方,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