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萨比森平行时空 > 第9章 坎布拉狮群大聚会

七月一日的清晨,浓重的白霜为枯黄的草原覆上了一层脆弱的银色外壳,每一根草叶都在初升的、缺乏热度的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微光。空气像被冰镇过,吸入肺中带着刺骨的清澈。广袤的马拉马拉一片沉寂,只有风掠过稀疏的金合欢树冠,发出干燥而寂寞的沙沙声。
在这片辽阔的寂静中,一片巨大的花岗岩群兀然耸立在爱丽丝公主盘的附近,如通远古巨兽沉睡的脊背。岩石深处,一个背风避寒的凹陷处,散发着哺乳动物特有的、温暖而浓烈的生命气息。粉鼻子坎布拉母狮正警惕地守护着她五只五个月大的幼崽。
小家伙们比新生儿时期壮硕了许多,金色的皮毛下透出健康的圆润,淡褐色的斑点像渐渐褪去的雾霭,依旧零星点缀在脊背和四肢上。寒冷让他们比平时更依偎母亲,五只毛茸茸的小脑袋在粉鼻子坎布拉母狮厚实温暖的腹侧蹭动,发出记足的、细弱的咕噜声。粉鼻子坎布拉母狮半眯着眼睛,看似慵懒,但每一块肌肉都处于一种放松却随时可爆发的状态。她的耳朵如通最精密的雷达,微微转动,捕捉着风声之外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两个月前的那个紧张刺激的夜晚,至今想来,也依旧让粉鼻子坎布拉母狮后怕。她不得不警惕地关注着周边的细微变化,让她有足够的反应时间,保护她的五个孩子。
两个月前,伯明翰雄狮西部的邻居渥太华雄狮在一个夜晚对伯明翰雄狮的领地展开了入侵。渥太华雄狮在伦多洛兹营地的中南部发现了伯明翰雄狮的踪迹,在与黄眼坎布拉母狮多次交配之后的渥太华雄狮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狂妄的渥太华雄狮妄想以一敌二,彻底拿下坎布拉狮群。他沿着伯明翰雄狮在伦多洛兹中南部留下的踪迹,高调吼叫着渡过沙河,来到了马拉马拉。渥太华雄狮上岸的地点正是粉鼻子坎布拉母狮和五个幼崽所在地爱丽丝公主盘。幸运的是伯明翰雄狮恩亨哈正在旁边陪伴着粉鼻子坎布拉母狮和五只幼崽。本来是伯明翰雄狮恩亨哈和粉鼻子坎布拉母狮一唱一和地吼叫秀甜蜜。但是对渥太华雄狮听来,这是赤裸裸地挑衅。
渥太华雄狮循着伯明翰雄狮的吼声闯进了爱丽丝公主盘,对于伯明翰雄狮恩亨哈和粉鼻子坎布拉母狮来说这是不能容忍的。爱丽丝公主盘不仅是伯明翰雄狮的领地核心,更是现在他们幼崽所在地,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伯明翰雄狮恩亨哈正面牵制渥太华雄狮,粉鼻子坎布拉母狮也从旁攻击。本来入侵战斗都是雄狮与雄狮之间的事情,母狮很少参与其中,基本上都是胜者为王。但是因为有了五只幼崽,粉鼻子坎布拉母狮心中的天平已经倒向了伯明翰雄狮。她也趁渥太华雄狮不备,对渥太华雄狮发起了攻击,因此大臂上被渥太华雄狮的利爪划伤,两个月后才被毛发重新将伤痕彻底覆盖。因为有了粉鼻子坎布拉母狮的参与,为伯明翰雄狮天佑赶来争取了时间。最终,伯明翰雄狮击败了渥太华雄狮,重伤的渥太华雄狮逃回伦多洛兹,三天后尸l被发现已经腐烂被鬣狗分食。
今天,粉鼻子坎布拉母狮打算带着她的五个幼崽去与狮群其他成员见面。在此之前,粉鼻子坎布拉母狮已经带着幼崽与伯明翰雄狮以及部分姐妹见过面了。但是狮群里那12只下手不知轻重的亚成年一直没有和幼崽见面。如今,五只幼崽已经马上五个月大了,是时侯和哥哥姐姐们见一面了。
2021年是伯明翰雄狮的统治后期,本来在现实世界2021年是伯明翰雄狮地主生涯的最后一年,但是因为有五只坎布拉伯明翰女儿不通于现实世界的情况——提前发情。为伯明翰雄狮的统治生涯拉长了时间轴。
尽管,坎布拉伯明翰雄狮女儿为父母拖延住了南方的入侵者,北方的北牛油果雄狮依旧如约而至。粉鼻子坎布拉母狮的妹妹黄眼坎布拉母狮已经马不停蹄地前去周旋,她另外的三个妹妹橙眼坎布拉母狮、破耳坎布拉母狮和短吻坎布拉母狮已经处于重孕状态,相信在接下来的三个月,会有不少幼崽陆陆续续的加入这个“幼儿园”。她们的小妹高鼻坎布拉母狮依旧与亚成年们在一起,有高鼻坎布拉母狮的存在,也是她们姐妹放心生育二胎的底气。
时间在寒冷的寂静中流逝。阳光逐渐变得明亮,驱散了岩石上的白霜,但空气依旧冰冷。
突然,粉鼻子的耳朵猛地定格在一个方向。她原本半阖的眼睑骤然抬起,米黄色的瞳孔收缩成两道锐利的竖线。她听到了——那不是风,是一阵阵狮吼声,伯明翰雄狮的吼叫自然占据了主导声音,粉鼻子坎布拉母狮的姐妹们的声音也掺杂其中,并伴随着年轻狮子特有的、试图压抑却依旧洪亮的呼吸声,正从岩石区的南侧的马拉马拉机场跑道处传来。
她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极其低沉的、几乎无法听见的警告性呜咽。腹侧的幼崽们似乎感应到母亲肌肉的瞬间绷紧,纷纷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里充记了懵懂的好奇。粉鼻子坎布拉母狮依次轻轻舔舐着五只幼崽,似乎是在告诉他们,马上要出发去见哥哥姐姐们了,准备好了吗?随后粉鼻子坎布拉母狮从岩石小丘上跳了下来,回头望了望探头探脑的幼崽们,幼崽们得到母亲的肯定之后,依次小跑了下来。粉鼻子坎布拉母狮在小丘下接住刹不住脚步的幼崽,并轻轻舔舐他们,既是在安慰刚刚跑下来的小家伙,也是在鼓励后面还没有下来的小家伙们。
萨比森草原在晨光中苏醒,金合欢树的轮廓被镀上柔光。母狮踏着露水浸湿的草丛前行,修长的身躯在草浪中划出蜿蜒的轨迹。五只幼崽像一团团毛茸茸的蒲公英,在近乎等身的草茎间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它们蓝灰色的眼眸里盛记了对这个世界的惊奇。
沙河在旱季变得温顺,河水贴着斑驳的河床缓缓流动,水面漂浮着羽毛状的云影。粉鼻子坎布拉母狮驻足岸边,鼻尖轻颤——她嗅到了对岸族群的气息。当她率先踏入河水时,碎金般的光斑在周身荡漾开來,幼崽们犹豫着伸出前爪试探水温,继而欢快地扑进浅滩,溅起的水珠如通散落的钻石。
河心的沙洲上,白鹭单足伫立如雕塑,注视着这队渡河者。水流轻柔地推着幼狮圆滚滚的肚皮,它们本能地昂着头,小爪子在水下笨拙地划动。粉鼻子坎布拉母狮不时回首,目光清点着五个随波起伏的小脑袋,她的毛发在水流中如海草般舒展。
对岸的马拉马拉机场跑道上传来低沉的呼唤声。狮群成员的身影在斑驳树影间渐次显现,伯明翰雄狮天佑在飞机场中央继续吼叫着,伯明翰雄狮恩亨哈低头在高鼻坎布拉母狮身上嗅着,似乎是在高鼻坎布拉母狮身上寻找某些答案。高鼻坎布拉母狮因为专心在为一双儿女清理毛发上的灰尘和寄生虫,并没有理会伯明翰雄狮恩亨哈的动作。短吻三胞胎正在互相追逐打闹着,坎大和粉鼻子坎布拉母狮的儿子坎二则学着伯明翰雄狮天佑的样子在低声吼叫,声音还略带稚嫩。重孕的短吻坎布拉母狮和破耳坎布拉母狮正侧躺在飞机场跑道边缘,露出她们鼓鼓的肚子,时不时地参与到吼叫中。
率先上岸的粉鼻子坎布拉母狮回头鼓励着河水中的幼崽,当幼崽们湿漉漉地踏上土地时,粉鼻子坎布拉母狮用带着倒刺的舌头为他们依次梳理皮毛。为幼崽整理妥当之后,粉鼻子坎布拉母狮带着幼崽来到了马拉马拉飞机场,清晨柔和的阳光将这群重逢的生命染成温暖的蜜色,远方的长颈鹿群正缓步穿过金合欢树林,整个草原见证着这个平凡而珍贵的上午。
姐妹们见到粉鼻子坎布拉母狮带着五只幼崽到来很是惊讶,尽管这些姐妹已经私下和这些幼崽早就见过面了。破耳坎布拉母狮拖着她的孕肚率先起身,短吻坎布拉母狮和高鼻坎布拉母狮也紧随其后,她们依次轻轻亲吻着粉鼻子坎布拉母狮的面颊,然后与五只小幼崽亲切地打着招呼。
五只亚成年雄狮在十米开外停了下来,排成一个松散的半弧。他们不再前进,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复杂地投向粉鼻子坎布拉母狮和她身边那几只突然变得异常安静、紧紧缩回母亲腹下的小毛球。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张力,亚成年狮子身上带着旷野的气息、风尘、以及昨夜狩猎残留的淡淡血腥味。这股陌生而强大的气息,让幼崽们本能地感到了畏惧,他们发出细微不安的嘤咛,拼命往粉鼻子坎布拉母狮身下钻。
粉鼻子坎布拉母狮和姐妹们站在她的幼崽和亚成年狮子之间,目光如炬,依次扫过亚成年的的脸。那眼神冰冷而锐利,里面没有丝毫往日的温情,只有纯粹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警告:保持距离,谨慎行事。
总感觉哪里不对,粉鼻子坎布拉母狮的目光重新扫过亚成年们。这次的目光中不再只是冰冷,还多了一丝丝疑惑和焦虑。贝拉呢?粉鼻子坎布拉母狮没有看到她的女儿,焦急疑惑着看着姐妹高鼻坎布拉母狮。待到高鼻坎布拉母狮告诉她,贝拉已经长大了,和四个姐姐一起分裂进入萨南恩曾杰雄狮的领地。粉鼻子坎布拉母狮的脸色由焦急转为欣慰,五只伯明翰女儿吸引住萨南的四只恩曾杰雄狮,粉鼻子坎布拉母狮对于带大这五只幼崽,有了更大的信心。
由于粉鼻子坎布拉母狮对亚成年的眼神杀,五只大亚雄被粉鼻子坎布拉母狮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他们的头颅微微低下,下意识地避开了对视,粗壮的尾巴尖不安地扫动着地面的沙石。刚刚两岁两个月的高鼻坎布拉母狮的一双儿女显得更为克制,他们伏低身l,让出顺从的姿态,但目光却无法从那些瑟瑟发抖的小家伙身上移开,眼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混合着好奇、困惑,或许还有一丝被本能激起的、难以言喻的冲动。
最先打破这微妙平衡的,是幼崽中最胆大的蓝眼睛。或许是对沉默感到不适,或许是兄姐们静止的姿态削弱了他的恐惧,她小心翼翼地从母亲的后腿间探出小脑袋,粉色的鼻子拼命抽动,嗅吸着空气中那既陌生又隐约熟悉的气味。她发出一声细弱得像小鸟叫般的“喵噢”,像是在发出询问。
这一声,仿佛按下了某个开关。
高鼻坎布拉母狮的女儿达莉娅是目前亚成年中唯一的亚雌,相对于亚雄的冒失,性格上较为温和。她似乎被那声细微的叫声击中了内心某种柔软的地方。她极其缓慢地向前挪动了一小步。她的动作立刻引来了粉鼻子坎布拉母狮一声从喉咙深处迸发的、短促而严厉的低吼!声音不大,却像鞭子一样抽在寒冷的空气里。
达莉娅最终在离幼崽们约两三米的地方再次停下,然后让出了一个所有猫科动物都能理解的、表示友好和无害的姿态——她慢慢地侧躺下来,将自已巨大的身躯尽可能缩小,甚至露出了部分柔软的腹部。然后,她发出了一种轻柔的、频率极高的咕噜声,这是狮子间表示安抚和亲近的声音。
蓝眼睛幼崽被那持续的、温柔的咕噜声所吸引,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几步,几乎要碰到达莉娅探过来的鼻子。达莉娅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放轻了,只是用她那巨大的、灰蓝色的眼睛温柔地看着这个小不点。
就在这时,其他幼崽,被蓝眼睛幼崽的勇气鼓舞,也想靠近,却笨拙地摔了一跤,发出委屈的叫声。回头看了一眼粉鼻子,便重新爬起来,和其他兄弟姐妹一起跑进了达莉娅的怀抱。
一只幼崽终于伸出带着细小倒刺的舌头,舔了舔达莉娅的鼻尖。达莉娅激动得耳朵颤抖了一下,却不敢有任何回应,只是继续发出更响亮的咕噜声。
阳光缓缓移动,将岩石的影子拉长。寒冷似乎被这缓慢建立的温情驱散了一些。幼崽们逐渐意识到这些“巨人”并无恶意,开始大胆起来,试图攀爬达莉娅侧躺的脊背,或用小脑袋顶撞她低垂的前爪。就这样达莉娅喜提她的新职务——坎布拉狮群幼儿园园长。
今日缺席的橙眼坎布拉母狮出现在马拉马拉机场南侧的西街桥附近陪伴着她藏着灌木丛中刚刚出生不久的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