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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扯！”
她声音突然尖得扎人，却又很虚。
“你爸当年口头答应过，那房子本来就是留给文博娶媳妇用的！你一个丫头片子，迟早要嫁出去，霸着叶家的房算什么！”
口头答应。
我听着都想笑。
我爸那人，谨慎一辈子，连给我买根冰棍都要记账的人，会口头决定一套市区房子的去留？
我没看她，只偏头对刘总说：“麻烦帮我联系公司法务部，调取我父亲叶建国先生去世前经过公证的遗嘱全文，尤其是关于房产分割的部分。现在就要。”
还好我早有准备。
自己的创业公司稍有起色后，就组建了强有力的法务部。
早早就把当年事情的相关手续都做了备案。
“是，叶董。”
听了我的话，刘总立刻走到一旁打起了电话。
见此状况叶文博慌了，几乎指着我鼻子就骂道：
“姐，你少来这套！一码归一码，我那市场经理的职位可是自己面试进来的。你不能因为私人事情，就公报私仇开除我！”
哟呵，我还没找他算账，他自己就跳出来了。
还堂堂正正？
我想起他高考那点分数，想起他妈砸钱把他塞出国读的那个野鸡大学，就觉得好笑。
刘总刚好挂断了电话回来。
他甚至没等叶文博狡辩，直接点开了手机录音外放。
“叶文博先生，很抱歉地通知您，您未能通过我司录用”
明明没通过面试，却为何进了这里？
“叶董，这位叶先生，也是前人力资源总监安排的。”
我当下了然。
公司做大了难免会有蛀虫，而这刚好也是其中之一。
听了录音后的叶文博，脸色极其难看。
而一旁的张浩强还想悄悄往后退。
刘总一个眼神，旁边的安保人员就堵住了他的退路。
“张浩强，你殴打董事长证据确凿，等着警察来处理吧！”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凡是刚刚欺辱我的，都跑不掉。
我低头，看向了地上被叶文博撕碎的文件。
匆匆赶到的助理为我递来了全新的资料，我却没接。
“让法务记下来，原市场部经理叶文博，损毁公司重要商业文件，后续直接起诉他让他赔偿。”
“赔赔偿？”
我妈像是被这两个字烫醒了，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来。
“天杀的没良心啊！叶书眠，你不能这么狠心，我是你亲妈他是你亲弟弟！你起诉他就是毁了他前程，你要逼死我们娘俩吗？”
亲妈？亲弟弟？
我看着这个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女人，头发散了，珠宝歪了。
刚才那身贵气荡然无存，只剩下市井泼妇的歇斯底里。
十年了，一点没变。
那股压抑了十年、磨得我胸口生疼的戾气，猛地顶了上来。
我掏出手机，点开一个音频文件，把音量调到最大。
“你弟要出国读艺术系，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你个死丫头别拖累他！”
“从此我们断绝关系，你不是我女儿！拿着你的八块钱给我滚，别耽误文博的前程！”
我妈那尖利刻薄的声音，通过手机扬声器，回荡在周围。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她自己的脸上。
“断亲书？这真的是亲妈？”
“十年前就把女儿赶出门了？现在还有脸说是一家人？”
“这心都偏到胳肢窝了！儿子出国花几十万，女儿给八块还断亲？”
我妈瘫坐在那里，脸皮一阵红一阵白。
那些指指点点几乎要把她剥下一层皮。
“假的！叶书眠你居然敢伪造录音！要是你爸还在，看到你这么逼死你亲妈亲弟，他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爸？
她有什么资格提我爸！
“你当真以为，我爸到死都没往外说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吗？”
“爸爸过世前的最后一个生日，你一直到后半夜才回来，是因为什么？家里衣柜下那封没寄出去的信，写了什么？你真不知道吗！”
我妈一下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你胡说什么！大人的事你少管，你爸都没怀疑过我！”
“没怀疑？”我蹲下身，眼神死死锁住她，“那他枕头下那些没吃完的止痛片是给谁的？他为何夜夜在阳台抽烟不肯进屋？”
我一直知道爸爸为什么那么偏爱我。
因为我妈早就在外面有了另一个家。
有朝一日他们分开，我妈就会带着弟弟改嫁。
所以我爸早早就为我做了打算。
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变了风向。
有人指着我妈窃窃私语，有人拿出手机偷偷录像。
我妈终于撑不住，双手捂着脸就哭了起来。
“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被勾引的”
“勾引？”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爸到死都在护着你，护着这个早就散了的家。可你却在他刚走三天，就逼我签断亲书！”
“妈！同样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如此偏爱叶文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