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遇玩了一个花招,他将王微准备的礼物,全部用意念放进空间里,然后将准备好的玻璃制品放在大车上。
陈明遇也清楚,今日之行,关乎右千户所八千军户的生死,也关乎他自己的仕途前程。
“延宗,你知道睢阳卫指挥使司衙门里,最危险的是什么吗?”
陈明遇突然问道。
赵延宗思索片刻:“是刘指挥同知和孙指挥佥事?听说他们对大人很不满”
陈明遇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最危险的不是某个人,而是规矩。我动了百户们的利益,就是坏了卫所的规矩。在那些大人眼里,这比杀人放火还可恶。”
门外,马匹已经备好。
陈明遇最后检查了一遍车队,三辆马车,装载着十个精致的樟木箱。外人看来,不过是寻常的土仪孝敬,只有他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出发吧。”
陈明遇翻身上马,睢阳卫不像天津卫有独立的卫城,与右千户所一样,在睢州城内,距离并不算远。
睢阳卫指挥使司衙门在睢州城南外城内,洪武二十二年置,辖左、右、中、前、后五千户所。
这五个千户所,呈梅花般布局,右千户所,靠近南城外城墙,右千户所坐北朝南,三道厅堂组成,东西宽约二十余步,南北长约一百五十余步,占地面积六七亩地。
穿过门前大街,就是睢阳卫指挥使司衙门,这座衙门建筑布局严谨,恢宏庄严,堂院天井由石板、石条砌成,石板、石条上犀牛、麒麟等图案清晰可见,做工十分精美。
朱漆大门前立着两只石狮子,威风凛凛。
陈明遇递上名帖,门房接过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陈千户稍候,容卑职进去通报。”
这一稍候就是半个时辰。
陈明遇站在门外,感受着来往官吏探究的目光,心如止水。官场上的下马威,他见得多了。
终于,门房回来引他入内。
穿过三重院落,来到一间宽敞的厅堂。厅内摆着一张黄花梨木圆桌,围坐着五六位官员。上首是指挥使周鼎,年约五旬,面容和善;左侧是指挥同知刘焕,瘦削的脸上嵌着一双鹰目;右侧指挥佥事孙德海则肥胖如球,手指上戴满了宝石戒指。
“下官陈明遇,拜见各位大人。”
陈明遇恭敬行礼。
周鼎微微颔首:“陈千户远道而来,辛苦了。”
不等周鼎说完,刘焕就阴阳怪气地插话:“听说陈千户在右千户所大刀阔斧地改革,连规矩都不放在眼里了?军户们怨声载道啊。”
孙德海立刻接茬:“可不是嘛!还听说陈千户纵容家丁殴打军户,致残者数十人。这要是传到兵部耳朵里”
陈明遇面色不变,心中冷笑。
这些罪名安得倒是快,看来刘、孙二人是铁了心要整治他了。
“两位大人明鉴!”
陈明遇拱手道:“下官所为,皆是为朝廷分忧。军户闹饷,若不镇压,恐酿成大祸。至于改革,不过是剔除弊政,提高卫所战力。”
“好一个为朝廷分忧!”
刘焕拍案而起:“你私设家丁,装备违禁兵器,这是要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