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蹲下身，指着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随口问道。
“老板，这把剑怎么卖？”
那个看起来有些邋遢的摊主，一看到有生意上门，立刻就来了精神。
他拿起那柄长剑，开始滔滔不绝地吹嘘了起来。
“哎哟，客官，您可真有眼光。”
“我跟您说，这把剑那来头可大了去了。”
“这可是我祖上从一处，上古遗迹，挖出来的宝贝。”
“您别看它，现在长得不怎么样。”
“那是因为宝剑蒙尘，需要有缘，才能唤醒它的神威。”
“我跟您说，只要”
摊主唾沫横飞地，介绍了一大堆。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顾晏抬头，看向这个摊主的那一刻。
他敏锐地发现，对方的眼睛有些不太对劲。
而且，最奇怪的是。
这个摊主在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里，从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像其他天狗族人那样，充满了鄙夷和敌意的怪异眼神。
他的眼神很平静。
就好像，他并非异类。
既然不是异类，那就是同类了。
顾晏的心中，瞬间就产生了一丝深深的疑惑。
他越是仔细地打量着对方的那双眼睛，就越是觉得对方像是一个人类。
这个念头，一从心底冒出来，就再也挥之不去。
顾晏看了一眼四周那些来来往往的天狗族人。
犹豫了一下。
然后他用一道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极小的声音，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你是人类？”
就是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瞬间就让那个前一刻还口若悬河，一脸市侩的中年大叔。
脸上的表情，猛地一变。
他那双原本看起来有些浑浊的眼睛里，瞬间就迸发出了一股无比凛冽的，冰冷的杀机。
他死死地，盯着顾晏。
那眼神就像是一头被惊醒的洪荒猛兽。
看着对方那，瞬间变得无比警惕和充满杀意的眼神。
顾晏却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他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用那么紧张。
“别激动，别激动。”
他依旧用那种很小的声音，说道。
“我，没什么恶意。”
“就是单纯地有点好奇。”
“你一个人类，是怎么混进这里来，还大摇大摆地摆摊做生意的？”
听到顾晏的话，那个中年大叔脸上的杀机，才稍稍地收敛了一些。
但他依旧用一种充满了审视和怀疑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顾晏。
他似乎是个不太擅长隐藏自己情绪的人，看起来有些憨厚。
他没有回答顾晏的问题，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顾晏，冷不丁地反问了一句。
“你是为了公主来的？”
“公主？”
这一次轮到顾晏，大吃一惊了。
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精彩了起来。
他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竟然炸出了这么一个惊天的大瓜。
这里面好像还有别的端倪啊。
顾晏瞬间就来了兴趣。
他想要一探究竟。
于是他便将计就计，对着那个中年大叔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