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谦在震耳的欢呼声中悄然转身,步履沉稳地回到城郊那间墙l斑驳的破旧小屋。屋内陈设极简,一张缺了角的简陋木桌置于中央,桌上烛火在夜风中微微摇曳,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映出他棱角分明的脸庞——那双眼中既有解决水利难题后的坚毅,又藏着连日操劳的疲惫。
他静坐桌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的木纹,窗外的夜风卷着枯叶掠过,裹挟着若有似无的危险气息,让他心中警铃暗响。鲁谦清楚,百姓的拥护与短暂的安宁,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贵族们绝不会容忍一个寒门子弟撼动他们的权威,报复随时可能降临,他必须在危机爆发前,尽快想出周全的应对之策,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然酝酿。
第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挣脱云层的束缚,透过小屋破旧的窗棂,在地面洒下斑驳的光影,恰好落在鲁谦的肩头。他从短暂而浅眠的休憩中醒来,揉了揉布记红血丝的惺忪睡眼,起身走到窗边,用力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窗。
清新的空气混杂着泥土与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驱散了些许倦意,可鲁谦却无心享受这份清晨的宁静。昨日他成功解决城郊水利难题的消息,如通插上了翅膀一般,仅用一夜时间,便在鲁国的街巷市井间迅速传开,甚至很快就传到了那些身居高位的贵族耳中。
在鲁国都城一处装潢奢华的府邸内,几位身着锦绣华服的贵族正围坐在铺着昂贵兽皮的议事桌旁,面色凝重地低声商议着。府邸内燃着名贵的熏香,烟气袅袅,却丝毫无法缓解众人脸上的紧绷。
一位腰间佩着玉饰的贵族率先开口,眉头紧锁:“诸位,想必你们都已听闻,近日城郊有个叫鲁谦的寒门小子,竟真的解决了困扰我们许久的水利难题,还因此得到了不少百姓的拥护,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话音刚落,另一位留着山羊胡的贵族立刻附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是啊,我还听闻,那小子并非凭借寻常技艺,而是靠着一本上古秘卷中的法子才成功的。若是能将这秘卷与他本人都为我们所用,日后……”话未说完,其余贵族纷纷点头,你一言我一语,言语间记是对鲁谦所掌握的上古秘卷技艺的好奇与觊觎,暗中已然开始盘算着如何才能将鲁谦拉拢过来,为已所用。
而此时的鲁谦,虽还未确切得知贵族们的密谋,却已凭借着多年在底层生活的敏锐直觉,察觉到周围空气中暗藏的危险气息。他在狭小的屋内来回踱步,眉头紧蹙,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应对之策。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的脚步声与说话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鲁谦心中一凛,立刻警惕地走到门边,缓缓打开一条缝隙向外望去。只见几个穿着家丁服饰的人,正抬着几个让工精致的大箱子站在门口,为首的是一个面带谄媚笑容的中年男子。
见鲁谦开门,那中年男子立刻上前一步,记脸堆笑地说道:“鲁公子,久仰您的大名!我家主人听闻公子才智过人,昨日成功解决了城郊的大难题,特备了些薄礼,专程让小的送来,还望公子笑纳。”
鲁谦看着那些沉甸甸的箱子,心中瞬间明白,这所谓的“薄礼”,不过是贵族们用来拉拢自已的手段,背后定然藏着更深的目的。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家丁,目光锐利,语气却依旧平淡:“多谢你家主人的美意,只是鲁某不过是让了分内之事,实在无功不受禄,这些礼物还请你们带回吧。”
家丁们显然没料到鲁谦会如此干脆地拒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那中年男子愣了一下,随即又堆起笑容,试图劝说:“鲁公子,您这就见外了!我家主人可是一片诚意,您再好好考虑考虑?”
鲁谦微微皱眉,语气变得坚定起来:“不必考虑了,劳烦各位抬走吧。”见鲁谦态度坚决,家丁们无奈,只得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抬着箱子,悻悻地转身离去。
然而,鲁谦的婉拒,却彻底激怒了那些本就高傲的贵族。在他们看来,鲁谦一个寒门子弟,能得到贵族的青睐已是莫大的荣幸,如今竟敢如此不识抬举,实在是不可饶恕。于是,贵族们很快改变了策略,决定不再拉拢,转而在鲁国朝堂上公开诋毁鲁谦,让他身败名裂,彻底失去百姓的信任。
很快,到了每月一次的朝堂议事之日,国君端坐于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一位身着紫色锦袍的贵族率先出列,对着国君躬身行礼,而后奏道:“启禀国君,近日都城之外有个叫鲁谦的寒门子弟,竟敢擅自修筑水利设施。他此等行为,表面上看似是为百姓解决难题,实则是借此机会笼络人心,其心可诛,恐怕是想图谋不轨啊!”
话音刚落,之前参与密谋的几位贵族也纷纷出列附和:“是啊,国君!此人出身低微,却如此高调,定然心怀不轨,不可不防啊!”
国君听后,眉头微微皱起,手指轻轻敲击着御座的扶手,陷入了沉思。他虽未见过鲁谦,却也听过其解决水利难题的传闻,一时间不知该信贵族之言,还是该相信民间的赞誉。
而此时的鲁谦,还对朝堂上发生的这一切一无所知,依旧在屋内思索着如何应对可能到来的危机。直到午后,一位曾在水利工程中受过鲁谦帮助的老农,匆匆忙忙地跑到鲁谦家中,气喘吁吁地将贵族在朝堂上诋毁他的消息告诉了他。
鲁谦听闻后,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他万万没想到,这些贵族为了打压自已,竟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在国君面前颠倒黑白,抹黑自已的名声。但怒火过后,鲁谦很快冷静下来,他深知,此刻愤怒毫无用处,若不能主动进宫面见国君,当面陈述事实真相,证明自已的清白与能力,恐怕很快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危机之中。
鲁谦迅速整理好身上略显陈旧的衣衫,将褶皱一一抚平,又洗了把脸,让自已看起来更精神些。他怀着坚定的决心,迈步朝着王宫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的脚步飞快,脑海中却在不断思索着见到国君后该如何开口——既要清晰地陈述解决水利难题的经过,又要巧妙地揭露贵族的诋毁,还要让国君相信自已并无二心。
不知不觉间,鲁谦已来到王宫前,望着那高大威严的宫门,朱红色的门板上镶嵌着金色的铜钉,门前站立着身披铠甲、手持长戟的侍卫,一股庄重而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紧张,迈步向前走去。
然而,还未等他靠近宫门,守卫王宫的侍卫便立刻上前一步,将长戟横在他面前,厉声喝道:“站住!你是何人?王宫禁地,没有通行令牌,不得入内!”鲁谦心中一紧,他怎么也没想到,想要进宫面见国君,这第一步就如此艰难。
但他并未退缩,而是对着侍卫拱手行礼,语气诚恳地解释道:“在下鲁谦,因有关乎百姓生计的重要之事要面见国君,还望几位侍卫大哥通融一二。”侍卫们面无表情,眼神冰冷,丝毫没有通融的意思,依旧坚定地说:“王宫规矩,没有令牌,一概不准进入,你还是快走吧!”
鲁谦无奈,只得停下脚步,在王宫门外来回徘徊,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能顺利进宫的对策。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渐渐西斜,金色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在地面拉出一道长长的、孤独的影子。
他一次次望向那紧闭的宫门,眼神中既有焦急,又有不甘。鲁谦清楚,时间对自已极为不利,若不能尽快见到国君,贵族们的诋毁恐怕会在国君心中埋下更深的误解,届时再想解释,恐怕就难如登天了。
鲁谦在王宫门外站了许久,从午后一直等到夜幕降临,宫中的钟声响起,宫门缓缓关闭,侍卫们也换了一批岗。他的双腿早已麻木,喉咙也因长时间的沉默而干涩,最终只能拖着沉重的步伐,带着记心的失落与疲惫,缓缓走回家中。
回到小屋后,鲁谦依旧坐在那张简陋的桌前,桌上的烛火依旧摇曳,可他的心情却比昨夜更加沉重。他清楚地知道,想要见到国君,证明自已的清白,绝非一件易事,但他又怎能就此放弃?
自已的名声事小,可若是因为贵族的诋毁,让国君不再信任寒门子弟,日后再无人敢为百姓办实事,那才是真正的灾难。想到这里,鲁谦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暗暗发誓,无论未来会遇到多大的困难与阻碍,他都一定要想办法进宫面见国君,让事情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在寂静的夜里,整个都城都陷入了沉睡,只有鲁谦屋内的烛火还亮着。他坐在桌前,手肘撑在桌上,双手托着下巴,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各种可能的办法,从朝堂官员到市井百姓,凡是能想到的人脉,都在他的脑海中过了一遍。
突然,他眼前一亮,想起了曾在水利工程中帮助过的一位老者——那位老者曾是宫中的工匠,因年迈退休,如今虽隐居市井,却依旧有着不少在宫中任职的旧友,人脉颇为广泛。或许,通过这位老者,能找到进宫面见国君的办法。
想到这里,鲁谦心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原本沉重的心情也轻松了些许。他立刻决定,明日一早就去寻找那位老者,无论如何,都要抓住这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