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斯莱斯幻影的车厢内是一种极致的静谧,仿佛与窗外拉斯维加斯喧嚣的流光溢彩处于两个完全隔绝的世界。真皮座椅柔软地包裹着身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昂贵的雪松香氛。
林默靠坐着,闭着眼。但大脑却在高速运转,处理着系统刚刚灌入的那些冰冷而残酷的信息碎片。
星烁投资。科诺科技。摩根-洛克菲勒。大卫·芬奇。
每一个名字都像是一块冰冷的拼图,试图拼凑出那张将他家族推向深渊的黑手。Omega级加密……这意味着真相被深埋在权力金字塔的最顶端,被层层迷雾和铁壁守护。
父亲最后的声音消失在纽约长岛……那片富豪云集、戒备森严之地。
他猛地睁开眼,眼底没有刚获得滔天财富的狂喜,只有沉淀下来的、比寒冰更冷的锐利和杀意。
系统,调用紧急安全护卫权限。目标：我母亲,林婉清。安全等级：最高。要求：绝对隐匿,绝对安全。他在心中默念。母亲是他此刻唯一的软肋,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指令确认。已调度‘影卫’小组（编号：Gamma-7）前往目标所在地——加州圣玛利亚疗养院。接管外围安保,潜入式防护已启动。所有医疗费用及升级方案已通过匿名信托基金无缝衔接。】
一幅清晰的监控画面甚至直接投射到林默的意识里：宁静的疗养院花园,母亲安静地坐在轮椅上,看着远处,一个穿着园工服的男人正低头修剪花枝,动作专业,眼神却锐利地扫过四周。另一个护士打扮的女人推着药品车走过,步伐稳定,耳廓内藏着微型通讯器。
林默心中稍安。影卫,听起来就不是普通角色。系统的能量远超想象。
车队没有驶向民用机场,而是拐入了一个私密的专用航空港。一架线条流畅、涂装低调的庞巴迪环球7500私人飞机已经停在跑道尽头,舷梯放下,机组人员整齐列队等候。
维克多·李早已提前赶到,肥胖的身体在夜风里微微发抖,不知是冷还是怕。他小跑着上前,亲自为林默拉开车门,脸上堆满了谄媚和恐惧：林先生,一切都按您吩咐准备好了！飞机随时可以起飞前往纽约Teterboro机场。您需要的关于‘星烁投资’和‘大卫·芬奇律师’的初步资料已经在飞机上的保密电脑里了。
林默拄着拐杖,走下車,没有看维克多,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在机组人员恭敬的注视下,登上了飞机。
机舱内部的奢华程度更胜劳斯莱斯,但林默无视了这一切。他径直走向已经打开的保密电脑,屏幕幽蓝的光映在他毫无表情的脸上。
资料不多,但足够清晰。
星烁投资,一个典型的幽灵公司,注册在开曼群岛,层层控股套娃,最终的资金流向成谜,但在林氏集团破产前三个月,确实有数笔巨款以投资款名义注入林氏旗下几个关键子公司,随后这些子公司迅速因经营不善破产,资金被套走。操作手法老辣,痕迹清理得极其干净。
大卫·芬奇,White
&
Glover
LLP律所的资深合伙人,五十岁,精英履历,擅长商业破产和并购重组。正是他主导推动了林氏集团的快速破产清算程序,并且,资料里特别标注出,他与摩根-洛克菲勒财团旗下的多家企业有着密切的业务往来。一张抓拍的照片上,芬奇穿着高级定制西装,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正与人谈笑风生,眼神锐利而自信。
林默的目光在那张照片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关闭了电脑。
飞机在跑道上开始滑行,加速,抬头,冲入云层。
舷窗外,拉斯维加斯的金色光芒逐渐变小,最终被厚重的云层取代。
林默靠在椅背上,再次闭上眼。他不是在休息,而是在脑海中疯狂地推演、计算。系统的初级情报权限不够,无法直接触及核心。他需要突破口,需要一个能撬开这铁板的支点。
大卫·芬奇……这个明面上的执行者,或许就是最好的切入点。
………
纽约,长岛,一处私密的高级俱乐部。
大卫·芬奇刚刚结束了一场轻松的壁球赛,冲了个澡,换上舒适的亚麻衬衫和长裤,坐在露天阳台的沙发上,享受着傍晚的微风和一杯昂贵的麦卡伦威士忌。远处是私人海湾的静谧景色。
他心情很好。林氏集团的案子处理得干净利落,让他再次获得了幕后老板们的赏识,一笔丰厚的、不记录在任何公开账目上的奖金已经躺在了他瑞士银行的秘密账户里。
至于那个垮掉的林家那个据说摔得粉身碎骨的林正南还有那个不知所踪、恐怕早就死在哪个角落的废物儿子
芬奇抿了一口酒,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弧度。商业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成王败寇。要怪,就怪林正南不识时务,挡了不该挡的路。
他拿出手机,正准备约个最近搞上的小模特共进晚餐,一个陌生的号码突然打了进来。
芬奇皱了皱眉,他的私人号码知道的人极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语气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Hello
电话那头,是一个异常年轻,却冰冷得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大卫·芬奇。
芬奇的心猛地一跳,那种冰冷的语调让他很不舒服,他沉声道：你是谁怎么知道这个号码
我是谁不重要。对方的声音平稳得像机器,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瑞士银行账户731-66842-19里的那笔两千三百万美元的‘奖金’,也知道你藏在格林威治那栋别墅保险柜里的,关于林氏集团破产案的‘真实’备份文件。
嗡——！
芬奇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手里的酒杯差点滑落！
瑞士银行的秘密账户！格林威治的别墅！备份文件！这些是他最深、最绝密的隐私！连他最信任的情人都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怎么可能！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芬奇强压下剧烈的恐慌,厉声呵斥,但声音里那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出卖了他。
哦对方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极淡的、猫捉老鼠般的戏谑,需要我提醒你,备份文件加密密码的第一位,是你死去母亲名字的首字母吗
噗通！
芬奇再也支撑不住,直接从沙发上滑落,瘫软在地毯上,威士忌洒了一身,但他毫无知觉。无边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对方不仅知道文件位置,连密码都知道！这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芬奇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我想和你玩个游戏,芬奇律师。冰冷的声音继续道,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回答我,你可以继续享受你的麦卡伦和你的小模特。拒绝,或者撒谎……
对方顿了顿,芬奇甚至能透过电话听到那冰冷的呼吸声。
……十分钟内,你瑞士账户的流水,格林威治别墅的监控录像,以及那份备份文件的扫描件,会出现在纽约时报、FBI和IRS的收件箱里。我相信,对你背后那些人来说,一个失去利用价值还留下把柄的律师,会是什么下场,你比我清楚。
芬奇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他太清楚那些人的手段了！灭口对于他们来说,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你…你问…他几乎是哭着挤出这句话。
电话那头,林默站在纽约Teterboro机场私人航站楼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曼哈顿的天际线。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的黑色风暴。
他对着电话,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
当年林氏集团的案子,真正主导这一切的,是谁
我要名字。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只能听到芬奇粗重、恐惧的喘息声。
几秒钟后,一个绝望的、带着哭腔的声音,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名字：
……是……是‘先生’（The
Gentleman）……
说全名！林默的声音陡然锐利如刀！
我…我不知道他的全名！真的不知道！芬奇崩溃地大叫起来,所有人都只叫他‘先生’！他是摩根-洛克菲勒联合体的影子董事之一！真正的决策层！他很少露面,指令都是通过加密渠道下达！林氏的专利和技术,最终就是输送到了他控制的实验室！我只在一次极其秘密的视频会议里见过他的背影和听到过他的声音！求求你！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放过我！
‘先生’（The
Gentleman）……摩根-洛克菲勒的影子董事……
林默默念着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和恨。
很好。林默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记住,芬奇律师。今天这个通话从未发生过。你的账户,你的文件,暂时安全。但如果我听到任何风声,或者我母亲那边受到一丝一毫的打扰……
不会！绝对不会！我发誓！我什么都不知道！芬奇语无伦次地保证。
电话被挂断。
嘟…嘟…嘟…
忙音响起,像敲响的丧钟。
大卫·芬奇依旧瘫软在昂贵的地毯上,浑身被冷汗浸透,脸色死白,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窗外夕阳的美好景色,在他眼中已然变成了一片灰暗的绝望。
他完了。即使暂时保住性命,他也永远活在了对方的阴影和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威胁之下。
………
机场航站楼内。
林默缓缓放下卫星电话。
【情报更新：关键目标锁定——‘先生’（The
Gentleman）,摩根-洛克菲勒联合体影子董事。权限不足,无法访问具体身份信息。关联指向：林氏集团核心技术专利最终接收实验室——‘普罗米修斯全球研发中心’（注册地：特拉华州,实际主要研发基地：纽约州北部黑岩山脉）。】
【警告：检测到高权限反追踪协议启动。来源：疑似‘先生’所属安全网络。建议宿主立即切断所有非必要外部联络,启用反侦察模式。】
系统的提示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
几乎在系统警告发出的同一时间！
嗡——！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私人航站楼！
红色的警示灯疯狂旋转闪烁！
隐蔽！！一直如同雕像般站在林默身后阴影处的一名影卫突然厉声喝道,身体如同猎豹般猛地扑向林默！
轰！！！
航站楼巨大的玻璃幕墙轰然炸裂！无数玻璃碎片如同暴雨般向内喷射！
一枚火箭弹拖着炽白的尾焰,精准地穿透爆炸的烟尘,直直射向林默刚才所站的位置！
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狂暴的冲击波混合着玻璃碎片和建筑材料残骸向四周疯狂肆虐！
整个航站楼一层,瞬间化作一片火海与废墟！
攻击,来了！
而且来得如此迅猛,如此暴烈,如此直接！
爆炸的轰鸣声浪裹挟着灼热的气流和致命的碎片,横扫一切！
林默被那名反应快到极致的影卫猛地扑倒在地,沉重的身体护在他上方。即使隔着西装,也能感觉到撞击地面的钝痛和瞬间席卷而来的高温。耳朵里嗡嗡作响,世界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扭曲。
灼热的空气呛入肺部,带着浓烈的硝烟和燃烧物的刺鼻气味。
目标未清除！第二波攻击预计十秒内抵达！掩护主体撤离！重复,掩护主体撤离！护在他身上的影卫对着衣领内的麦克风嘶吼,声音在爆炸的余波中显得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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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黑色身影从各个角落幽灵般闪现,动作迅捷而精准,毫不理会周围的火海和残骸,瞬间组成防御阵型。其中两人粗暴地将林默从地上架起,根本不容他有任何反应。
这边！快！
金属拐杖不知道被撞飞到了哪里,左腿断裂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此刻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压过了一切。林默被半拖半架着,冲向航站楼侧后方一条相对完好的员工通道。
身后,第二波攻击如期而至！
并非火箭弹,而是密集如雨的子弹！
砰！砰！砰！砰！
高速子弹撕裂空气,打在混凝土墙壁和金属框架上,溅起一连串的火星和碎屑！对方显然动用了重型自动武器,火力凶猛得可怕！
敌方狙击手！两点钟方向！高楼！压制！影卫的指挥官声音冷冽如冰。
一名影卫立刻半跪在地,举起一把造型奇特的步枪,枪口微调,几乎没有瞄准的过程。
咻——！
一声轻微却尖锐的破空声。
远处某栋高楼的一个窗口,爆开一团细微的血雾,持续喷吐的火力点瞬间哑火。
但更多的子弹从其他方向泼洒过来！对方是有备而来,火力点不止一个！
走！
林默被推搡着冲进昏暗的员工通道。身后,留下两名影卫依托掩体进行激烈的反击,子弹呼啸交错的声音如同死神的交响乐。
通道内光线昏暗,弥漫着灰尘和电路短路的焦糊味。应急灯忽明忽灭。
去地下车库！B计划接应点！架着林默的影卫语速极快。
一行人沿着通道狂奔,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左腿每一次被拉扯都带来钻心的疼痛,但林默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大脑在极致的危险中疯狂运转。
是谁‘先生’的人反应怎么可能这么快！从他逼问芬奇到现在才过了多久对方不仅精准定位了他的位置,甚至动用了火箭弹和重火力小队！这种反应速度和武力配置,绝不是一个普通商业巨头能拥有的！这更像是……军事化的清除行动！
摩根-洛克菲勒的影子……竟然拥有如此可怕的私人武装
通道前方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喝！
在那边！堵住他们！
几名穿着机场地勤人员制服、却手持微型冲锋枪的男人出现在通道尽头,枪口瞬间喷出火舌！
低头！
架着林默的影卫猛地将他向旁边一按,同时另一只手闪电般拔出手枪！
噗！噗！噗！
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发出沉闷的射击声,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假地勤应声倒地,额头上出现精准的血洞。
但更多的人从拐角涌出！火力交织成网！
掩护！
一名影卫猛地从战术背心上扯下一枚烟雾弹,甩手扔向前方！
嗤——！
浓密的灰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遮蔽了视线。
冲过去！
趁着对方视线被阻,火力出现短暂停滞的间隙,两名影卫一左一右夹着林默,如同利箭般冲入烟雾！另外两名影卫则持续向烟雾后方可疑的位置进行压制性射击。
子弹噗噗地打在身边的墙壁上,溅起的碎石擦过脸颊,带来火辣辣的疼痛。林默能感觉到架着他的影卫身体偶尔会猛地一震,那是子弹击中防弹插板的声音,但他们冲刺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
穿过烟雾,冲过倒地的尸体,前方出现一个向下的楼梯口！
车库就在下面！
就在他们即将冲下楼梯的瞬间！
轰！！
侧方的墙壁突然毫无征兆地炸开一个大洞！碎石砖块混合着一名影卫的身影倒飞出来,重重砸在对面墙上,软软滑落,生死不知！
烟尘中,一个接近两米高、穿着全覆盖式黑色重型防弹装甲、戴着狰狞金属面罩的巨人,端着一挺转轮式榴弹发射器,迈着沉重的步伐,撞破墙壁冲了进来！那装甲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仿佛不可摧毁的战争机器！
基因强化战士！小心！幸存的影卫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惊骇！
那装甲巨人根本无视了其他影卫,面罩下电子眼红光一闪,瞬间锁定了被护在中间的林默！榴弹发射器的粗大枪口猛地调转！
距离太近！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躲避！
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般笼罩而下！
千钧一发之际！
林默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响起：
【检测到超高强度生命体威胁！判定为‘泰坦-III型’实验性动力装甲！常规武器无效！】
【启动紧急应对协议！消耗额度：100,000,000
USD！】
【解锁：‘能量导向’（初级）！】
【请宿主集中意志！引导能量！】
根本来不及思考！林默几乎是凭借本能,朝着那即将喷发出毁灭性榴弹的枪口,猛地抬起了手！他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聚焦在了那一刻！
嗡——！
一股无形却磅礴的能量瞬间从他胸口黑卡涌出,顺着手臂奔腾而去！他感觉整条手臂的血液都在沸腾,皮肤下的血管发出淡淡的蓝色微光,仿佛有电流窜动！
那装甲巨人扣动了扳机！
但就在榴弹即将出膛的亿万分之一秒！
轰！！！
一场更加剧烈、更加诡异、完全不符合物理规则的爆炸,猛地发生在那个装甲巨人的胸口！
仿佛是他体内的能量核心被某种力量瞬间引爆！又或者是他发射的榴弹在枪管内直接炸膛！
厚重的复合装甲如同纸糊一般被由内向外撕裂、熔化！炽白的火焰和扭曲的金属碎片混合着焦黑的有机组织,呈放射状向后猛烈喷发！
那不可一世的装甲巨人,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上半身几乎瞬间汽化消失,只剩下腰部以下的双腿和部分躯干残骸,被爆炸的冲击波推着向后踉跄了两步,然后重重砸倒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通道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只剩下电弧在破损墙壁上跳跃的噼啪声,以及金属残骸冷却收缩的嘶嘶声。
幸存的影卫们全都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超乎理解的一幕。他们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那个恐怖的装甲巨人就自己……爆炸了
浓烈的焦糊味和臭氧味弥漫开来。
林默保持着抬手姿势,剧烈地喘息着,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那条引导能量的手臂无力地垂下,微微颤抖,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空。一种深入骨髓的虚弱感席卷而来。
【警告：能量过载！宿主身体负荷已达临界点！请尽快脱离危险区域并进行休整！】
系统的提示音带着一丝急促。
走……快走！林默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影卫们瞬间回过神,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不再有任何迟疑,更加警惕地护卫着林默,冲下楼梯,撞开通往地下车库的铁门。
车库里,一辆看似普通的黑色GMC育空越野车早已发动引擎,车门敞开。
众人迅速上车。车门刚关上,越野车便发出一声咆哮,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冲了出去,撞开拦路的障碍物,驶出车库,汇入纽约傍晚的车流之中。
直到这时,林默才瘫倒在宽大的后座上,胸口剧烈起伏,贪婪地呼吸着车内冰冷的空气。左腿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
他抬起那只微微颤抖的手,看着掌心。皮肤表面似乎还残留着一种奇异的灼热感。
刚才那一下……是什么系统所谓的能量导向一百亿美金……就换了这么一下
但威力……确实恐怖。
那个装甲巨人,那种压迫感,绝对远超普通人类战士。基因强化动力装甲摩根-洛克菲勒,或者说那个‘先生’,手下掌握的到底是什么力量
去……去这个地方。林默强忍着虚弱和眩晕,报出了一个位于皇后区的、看似普通的仓库地址。那是系统在来的路上,利用新解锁的权限为他准备的数个安全屋之一。
是！开车的影卫没有任何疑问,立刻改变路线。
林默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城市的光影透过车窗,在他苍白而冷峻的脸上飞快地明灭。
芬奇……装甲巨人……‘先生’……
对方的反应速度和手段之酷烈,远远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料。这已经不是商业斗争,这是战争。
而他,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也第一次真正窥见了对手那冰山之下、恐怖狰狞的一角。
他摸了摸胸口那枚再次恢复平静的黑卡。
万亿财富……看来要面对的敌人,也配得上这个价码。
越野车在纽约错综复杂的街道中穿梭,最终驶入皇后区一个废弃工业园,悄无声息地滑入一个大型仓库内。
卷帘门缓缓落下。
仓库内部别有洞天,被改造成了一个充满科技感的临时指挥中心和生活区。
林默被扶下车,立刻有穿着白大褂、显然是医疗人员的人上前,检查他的左腿和虚弱的身体状态。
左腿骨折处轻微移位,需要重新固定。身体严重脱力,伴有轻微能量灼伤迹象。需要立刻静卧和营养补充。医生快速做出诊断。
林默任由他们摆布,目光却落在仓库中央的主屏幕上。
屏幕上,正显示着纽约市的立体地图,数十个红点正在不同区域闪烁,旁边滚动着数据流。那是刚才袭击发生后,系统通过情报网络捕捉到的所有异常信号源和追踪指令。
影卫的指挥官走了过来,神色凝重：先生,袭击者尸体上没有任何标识,武器是无法追踪的黑市货。那个装甲残骸的技术级别极高,不属于任何已知公开序列。对方的清理动作非常快,我们没能抓到活口。追踪信号指向几个境外服务器跳板,最终端无法锁定。
林默沉默地看着屏幕上那些闪烁的红点,它们如同嗜血的鲨鱼,仍在疯狂搜寻着他的踪迹。
他忽然开口,声音因虚弱而低沉,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决心：
查不到,就不要查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
林默缓缓抬起头,眼底深处,那刚刚被死亡和爆炸洗礼过的风暴,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凝聚成了更加冰冷、更加疯狂的漩涡。
他们不是想把我找出来吗
那就……
让他们来。
安全屋内,空气凝滞如冰。医疗仪器发出规律的微弱嘀嗒声,更衬得仓库改造的广阔空间死寂无声。林默左腿已被重新固定,冰冷的生物支架贴合着皮肤,注入的镇痛剂和营养液暂时压下了剧痛与虚弱,但那种能量过载后的骨髓深处的空乏感依旧萦绕不去。
屏幕上,代表追踪源的红点依旧在纽约地图上顽固闪烁,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电子鬣狗,不知疲倦。
让他们来。
这三个字轻飘飘地落下,却让仓库内所有影卫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拉到极致的弓弦。就连正在调整输液参数的医生,动作都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让谁来让那些刚刚动用火箭弹、重火力小队、甚至疑似基因强化战士和动力装甲的恐怖敌人来
首领影卫代号零,他上前一步,面具下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劝阻：主体,您的安全是最高优先序列。对方武力配置和反应速度超出预估,正面冲突风险极高。建议优先隐匿,获取更多情报……
林默抬起手,打断了他。他的目光没有离开屏幕,手指虚点着那几个最活跃的红点区域——曼哈顿中城、下城金融区、以及……长岛北岸。
隐匿林默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他们像疯狗一样追着我的气味。躲,能躲多久一天一周在我母亲被他们找出来之前
他转过头,看向零。那双眼睛因为虚弱而显得有些深陷,但里面的光却锐利得骇人,仿佛有冰冷的火焰在燃烧。
最好的隐匿,不是躲藏。
是让所有伸出来的鼻子,都被剁掉。
是让所有睁开的眼睛,都被戳瞎。
是让他们……怕。
零沉默了片刻,微微颔首：明白。但具体行动计划
林默的目光重新投向屏幕,锁定长岛北岸那片稀疏的红点之一,旁边标注着经由芬奇通话记录交叉验证出的信息——White
&
Glover
LLP律所资深合伙人,大卫·芬奇的私人住宅坐标。
他不是喜欢备份吗林默的声音低下去,像毒蛇滑过枯叶,去他家。把他保险柜里那份‘真实’的备份,拿来给我看看。
同时,他顿了顿,手指移向曼哈顿中城那几个密集闪烁的红点,给他们一点事情做。分散一下注意力。
零立刻领会：制造混乱尺度
越大越好。林默闭上眼,靠回椅背,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晚吃什么,但不是恐怖袭击。是‘意外’。金融市场的意外,交通枢纽的意外,网络系统的意外……让他们焦头烂额,让他们无法判断我的真实意图和位置。
动用所有可用资源。额度,不是问题。
【指令确认。】系统的声音直接响起在零的通讯器和他脑海中,【已授权调用‘扰乱协议’（初级）。额度消耗预估：5,000,000,000
USD。目标：纽约曼哈顿区域指定基础设施及金融网络。执行开始。】
零不再有任何疑问,转身迅速下达一连串指令。仓库内气氛瞬间变得高度紧张忙碌,却井然有序。
林默坐在那里,像风暴的中心,异常平静。
他需要时间,需要芬奇保险柜里的东西来印证猜测,需要在那庞然大物般的敌人身上撕开一道口子。
而混乱,是最好的烟雾弹。
………
四十分钟后。
曼哈顿,华尔街。
纽约证券交易所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道琼斯指数原本平稳的曲线突然毫无征兆地疯狂跳水！数百点！上千点！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将其砸落！
交易大厅内,原本嘈杂的环境瞬间死寂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海啸般的惊恐尖叫和咒骂！红屏！到处都是刺眼的红屏！无数交易员的电话同时炸响,一片混乱！
技术故障！一定是技术故障！
我们的系统被攻击了！
抛售！快抛售！
几乎同一时间,曼哈顿中城多处交通信号灯系统集体失灵,陷入无序闪烁甚至全黑状态！晚高峰的车流瞬间陷入巨大的混乱和瘫痪,刺耳的喇叭声和撞击声此起彼伏！地铁线路因信号系统异常大规模停运,大量乘客被困在漆黑的隧道中！
纽约港务局发布紧急通告,肯尼迪国际机场、拉瓜迪亚机场因空管系统出现不明干扰,所有起飞航班暂停,降落航班紧急备降其他机场！天空中的航班盘旋着,发出不安的轰鸣。
社交媒体上,各种混乱的视频、照片和猜测如同病毒般爆炸式传播！华尔街崩盘、纽约遭遇网络战、恐怖袭击等话题瞬间冲上热搜榜首！
恐慌,如同无形的瘟疫,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席卷了这座世界金融中心。
………
长岛,格林威治,大卫·芬奇家别墅外围。
两辆黑色的SUV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停在距离别墅一个街区的阴影里。
车内,零看着平板电脑上收到的来自曼哈顿区域的混乱报告,眼神毫无波动。他对着麦克风低声道：烟雾已起。行动。
车外,四名穿着纯黑色作战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影卫,如同鬼魅般翻过别墅高大的铁艺围墙,落地无声。红外扫描、运动传感器干扰……所有现代化安保措施在他们携带的尖端装备面前形同虚设。
别墅内,灯火通明。
大卫·芬奇坐在书房里,面前摆着一杯早已冰凉的威士忌,他的手还在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几个小时前那通来自地狱的电话,彻底摧毁了他的心理防线。他试图联系几个隐秘的渠道求助,却发现所有线路都诡异的安静,或者说,被某种力量屏蔽了。
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不祥预感笼罩着他。他感觉自己就像被放在蜘蛛网上的虫子,任何挣扎都是徒劳。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乎不存在的异响从楼下传来。
芬奇浑身一僵,冷汗瞬间冒出。他猛地站起身,下意识地想去摸书桌抽屉里的手枪。
但已经太晚了。
书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
两个黑色的身影站在那里,脸上戴着没有任何表情的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他们手中的武器装有长长的消音器,枪口微微下垂,却散发着致命的威胁。
芬奇的心脏骤然停止,瞳孔放大到极致,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让他无法呼吸,无法思考。
其中一名影卫走上前,动作快如闪电,一记精准的手刀砍在芬奇颈侧。
芬奇眼睛一翻,软软地瘫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另一名影卫则径直走向书房角落的那个复古落地钟。他手指在钟盘侧面几个隐蔽的位置按特定顺序按压了几下。
咔哒…嘎吱…
沉重的落地钟缓缓向侧面滑开,露出了后面墙壁里的一个银灰色的高科技保险柜。
影卫取出一个巴掌大的设备,贴在保险柜的电子锁面板上。设备屏幕上的数据流疯狂滚动。
【破解中……破解成功。】
保险柜发出一声轻响,厚重的门弹开了一条缝。
里面没有现金,没有珠宝。只有厚厚的几叠文件,和一个黑色的、巴掌大的加密硬盘。
影卫将文件和硬盘迅速取出,放入一个特制的屏蔽袋中。然后,他对着麦克风低声道：货物到手。清理痕迹。
两人如同来时一样,无声地退出了书房,消失在楼梯口。
几分钟后,两辆SUV驶离了格林威治,汇入公路的车流,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昏迷不醒的大卫·芬奇,和那个被打开的空空如也的保险柜。
………
皇后区仓库安全屋。
加密硬盘和文件被放在了林默面前的桌子上。
硬盘接入保密电脑,复杂的多层加密在系统权限面前如同虚设,瞬间破解。
大量的文件、邮件往来、资金流水记录、甚至还有几段模糊的音频录音,呈现在屏幕上。
林默快速浏览着,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锐利。
芬奇没有撒谎,主导林氏崩塌的,确实是一个被称为先生的存在。但这些资料里,依旧没有先生的真实身份和正面影像。只有一些间接的证据链。
资金通过星烁投资注入林氏,然后被巧妙转走。林氏的核心专利,以抵债和拍卖的形式,被科诺科技以低得可笑的价格拿走。而科诺科技背后的控股方,层层穿透,最终指向了一个名为普罗米修斯全球研发中心的机构。
而这个研发中心的最高权限指令来源,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代号——先生。
一段音频录音被点开。
背景有轻微的电流噪音,一个经过明显变声处理、非男非女、冰冷平滑的声音在说话：
……林正南必须放弃抵抗。那些技术,留在林家是浪费。‘普罗米修斯’需要它们来完成进化……如果他继续固执……那就让他意外消失。做得干净点,像一场意外。华尔街那边,我会打招呼,尽快推进破产程序……
林默的手指猛地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虽然声音经过处理,但那语气,那种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的冷漠……
父亲……果然不是意外！
另一份文件,是林氏破产前一周,林正南秘密委托一家私人调查机构做的报告,结论是公司资金流异常被人为操纵,并怀疑与摩根-洛克菲勒联合体内部某位实权人物有关。这份报告还没来得及公开,父亲就意外坠亡了。这显然就是芬奇备份里的真实文件之一。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证据,最终都牢牢指向那个藏在摩根-洛克菲勒庞大阴影下的——先生！
以及,那个吞噬了林家心血的——普罗米修斯全球研发中心！
林默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翻涌着的是几乎要炸裂的恨意和冰冷的杀机。
先生……普罗米修斯……
他猛地睁开眼。
零。
在。
准备一下。林默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我们去拜访一下这个……‘普罗米修斯’。
他要知道,林家世代的心血,父亲用命守护的东西,到底被用在了什么地方！
他要看看,那个藏头露尾的先生,到底在搞什么鬼！
零没有任何迟疑：目标地点防御等级预计极高。需要制定强攻还是潜入方案
林默的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个位于纽约州北部黑岩山脉的坐标。
不。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嗒、嗒的轻响。
先送一张拜帖。
以林氏继承人的名义。
告诉他们……
林默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残酷的弧度。
……我来收债了。
纽约州北部,黑岩山脉。
原始森林像墨绿色的厚重毯子,覆盖着连绵起伏的群山。这里人迹罕至,只有风声掠过树梢的呜咽和偶尔的鸟兽啼鸣。一条几乎被荒草淹没的私有盘山路,蜿蜒深入山脉腹地。
三辆经过深度改装、涂着哑光黑漆的越野车,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碾过碎石和枯枝,沿着这条路向上攀爬。车内,林默靠着车窗,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越来越茂密的林木。他的左腿依旧固定在生物支架里,但脸色比之前好了一些,只是眼底的冰寒愈发沉淀。
零坐在副驾驶,面前的多功能屏幕显示着前方的地形扫描图和各种传感器读数。
距离目标外围警戒线还有五公里。零的声音透过车内通讯系统传来,平稳无波,传感器检测到多层次生物识别扫描、震动感应网、以及低空无人机巡逻间隙。防御密度符合一级机密设施标准。
停车。林默忽然开口。
车队悄无声息地停在路边,引擎熄火,彻底融入森林的阴影和寂静之中。
林默推开车门,拄着金属拐杖,踩在松软的土地上。潮湿清冷的空气涌入肺叶,带着泥土和腐叶的气息。他抬头,望向山脉更深处,视线仿佛要穿透层层叠叠的树冠,看到那个隐藏其中的罪恶巢穴。
普罗米修斯……盗取火种的泰坦,为人类带来光明,自身却承受永世的折磨。
用这个名字来命名一个窃取他人成果、沾满鲜血的实验室,真是绝妙的讽刺。
他拿出一个看起来极其普通的商用平板电脑。屏幕亮起,不需要他操作,系统界面自动弹出,一个不断旋转的暗金色骷髅头标志浮现。
【已连接目标外围网络接口（非安全隔离层）。】
【注入‘拜帖’程序。】
【发送目标：普罗米修斯全球研发中心,主控AI‘赫菲斯托斯’。】
林默在发送框内,输入了一行字：
林氏继承人,依约前来,收取旧债。
落款是一个简单的、由数据流构成的黑色火焰徽记——林家早已破产消亡的集团Logo。
他按下了发送键。
………
山脉深处,普罗米修斯研发中心地下三百米。
主控室内,巨大的环形屏幕上数据如同瀑布般流淌。冰冷的蓝光照亮了几乎空无一人的空间,只有中央处理单元发出低沉的嗡鸣。
突然,所有数据流猛地一滞！
刺耳的、最高优先级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炸响！红色的警告框覆盖了所有屏幕！
【警告！外部未知信号强行接入！协议层七防火墙被突破！】
【警告！检测到未授权访问！来源：未知！加密方式：未知！】
【信息内容解析：文本信息,附带标识性数据包……】
主控AI赫菲斯托斯的逻辑核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试图分析、拦截、溯源这突如其来的入侵。那行文字和那个黑色的火焰徽记,触发了它数据库深处某个被标记为已销毁的关联档案。
也几乎在同一时刻,主控室内某个最高权限的内部通讯频道被强制激活,一个经过加密、但依旧能听出惊怒交加的人类声音咆哮起来：
赫菲斯托斯！报告！发生了什么！哪里的入侵！是‘先生’提到的那个小杂种吗！他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怎么可能突破我们的防火墙！
AI的合成音冷静地回应,却带着一丝极细微的、被强行压制下的逻辑混乱：【入侵源无法锁定。信息已接收。初步判定与档案‘林氏’高度关联。建议立刻提升至‘泰坦’级防御状态,并请求‘先生’……】
闭嘴！那个人类声音粗暴地打断,启动所有防御系统！外部巡逻队全部撒出去！给我把他找出来！碾碎他！绝不能让他靠近中心半步！绝不能让他接触到任何东西！尤其是‘那个’项目！
【指令确认。提升至‘泰坦’级防御状态。所有自动防御武器上线。‘猎犬’小队出动。无人机群升空。请求确认：是否向‘先生’汇报】
……暂不汇报！等我们捏死那只虫子再说！‘先生’不需要为这种小事分心！
通讯戛然而止。
………
山脉公路上,林默手中的平板屏幕暗了下去。
【‘拜帖’已送达。】
【目标防御系统已激活。预计四十七秒后,第一波巡逻队抵达当前位置。】
【建议：立刻撤离当前区域。】
零和其他影卫已经下车,无声地占据周围有利地形,武器上手,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密林。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种无形的杀机从山脉深处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林默拄着拐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甚至微微闭上了眼睛,像是在感受着什么。
来了。
他能感觉到。森林的呼吸变了。远处传来了极其细微的、非自然的引擎轰鸣声,正在快速接近。树冠之上,更有几乎难以察觉的旋翼破空声。
对方被激怒了,被惊动了。像被捅了窝的马蜂,倾巢而出。
这正是他想要的。
他不需要潜入。至少现在不需要。
他需要的是打草惊蛇,是让对方乱,让对方动起来！
只有动了,才会露出破绽。只有乱了,他才能看清楚,这铜墙铁壁之下,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那个先生,到底在守护什么父亲用命守护的技术,又被用在了何处
零。林默睁开眼,眼底一片冰冷的清明,按第二方案。给他们留点‘纪念品’。
是。零没有任何废话,打了个手势。
两名影卫迅速从车上卸下几个沉重的金属箱,打开,里面是组装好的、造型充满未来感的单兵导弹发射器和无人机干扰设备。他们动作娴熟地开始架设,瞄准镜锁定了远处天空隐约出现的几个黑点——普罗米修斯派出的攻击无人机。
另外几名影卫则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地散入公路两侧的密林,开始布置诡雷和感应器。他们不是要全歼来敌,而是要制造最大的混乱和阻滞。
林默则被护送着回到中间那辆越野车上。引擎并未启动,车辆处于静默伪装状态。
战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