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你放我出去!苏紫溪拍打着铁门,指甲断裂渗出血。门外传来傅斯年和另一个女人的调笑声,接着是他冷漠的声音:苏紫溪,你父亲卷走十亿时,怎么没想过今天好好待着,等我腻了,或许会放你弟弟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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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囚爱深渊
深秋的雨连续下了三天,傅家庄园的梧桐叶被冲刷得发黑,贴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二楼西侧的房间门被反锁着,黄铜锁芯转动时发出沉闷的声响。苏紫溪坐在床沿,白色真丝睡裙的裙摆沾着几根草屑——那是昨天她试图从窗户爬出去时,被楼下灌木丛勾住留下的痕迹。
房间里没有开灯,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只在底边漏进一丝灰蓝色的天光。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混着她发间残留的栀子花香水味,形成一种诡异的冲撞。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白瓷水杯,里面的水已经凉透,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
门锁咔哒一声弹开,傅斯年走进来。他没穿外套,深灰色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处一道浅疤——那是三年前苏紫溪第一次给他煮咖啡时,被滚烫的壶嘴烫出来的。他随手将一份文件扔在床尾的地毯上,文件边缘划过苏紫溪的脚踝,留下一道淡红的印子。
苏紫溪抬起头,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汽。她的眼睛很亮,此刻却像蒙着一层雾,直视着傅斯年:这是什么
离婚协议。傅斯年的声音比窗外的雨还冷,他走到窗帘边,猛地拉开一道缝隙。天光涌进来,刺得苏紫溪眯起眼,也照亮了她锁骨处的淤青——那是前天晚上他掐住她时留下的。
我不签。苏紫溪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固执的硬气。她蜷起脚趾,抠着地毯上的绒毛,指节泛白。
傅斯年转过身,一步步逼近。他比她高出一个头,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他弯腰,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下颌骨发疼:苏紫溪,你父亲卷走傅氏十亿资金跳楼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不签’这两个字他松开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指尖,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苏家现在欠我的,用你的命都还不清。签,或者看着你弟弟苏子轩从精神病院的顶楼跳下去。
苏紫溪的身体猛地一颤。她想起昨天张妈偷偷塞给她的纸条,上面写着苏子轩又开始自残,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她盯着地毯上的离婚协议,封面上傅斯年三个字签得龙飞凤舞,墨迹发黑,像凝固的血。
她伸手去够笔,傅斯年却先一步捡起,塞进她手里。笔尖冰凉,抵在她的指腹上。她低下头,长发垂下来遮住脸,只看到自己的手在抖,抖得连笔都握不稳。墨迹落在苏紫溪三个字的位置,晕开一个小小的黑点。
快点。傅斯年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不耐烦。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写下自己的名字。最后一笔划破纸面,留下一道歪斜的口子。
傅斯年拿起协议,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就走。门被关上,锁芯再次转动,发出沉闷的回响。房间里重归黑暗,苏紫溪瘫坐在地毯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滴在鞋子的边角,像一朵迅速枯萎的花。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也敲打着她空荡荡的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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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雨夜囚笼
第四天早上,雨停了。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里面浮动着无数尘埃。苏紫溪蜷缩在床上,一夜没睡,眼底泛着青黑。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她猛地坐起身,以为又是傅斯年。进来的却是张妈,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白粥和一碟酱菜。张妈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压低声音:小姐,先生在楼下会客,是林氏集团的千金林薇薇。
苏紫溪没说话,只是盯着墙壁。墙壁是米白色的,上面挂着一幅油画,画的是向日葵花田——那是她十八岁生日时,傅斯年亲手画的,说她笑起来像向日葵。现在画框积了灰,边角有些磨损。
先生说,您要是不吃东西,就断了子轩少爷的药。张妈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姐,您多少吃点吧,身体要紧。
苏紫溪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粥温温的,没什么味道。她机械地往嘴里送,眼神空洞。吃到一半,她突然一阵反胃,捂住嘴冲进卫生间。她趴在马桶边干呕,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水灼烧着喉咙。
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窝深陷。这就是曾经的苏家大小姐,傅斯年捧在手心的未婚妻,现在像个见不得光的影子。
回到房间时,张妈已经收拾好托盘离开了。床头柜上多了一件藕粉色的连衣裙,是林薇薇最喜欢的牌子。苏紫溪认得,上次傅斯年带林薇薇来庄园,她就穿着同款不同色的裙子,在客厅里笑得花枝乱颤。
门锁再次转动,傅斯年走了进来。他换了件黑色衬衫,领口系着领带,看起来一丝不苟。他指着那件连衣裙:换上。
我不穿。苏紫溪背过身,声音发哑。
傅斯年走到她面前,强行扳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林薇薇要上来参观,我让她看看,我傅斯年的房间里,还藏着这么个‘宝贝’。他的指尖划过她的锁骨,那里的淤青还没消,你要是不听话,我现在就把苏子轩从精神病院接出来,让他亲眼看看他姐姐有多下贱。
苏紫溪的眼睛瞬间红了。她猛地抢过连衣裙,转身面对着墙壁,手指抖得解不开睡裙的扣子。傅斯年站在原地看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裙子很合身,衬得她皮肤愈发苍白。傅斯年走过来,伸手将她散落在脸颊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故意划过她的耳垂:走吧,别让客人等急了。
他的触碰像冰,让苏紫溪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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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咖啡之痛
客厅里铺着白色的羊绒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林薇薇坐在沙发上,穿着火红色的套装,指甲涂成正红色,正拿着一个水晶杯喝红酒。看到苏紫溪,她眼睛一亮,放下酒杯站起身:傅总,这位是
傅斯年没回答,只是示意苏紫溪:去给林小姐倒杯咖啡。
苏紫溪走到吧台前,咖啡机是意大利进口的,她曾经每天早上都为傅斯年煮一杯。她按下按钮,看着褐色的液体缓缓流出,蒸汽模糊了她的视线。
傅总,您这位佣人看着面生啊。林薇薇的声音带着嘲讽,穿得倒挺体面,就是脸色太差了,是不是没休息好
苏紫溪的手一抖,咖啡洒在吧台上,溅到她的手背上。滚烫的液体让她猛地缩回手,手背立刻红了一片。
林薇薇轻笑出声:哎呀,这么不小心,要是烫到傅总的客人,可怎么好
傅斯年走过来,看到苏紫溪发红的手背,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又松开。他没看她,只是对林薇薇说:让你见笑了,不懂事。然后转向苏紫溪,声音冷得像冰,还不快收拾干净。
苏紫溪蹲下身,用纸巾擦着吧台。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砸在纸巾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听到林薇薇和傅斯年在聊天,说下个月要去法国度假,说傅氏和林氏的合作项目,说很多她听不懂也不想听的话。
收拾完吧台,她想回房间,傅斯年却叫住她:站在这里等着。
她只好站在角落,像个真正的佣人。林薇薇时不时看她一眼,眼神里的轻蔑像针一样扎人。傅斯年和林薇薇谈笑风生,偶尔会碰杯,红酒在杯子里晃出好看的弧度。
过了一个小时,林薇薇终于起身告辞。傅斯年送她到门口,两人低声说了几句话,林薇薇笑得很开心,踮起脚在傅斯年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门关上的瞬间,傅斯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走到苏紫溪面前,看着她发红的手背:疼吗
苏紫溪没说话,只是低着头。
疼就对了。傅斯年说,这是你父亲欠傅家的,你就得一点一点还。他转身往楼梯走,走到一半停下,今天的事,要是敢告诉你弟弟,后果自负。
苏紫溪站在原地,直到傅斯年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才缓缓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膝盖。手背还在疼,心里更疼,像被无数根针同时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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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高烧迷情
接下来的一个月,傅斯年没再让苏紫溪下楼。每天三餐由张妈送来,有时是冷掉的面包,有时是剩菜。房间里的窗帘始终拉着,苏紫溪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能靠墙上的挂钟判断时间。
挂钟是古董款,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她常常坐在钟下,看着指针一圈圈转动,心里空荡荡的。
这天半夜,她突然发起高烧,浑身滚烫,意识模糊。她挣扎着想去敲门,刚站起来就跌坐在地上。地板冰凉,让她打了个寒颤。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在摸她的额头。她以为是张妈,喃喃地说:张妈,我冷……
醒了傅斯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紫溪猛地睁开眼,看到傅斯年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体温计。他穿着灰色的家居服,头发有些乱,眼底带着红血丝,像是刚从外面回来。
39度5。傅斯年看着体温计,眉头紧锁,张妈说你一天没吃东西
苏紫溪没力气回答,只是闭上眼睛。他起身去倒水,回来时手里拿着退烧药。他扶她坐起来,把药片塞进她嘴里,再喂她喝水。水是温的,顺着喉咙流下去,稍微缓解了灼烧感。
为什么不吃东西傅斯年问,语气依旧冷硬,却少了几分戾气。
不想吃。苏紫溪的声音很轻。
傅斯年沉默了一会儿,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月光涌进来,照亮了房间的一角。他看着窗外的花园,那里的玫瑰开败了,枝桠光秃秃的。
苏子轩的情况好多了,医生说下个月可以出院。他突然说。
苏紫溪猛地睁开眼:真的
前提是你好好吃饭,好好养病。傅斯年转过头,看着她,别以为用绝食就能威胁我,你还没那个资格。
苏紫溪低下头,手指抠着床单。她知道傅斯年说得出做得到,为了子轩,她必须活下去。
傅斯年没再说话,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她睡着。月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和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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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墓园真相
苏紫溪的病渐渐好了。傅斯年让张妈每天送来热乎的饭菜,有时是她喜欢的糖醋排骨,有时是玉米排骨汤。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但她没问,只是默默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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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傅斯年突然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件灰色的羊绒大衣:穿好,带你出去。
去哪里苏紫溪警惕地看着他。
去了就知道。傅斯年的语气不容置疑。
苏紫溪只好穿上大衣,跟着他下楼。车库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司机打开车门,傅斯年先坐了进去,她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坐进去。
车子驶出庄园,沿着公路一直开。苏紫溪看着窗外,路边的树飞快地向后退,远处的田野一片枯黄。她不知道傅斯年要带她去哪里,心里有些不安。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处墓园门口。傅斯年先下车,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下来。
苏紫溪愣住了:这里是……
你父亲的墓地。傅斯年说。
苏紫溪的心脏猛地一缩。父亲去世后,傅斯年一直不让她去祭拜,说她没资格。她跟着傅斯年走进墓园,脚下的石板路很滑,他伸手想扶她,她却躲开了。
父亲的墓碑很简单,上面嵌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笑得很温和。墓碑前放着一束白菊,已经有些蔫了。
是你放的苏紫溪问。
嗯。傅斯年站在她身边,看着墓碑,每个月我都会让人来换。
苏紫溪看着照片,眼泪突然掉下来。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总是把她扛在肩上,带她去公园放风筝;想起她出嫁那天,父亲拉着傅斯年的手,反复叮嘱要好好对她;想起最后一次见父亲,他瘦得脱了形,眼神里满是愧疚。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苏紫溪哽咽着问,苏家明明不缺钱,他为什么要卷走傅氏的资金
傅斯年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因为我。
苏紫溪转过头,惊讶地看着他。
三年前傅氏被对手算计,资金链断裂,差点破产。傅斯年的声音很低,是你父亲偷偷挪用了傅氏的资金,填补了窟窿,才让傅氏撑了下来。他知道这件事早晚会暴露,怕连累你,就……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苏紫溪懂了。父亲不是监守自盗,是为了帮傅斯年,才选择了用那样极端的方式结束一切。
你早就知道了苏紫溪的声音发颤。
嗯。傅斯年看着她,眼里满是疲惫,你父亲跳楼前给我打电话,让我别告诉你真相,说你太单纯,承受不住。他还说,让我好好照顾你,哪怕……哪怕你恨我。
苏紫溪的腿一软,差点摔倒。傅斯年扶住她,她却用力推开:那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把我关起来,折磨我,让我签离婚协议……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
傅斯年的脸色苍白:我怕……我怕你知道真相后,会更恨我。我怕你离开我,紫溪,我不能没有你。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苏紫溪看着他,突然觉得很陌生。这个曾经把她宠上天的男人,这个把她推入地狱的男人,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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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星坠心海
从墓园回来后,傅斯年把苏紫溪从二楼西侧的房间,换到了主卧。主卧很大,带着一个独立的阳台,阳光能洒满整个房间。梳妆台上还放着她的护肤品,瓶瓶罐罐摆得整整齐齐,上面落了一层薄灰。
张妈进来打扫,苏紫溪坐在床边看着。张妈一边擦灰一边说:先生这两年,经常一个人来这间房,坐在床边发呆,有时候能坐一整晚。
苏紫溪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阳台上的绿萝长得很好,藤蔓垂下来,像一道绿色的帘子。
晚上,傅斯年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首饰盒。他把盒子放在梳妆台上,打开:还记得这个吗
里面是一条项链,吊坠是一颗小小的星星,是傅斯年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她记得当时她很喜欢,天天戴着,后来吵架时被她扔了,没想到他还留着。
我找了很久,在垃圾桶里找到的,拿去修好了。傅斯年拿起项链,走到她面前,我帮你戴上
苏紫溪没有动。他小心地绕过她的脖子,扣上搭扣。星星吊坠贴在她的锁骨处,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
紫溪,对不起。傅斯年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浓重的鼻音,我知道我错了,错得离谱。我不该把对你父亲的愧疚,变成对你的伤害。我不该因为害怕失去你,就用那么极端的方式把你绑在身边。
苏紫溪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吊坠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傅斯年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让我弥补你,让我重新爱你。
苏紫溪闭上眼,脑海里闪过这两年的种种——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被林薇薇羞辱,被傅斯年用子轩威胁……那些痛苦像潮水一样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可同时,她也想起了过去的好——他为她画的向日葵,他在雨天背她回家,他在她生病时彻夜照顾……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心像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恨,一半是残存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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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林薇之殇
接下来的日子,傅斯年变了很多。他不再晚归,每天准时回家陪苏紫溪吃饭。餐桌上,他会主动给她夹菜,问她今天做了什么。他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包括林薇薇的邀约。
林薇薇来找过他几次,都被他拒之门外。有一次,林薇薇在庄园门口堵住他,红着眼问:傅斯年,你是不是还爱着苏紫溪
傅斯年看着她,语气平静:我从未不爱她。
林薇薇愣住了,随即哭着跑开。这些话,
虐,往死里虐(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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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照片风暴
林薇薇被拒后的第三天,苏紫溪正在主卧整理父亲留下的旧相册,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争吵声。她走到楼梯口往下看,只见林薇薇站在客厅中央,手里攥着一份文件,脸色涨得通红。
傅斯年!你说过要娶我的!林薇薇把文件摔在茶几上,现在你告诉我,你从未不爱苏紫溪那我算什么我们林氏和傅氏的合作,你说不算就不算了
傅斯年站在她对面,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神色冷淡:合作可以继续,但婚事从来只是你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林薇薇笑了起来,笑声尖锐,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拒绝我你带我来庄园,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傅家未来的少奶奶,你就是在利用我报复苏紫溪!
苏紫溪的心脏猛地一缩,握着楼梯扶手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
傅斯年的脸色沉了下去:出去。
我偏不!林薇薇转过头,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楼梯上的苏紫溪,苏紫溪,你别得意!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他把你关起来折磨的时候,可没少跟我约会!
苏紫溪的呼吸一滞,脚步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林薇薇!傅斯年厉声呵斥,伸手去拉她,你闹够了没有!
我没闹!林薇薇甩开他的手,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狠狠砸在地上,你自己看!这些都是你陪我的时候拍的,苏紫溪,你看看你的丈夫,在你被关起来的时候,是怎么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
照片散落一地,大多是在餐厅或酒吧拍的。傅斯年坐在林薇薇对面,有时在碰杯,有时在听她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确实是两人独处的场景。苏紫溪的视线扫过那些照片,像被无数根针同时扎进眼里,疼得她睁不开眼。
傅斯年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弯腰捡起照片,撕碎扔进垃圾桶,然后拽着林薇薇的胳膊往门口拖:滚!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林薇薇挣扎着尖叫:傅斯年你会后悔的!苏紫溪也不会原谅你!你们永远都不会幸福!
门被用力关上,隔绝了林薇薇的声音。客厅里一片死寂,傅斯年背对着楼梯站着,肩膀微微起伏,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苏紫溪慢慢走下楼,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她走到垃圾桶边,看着那些撕碎的照片碎片,声音很轻:她说的是真的吗
傅斯年转过身,眼眶泛红:紫溪,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苏紫溪打断他,抬起头看着他,眼里没有泪,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我知道你恨我父亲,恨我,所以你用这种方式报复我,我不怪你。
她的平静比任何指责都让傅斯年心慌。他上前一步想抓住她的手,她却后退了一步:傅斯年,我们还是离婚吧。
我不同意!傅斯年的声音陡然拔高,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在改,紫溪,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你的道歉太迟了。苏紫溪摇了摇头,那些被关在暗房里的日子,那些被羞辱的时刻,那些你和别人约会的照片,像烙印一样刻在我心里,擦不掉了。
她转身往楼梯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傅斯年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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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醉夜心碎
苏紫溪提出离婚后,就搬到了客房。傅斯年每天都来敲门,有时带着她喜欢吃的甜点,有时拿着她以前想看的电影碟片,但她一次都没开过门。
张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私下里劝苏紫溪:小姐,先生是真的知道错了。这几天他吃不下睡不着,公司的事也没心思管,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张妈,苏紫溪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落叶,有些伤口,不是一句‘知道错了’就能愈合的。
张妈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这天晚上,苏紫溪睡得正沉,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她坐起身,听到傅斯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浓重的酒气:紫溪,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她没理,用被子蒙住头。敲门声持续了很久,最后变成了轻轻的撞击声,像是他靠在了门上。过了一会儿,外面没了动静,苏紫溪却再也睡不着了。
凌晨三点,她悄悄起身,打开房门。傅斯年果然靠在门框上,睡着了。他身上带着很重的酒气,眉头紧锁,像是在做什么噩梦。地上散落着几个空酒瓶,显然喝了不少。
苏紫溪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回房拿了条毯子,轻轻盖在他身上。就在她转身要回房时,手腕突然被抓住。傅斯年睁开眼,眼神迷离,显然还没醒酒。
别走好吗……他喃喃地说,声音带着哭腔,紫溪,我错了……真的错了……别离开我……
苏紫溪的心脏一颤。她从未见过傅斯年这个样子,骄傲如他,竟会流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她想抽回手,他却抓得更紧,将她拉进怀里。
他的怀抱很烫,带着酒气和他身上惯有的雪松味。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呼吸灼热:我知道我混蛋……我不该关你……不该让你受委屈……可我控制不住……一想到你可能会离开我,我就怕得要死……
苏紫溪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他的衬衫上。她想推开他,却发现自己的手在抖,根本使不上力气。
紫溪,再信我一次……傅斯年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会用一辈子来补偿你……求你了……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显然又睡着了,却依旧紧紧抱着她,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苏紫溪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乱成一团。恨还在,痛还在,但那残存的爱,似乎也从未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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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子轩之约
第二天早上,傅斯年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客房的地板上,身上盖着毯子。苏紫溪已经不在了,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涌上心头——他喝了很多酒,敲了她的门,说了很多胡话,还……抱了她。
他猛地坐起身,心脏怦怦直跳。她会更讨厌他吗
他走出客房,看到苏紫溪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张妈在旁边伺候着。她看到他,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继续喝粥。
傅斯年在她对面坐下,张妈赶紧给他盛了一碗粥。他拿起勺子,却没什么胃口,只是看着苏紫溪:昨晚……对不起。
苏紫溪没抬头:我忘了。
傅斯年的心沉了下去。她还是不想理他。
吃完早餐,苏紫溪起身要回房,傅斯年突然说:下午带你去个地方。
苏紫溪脚步一顿,没回头。
去看看子轩。傅斯年说,医生说他恢复得很好,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苏紫溪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
下午,两人一起去了精神病院。苏子轩穿着蓝色的病号服,正在院子里散步。看到苏紫溪,他眼睛一亮,快步跑过来:姐!
子轩。苏紫溪握住他的手,眼眶泛红,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苏子轩笑着说,然后看向傅斯年,傅大哥,谢谢你。
傅斯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养病,下个月就能出院了。
三人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苏子轩拉着苏紫溪说悄悄话,傅斯年坐在不远处看着,脸上带着难得的温和。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三人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回去的路上,车里很安静。快到庄园时,苏紫溪突然说:傅斯年,我可以不离婚。
傅斯年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在路边停下。他转过头,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但我有条件。苏紫溪看着他,眼神认真,第一,把苏家的产业还给我,我要自己打理。第二,给我时间,让我慢慢消化过去的事,别逼我。
傅斯年的心脏像是被注入了暖流,他用力点头:好,我答应你,所有条件我都答应你。
他的眼里闪着光,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苏紫溪看着他,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或许,真的可以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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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珠宝重生
傅斯年很快就把苏家的产业交还给了苏紫溪。苏家主营珠宝设计,父亲去世后一直由傅斯年代管,虽然规模不如从前,但底子还在。
苏紫溪搬进了苏家老宅,开始着手重整公司。她每天早出晚归,忙得脚不沾地。傅斯年没有打扰她,只是每天晚上都会开车去苏家老宅楼下等她,有时她忙到深夜,他就在车里等到深夜。
有一次,苏紫溪加班到凌晨一点,走出公司大楼时,看到傅斯年的车还停在路边。她走过去,敲了敲车窗。傅斯年立刻惊醒,降下车窗,眼里带着红血丝:忙完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苏紫溪问。
等你。傅斯年笑了笑,上车,我送你回去。
车里放着轻音乐,苏紫溪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惫。傅斯年递给她一瓶温牛奶:喝点东西,暖暖胃。
苏紫溪接过牛奶,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流进胃里,很舒服。谢谢你。她说。
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傅斯年说,视线落在前方的路上,公司的事要是有困难,随时找我。
我自己可以。苏紫溪说。她想靠自己的力量,把苏家重新撑起来。
傅斯年没再坚持,只是说:别太累了,注意身体。
接下来的几个月,苏紫溪的公司渐渐步入正轨。她设计的几款珠宝很受欢迎,订单越来越多。苏子轩出院后,也来公司帮忙,负责后勤工作,姐弟俩配合得很默契。
傅斯年偶尔会来公司看她,有时带些文件,说是有合作的可能,有时只是带一杯她喜欢的咖啡,坐一会儿就走。他从不提过去的事,也不逼她做什么,只是默默地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
苏紫溪能感觉到他的改变,心里的坚冰,也在一点点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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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向日葵誓
年底的珠宝展上,苏紫溪的作品获得了金奖。站在领奖台上,她看着台下的人群,看到了傅斯年和苏子轩。傅斯年看着她,眼里满是骄傲和温柔,像很多年前,她第一次在设计比赛中获奖时一样。
颁奖结束后,傅斯年走到她面前,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恭喜你。
苏紫溪接过花,向日葵的花瓣金黄,带着淡淡的香气。谢谢。她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晚上,公司举办庆功宴,傅斯年也参加了。他一直陪在她身边,替她挡酒,跟客户寒暄。有人起哄让他们喝交杯酒,苏紫溪有些不好意思,傅斯年却很自然地拿起酒杯,手臂绕过她的肩膀:来。
苏紫溪犹豫了一下,还是配合地喝完了酒。周围响起一片掌声和口哨声,她的脸颊有些发烫。
庆功宴结束后,傅斯年送她回家。车子停在苏家老宅楼下,两人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傅斯年说:紫溪,我能上去坐一会儿吗
苏紫溪点了点头。
老宅里的摆设还是老样子,只是多了些苏紫溪的设计稿。傅斯年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苏紫溪和父亲的合照,照片上的苏紫溪笑得很灿烂。
还记得这里吗苏紫溪端来一杯茶,放在他面前,我们第一次约会,就在这里。你说喜欢我设计的项链,让我以后只给你一个人设计。
傅斯年抬起头,看着她:记得。他还记得那天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头发上别着一朵栀子花,像个误入凡间的精灵。
傅斯年,苏紫溪坐在他对面,眼神认真,过去的事,我不怪你了。
傅斯年的心脏猛地一跳:紫溪……
但我需要时间,彻底走出来。苏紫溪说,我不想带着过去的阴影,重新开始。
我等你。傅斯年看着她,语气坚定,多久都等。
苏紫溪笑了笑,眼里有了泪光。她知道,他们终于可以,朝着同一个方向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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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蓝戒之诺
开春的时候,傅斯年向苏紫溪求婚了。没有盛大的仪式,只是在一个普通的晚上,他带着她回到傅家庄园,走进那间曾经关过她的房间。
房间已经重新装修过,墙壁刷成了温暖的米黄色,窗帘换成了浅色的纱帘,阳光能洒满整个房间。梳妆台上,放着一个首饰盒,里面是一枚戒指,戒指的设计很简单,中间镶嵌着一颗蓝宝石,周围环绕着细小的钻石。
这是我找人设计的,傅斯年单膝跪地,打开首饰盒,蓝宝石是你的生辰石,周围的小钻石,代表着我对你的守护。紫溪,我知道我以前混蛋,伤害了你,但我保证,从今往后,我会用我的一辈子来爱你,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你愿意……再嫁给我一次吗
苏紫溪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紧张和真诚,眼泪掉了下来。她伸出手,声音带着哽咽:我愿意。
傅斯年把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尺寸刚刚好。他站起身,紧紧抱住她,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谢谢你,紫溪,谢谢你……
他们的婚礼定在三个月后,在海边的教堂举行。苏子轩是伴郎,穿着笔挺的西装,比谁都高兴。苏紫溪穿着白色的婚纱,挽着傅斯年的手,一步步走向神父。阳光透过教堂的彩绘玻璃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像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
傅斯年先生,你愿意娶苏紫溪女士为妻,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爱她,珍惜她,直到永远吗
我愿意。傅斯年看着苏紫溪,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苏紫溪女士,你愿意嫁给傅斯年先生为夫,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爱他,珍惜他,直到永远吗
苏紫溪看着傅斯年,想起了那些痛苦的过往,也想起了他后来的改变和坚持。她笑着点头:我愿意。
交换戒指的那一刻,教堂里响起了掌声。苏紫溪靠在傅斯年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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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馄饨温情
婚后的生活很平静,却充满了温暖。傅斯年把大部分工作都交给了副手,有更多的时间陪苏紫溪。他们会一起去超市买菜,一起在厨房做饭,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像所有普通的夫妻一样。
苏紫溪的公司越做越大,成为了业内知名的珠宝品牌。她依旧忙碌,但不再像以前那样紧绷,因为她知道,无论多晚回家,总有一个人在等她,给她留一盏灯,温一碗汤。
秋天的时候,苏紫溪怀孕了。傅斯年高兴得像个孩子,每天小心翼翼地照顾她,不让她做任何重活。他买了很多关于怀孕的书,每天晚上都给她读,虽然读得磕磕绊绊,苏紫溪却听得很认真。
肚子一天天变大,苏紫溪的脾气也变得有些急躁,有时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发脾气。傅斯年从不生气,只是耐心地哄着她,给她买喜欢吃的零食,带她去公园散步。
有一次,苏紫溪半夜想吃城南的馄饨,傅斯年二话不说,开车跑了半个城市,买回来时馄饨还是热的。苏紫溪看着他冻得发红的鼻尖,心里又暖又疼:傻瓜,我就是随口说说。
傅斯年笑了笑,把馄饨递给她:只要你想吃,再远我也去买。
苏紫溪靠在他怀里,吃着热乎乎的馄饨,觉得这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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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安渝新生
预产期到了,苏紫溪被推进了产房。傅斯年在外面焦急地等待,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纸巾,手心全是汗。苏子轩也来了,不停地在走廊里踱步,比傅斯年还紧张。
过了很久,医生终于走了出来,笑着说:恭喜,是个女孩,母女平安。
傅斯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冲进产房,看到苏紫溪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但眼里满是笑意。
旁边的婴儿床上,一个小小的婴儿正在睡觉,闭着眼睛,小嘴巴时不时地动一下,可爱极了。她的头发很软,贴在头皮上,睫毛又长又密,像两把小扇子。
傅斯年走到床边,脚步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这世间最珍贵的存在。他伸出手,指尖悬在婴儿的脸颊上方,犹豫了很久,才轻轻碰了一下。皮肤温热细腻,像上好的绸缎。
她像你。苏紫溪的声音带着产后的虚弱,却满是温柔。
傅斯年转过头,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汗濡湿了她的指尖。眼睛像你,他低声说,亮得像星星。
苏紫溪笑了,眼角泛起细纹。那是被岁月和幸福滋养出的纹路,再也没有了过去的惶恐与不安。
护士进来抱婴儿去洗澡,傅斯年的目光一直跟着,直到护士走出病房,才重新落回苏紫溪身上。他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辛苦你了。他说,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颤抖。
苏紫溪摇摇头,回握住他的手。手背上,那道被咖啡烫伤的疤痕早已淡去,只剩下浅浅的印记,像一枚隐秘的勋章,见证过疼痛,也迎来了救赎。
接下来的日子,傅斯年几乎推掉了所有工作,守在医院里照顾苏紫溪和孩子。他学着给婴儿换尿布,动作笨拙,常常弄得手忙脚乱,惹得苏紫溪发笑。他给孩子喂奶,小心翼翼地抱着,眼神里的温柔能溢出来。
出院那天,阳光很好。傅斯年抱着婴儿,苏紫溪挽着他的胳膊,苏子轩跟在旁边,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四个人走出医院大门,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
给孩子起名字了吗苏子轩问。
傅斯年看向苏紫溪,眼里带着询问。苏紫溪笑了笑:叫傅安渝吧。平安的安,渝是改变的意思。
傅斯年点头,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儿,轻声念:安渝,傅安渝。
婴儿似乎听懂了,小嘴巴动了动,发出细微的咿呀声。
回到傅家庄园,张妈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婴儿房布置得温馨可爱,墙壁上贴着向日葵的墙纸,摇篮里铺着柔软的褥子。傅斯年把安渝放进摇篮,看着她安静地睡着,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苏紫溪靠在他身边,看着熟睡的女儿,又看看身边的男人。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眼角有了淡淡的细纹,却比年轻时更多了几分沉稳和温柔。
傅斯年,她轻声说,谢谢你。
傅斯年转过头,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该说谢谢的是我。
谢谢你,在我最混蛋的时候没有彻底放弃;谢谢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谢谢你,让我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
窗外的梧桐叶又绿了,阳光透过树叶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摇篮里的安渝动了动,发出一声甜甜的呓语。
傅斯年低头,吻了吻苏紫溪的唇。这个吻,没有过去的激烈和占有,只有满满的珍惜和安稳。
苏紫溪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温度,心里一片平静。那些被囚禁的夜晚,那些撕心裂肺的疼痛,那些辗转反侧的挣扎,仿佛都已化作过眼云烟。
爱不是没有伤害,而是伤害过后,依然愿意选择原谅和拥抱。
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有风雨,但只要身边有他,有女儿,有家人,她就什么都不怕。
阳光正好,岁月安稳。这一次,他们终于牢牢抓住了属于彼此的幸福,再也不会放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