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万笙写下家书,卸下四肢关节被关押。
沈季往对方身上印了一掌后,就独自往山上去。
虽说只是刚晋入的开脉三重,但万笙名义上,到底是与前当家孙胜那样的强人。
关着这么一位,着实令得众山贼手心出汗。
一名山贼与沈季前后脚离开。
已问明了万笙亲近之人的住址,他的亲笔信自然就要送过去。
等那山贼出了卧虎山,沈季也寻到了虎妖。
对方此时没有酣睡,而是攀于山巅,眺望十万大山的边缘处。
化妖一段时日,这头虎妖如今看着越发吓人。
比人高了半个身位不说,身上肌肉筋骨嶙峋狰狞,斑斓皮毛霸气凶悍。
仅是停在那儿,就有一股山君的凌厉气息扑面,但看近来变化,虎妖的成长是缓下来了。
“你观虎妖坐山,汲取虎妖气一缕!”
虎妖气已有两缕,但已无可用之地,沈季无视了此事,慢步走近对方。
“山君在看何物?”
沈季往虎妖目光所向看去,只见得林立山头,还有狼藉拆去的官兵营寨。
嗤!
虎妖鼻孔冲着远处喷出炙热气息,没有多表示,径自返身离去。
沈季心下思,记下了那向方位,而后就在原地盘坐。
虎妖应是察觉了什么,不然不至于气息变动,放出妖威,将自己吸引上来。
旁边虎妖久留,残存火阳之气犹在,他索性在此尝试将虎形火罡凝练而出。
于是乎,卧虎寨的山贼们,便多日不见当家。
直至十数日后,前去并青城送信的山贼回来。
吴不明前来山上寻找沈季。
正午当头,吴不明寻见了坐于山石上的沈季。
只见得这位沈当家呼吸绵长,口鼻之下热浪滚滚,似在吞吐。
即便隔着一段距离,吴不明依旧能听到声响,一时之间,竟是不敢打扰。
“沈当家天资,确实比以往的当家好多了…”
他心下暗忖。
好在,没令他等多久,沈季睁眼吐气,吹散了热浪。
“何事?”
沈季转头望来。
吴不明连忙上前,汇报道:
“万家的人愿意支付赎金。”
“不过万笙旁脉之人奔走一日,万家主脉也不愿多理会此事,只以些许银钱打发。”
“因此,对方希望能减免些赎金…”
沈季浑不在意地笑笑。
“好歹一位开脉三重,如此不被重视,难怪不愿死战。”
“可给得出子莲吗?”
吴不明道:“有一株!”
沈季点头,朝着山下行去。
“如此,军师看着来好了。”
“放那万笙离去前,记得问问万家的事儿,劫了对方的商队,那位万家大公子怕是不会干休…”
吴不明应是,落后沈季一个身位,跟着汇报这几日寨子里的事宜。
“吕老哥已开始熬煮大药,给一众弟兄服用。”
“以山寨老人为先,新加入的分得份量要小些,他也说,短短时日内,恐看不到多少实力变化。”
“毕竟山贼们时常朝不保夕,身体亏空太多…”
山寨很快出现在视线内,果见山贼们在大锅前排着队,由洪定分汤。
一众人等热热闹闹,看着很有生气,只是周边木屋草庐依旧杂乱。
沈季就吩咐道:“改日,让李怀那边安排些营造工匠来。”
“安定下来了,该是时候修缮修缮寨子。”
吴不明躬身应和。
“对,不能让人看了卧虎寨笑话。”
沈季笑笑,忽然又指着前些时日,虎妖注视的方向。
“派个人沿途查看,看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吴不明诧异,不明白沈季为何有此意,但还是很快答应下来。
二人下得山道,沿着寨子走回。
就在寨子门口,一面上淤青未去的山贼,正抖着腿,端着碗惬意地喝着苦涩药汤。
看模样很是快活,偶尔动着伤势了,又呲牙咧嘴一番。
猛然见到当家与军师走近,这山贼面色一肃,连忙起身绷直了身子。
“沈当家!军师!”
端着的碗倒是一点没洒。
沈季颔首,见着对方面容,依稀觉着有点熟悉。
吴不明察言观色,呵呵一笑。
“这就是前去万家送信的兄弟,在那儿还挨了一顿好打,不过还是硬气将信送出手。”
似万家那样的状况,万笙又不受重视,送信要钱确是苦差事。
沈季忽然想起对方身份。
“我此前是不是有言,要传你功法?”
记得黑虎拳蜕凡时,恰逢两个山贼送食,运气好说对了话。
心悦之下,自己是答应了那两名山贼的。
这些日子没停,倒是没有找着时间。
山贼激动起来,手上的碗都抖了一下。
“是,是的,沈当家!”
“那日俺是与王老六一起,得了您的话!”
沈季转头,对吴不明道:
“对寨子忠心有加,可赏…”
沈季顿了顿。
“如今寨子可划出几队山贼来?”
吴不明道:“近几日又陆续有人入寨,可分出五队来了。”
沈季便道:“不必真就十人一队,可先划分出头目来,底下凑不够十人的,可慢慢拉人补充。”
说罢,对着寨门口前的山贼颔首。
“送信有功,可领头目一职。”
“闲暇时,择时间来聚义堂找我…”
留下激动的山贼与吴不明二人,沈季往寨子里头走去。
随着他走进,寨中也相继响起恭敬称呼声。
吴不明看向眼前的山贼,拍拍对方肩膀,恭贺道:
“陈牛,这下子你是熬出头了,记得几年前,你入山时,就是说要混个出息来…”
对这名寨子老人手,吴不明是有印象的,很有些感慨。
虽不知对方为何求出息,求到山贼上来,但吴不明知晓其希望渺茫。
毕竟对方脑子不甚灵光,拳脚又不很勇猛,只是勤奋些。
好在赶上了好时候。
陈牛连连点头,咧嘴笑起来。
“多得沈当家与军师提携关照!”
吴不明见他入了沈季的眼,也不吝提点。
“沈当家要传你功法,寨子里如今功法可是多的,不比其他寨子穷酸。”
“但功法也不是谁都能练成,练哪个,练不练得成,你得想清楚了。”
陈牛色变,一手端着碗,另一手小心搀着吴不明,来旁边坐下。
“军师,这事儿还得您教我…”
吴不明满意,口头指点对方,思绪也有些发散。
沈当家此举确是有说法。
头目位置不止实力高强可得,为对寨子忠心立下功劳同样可取。
轻描淡写间就提了个头目,寨中人手岂能不用心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