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贵回头看了眼,眼神冷下来,低声说,“嚼舌根子到外头嚼去,在我屋里说这些干什么?”
小姨子挺不服的,“妹夫,我们几个这是吹捧你呢,咋听不出好赖话呢?”
“我还不知道你们肚子里那点算盘?莲儿害病之前,农产骆驼我俩已经想好怎么处理了。”
“你们几个想都别想,不会分给姑家和姨母家!”
这一说,几个原本安安分分坐着的女人就激动了。
“不是,你啥意思?那将近百十来头骆驼呢,队上之前本来要做财产清算,因为你这些之前都是登记过的,还有咱爹拿着军区首长的信件,这才没有充公,你现在是啥意思?”
“啥叫没充公?咱们农场是公家的农场,一分一毫都是公家的。”薛明贵生气地说。
小姨子嫌弃地皱着眉头,“你快别骗鬼了,你就放明白说了,你是不是打算把农场管理员这个位置,直接给梁山?”
薛梁山毕竟是薛家的后代,这话说到这,姑家的就不好反驳什么。
但是再怎么样也都是表亲,而姑家的几个儿子都没正经事儿干,在公社里干活也做不动,年年工分都倒数。
在家里待着也都碍眼,所以姑家才惦记起这个农场的主意。
别看农场不大,里面那百十来头骆驼可是老值钱了。
薛明贵真是对这些长辈失望至极,“这个农场的场主一直都是莲儿,她现在虽然害病了,但是她好的时候,从来没亏待过你们,现在她人还在呢,你们就商量着要分她的农场,你们还是人吗?”
姑家没好气来一句,“大哥,这事儿你怨不得我们呀,你看看不管是咱们家兄弟几个,还是姨娘家的几个,那就属你们家的日子最红火。”
“现在不是都讲究互帮互助吗,那你能眼睁睁看着你几个侄子、外甥都饿死,然后自家吃肉喝汤啊?”
“你!”
薛明贵生气地直咳嗽,指着自己的妹妹,难听的话说不出来。
林知晚在外面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吵嘴,到了屋门口,薛梁山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去,“爹!娘”
他不知道屋子里咋有这么多人?
男人一下子变得小心起来,“大姑,二姨娘你们咋来了。”
姨娘白了他一眼,直接一屁股坐下,摇着蒲扇嗑瓜子。
姑母家的总不能晾着,上前拉过薛梁山的胳膊肘,挺认真地看着他,“梁山,你和姑说实话,对于你们家这个农场,你是咋想的?”
薛梁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光是看老爹薛明贵坐在炕上,脸色青绿,就知道刚才没发生啥好事。
他沉默了下说,“娘现在生着病,我就想着把牲口都伺候好,等娘好了,看着能开心点。”
薛梁山直接看向旁边的女人,“大姑,你问这事儿干啥?你是不是想分钱回去?”
“哎你这孩子,”女人立刻有点急眼了,松开了男人的胳膊。
一番训斥,“你咋能这么说话呢?你想想,你从小长到这么大,咱们家谁没帮过你?我给过你饭吃,还给你做衣服穿,你爹娘没的时候,是我前前后后去求人找来两口旧棺材给埋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