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容走到白石围栏边缘,清冷的声线刻意轻柔许多,
“你说吧,我听着。”
说话时,眼眸不明不暗,望着天与海的交接处。
海风徐徐的吹着,目光所及天与海相距很远却不分彼此。
可是他却对自己伴侣感到陌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相处。
来到海城初见她时,他感到愧疚,作为伴侣不能照顾她,仅能看着她虚弱,一切都有心无力。
在海城的这些日子,听着那些关于她的每件事。
渐渐发现,或许她根本不需要他照顾。
她有伴侣比他强大,例如现在的赤烟。
也有伴侣会哄她开心,被她依赖,例如墨麟。
更有些伴侣,仅为执行一份“繁荣”的承诺就消亡的无影无踪。
他恍然想起赤烟昨晚最后说的一句话:
在无法接近的时候强制,在无法强制的时候劝诱,在无法命令改变的时候选择引导,维护感情不是战斗,战场横推般的直来直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唯有智巧,仅能靠脑子。
他明白,也理解,但是做不到。
他不是赤烟。
思及,银容薄唇边泛起轻微弧度,带着自嘲的意味。
好几秒没听到她回话。
他不禁回头看她。
沈瑶在走神,俯身在桌边,秀眉轻轻蹙着,瞧着他手刻的地图走神。
放在过去,他一定会有些在意,和他在一起说话就那么无趣吗?
似乎连她总是挂在嘴边的“帅”、“颜值”都吸引不了她?
这会儿竟是有些觉得满足,起码,他正注视着她。
她穿着喜欢的黑色的裙子。
紫玉簪将乌黑的长发挽的美好,面孔轮廓丝毫未变,尽管骨子里就早就变了。
她过往明艳俏皮的眸子变得艳丽深邃,一看就是在谋划着什么。
柔弱娇小身躯里藏着,他所见过所有雌性加起来还多的智慧与梦想。
自从遇到她开始,不是她有什么不好,对王雌,或者对智慧的雌性来说,找很多伴侣无可厚非。
只是他在关于她的每一件事上都做不好,拿不起,放不下,舍不得......
“沈瑶,其实你从不需要报答我,也不需要帮我做王。
接纳作为智慧雌性的你、保护你或者征战,都是我,或者说作为一位高等兽王应该做的事情。
就像是,我认为沧渊应该护送你去东南三域一样,你就是会救赎很多、很多人。”
银容再次开口了,
“以后,我想与你合作,以一位陆地兽王的身份。”
沈瑶这次听清楚了,错愕的抬起头,直愣愣的望着银容。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回了塔丽山脉那个压抑的秋末。
那天,风卷过淡紫色花瓣的纷飞。
他强吻她,霸道强势求她:
我厌恶你和他亲密,厌恶你睡在他怀里,厌恶你和他繁衍能快乐,和我亲密就痛苦、就拒绝......沈瑶,你把喜欢还给我,我改!
她绝情的拒绝了他,提出合作,告诉她:
你都将是唯一的大王,我会帮你走到那个位置,恢复高等兽王的荣誉,让你永远不需要臣服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