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墨麟抵达海城,事关重大。
他成为了银容与沈瑶联系媒介。
沈瑶握紧了手中的鲛珠,彻底清晰了,沧渊的打算都是些什么......
无人能懂他的绝望落寞,无人能及他近乎断层的智慧。
狱龙神是与沧渊同等级的荒古神明。
凭兽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彻底将其毁灭,哪怕狱煌和赤烟联手,也不可能在他不自毁龙魂的情况下烧死他。
只要肯“自毁”,极狱狐火、炎霭,他依旧能够扭转吸收,轻松反杀狱煌和赤烟。
沧渊知道,不得不拿出属于龙族的本源力量去镇压狱龙神,消灭所有受狱龙神指挥的狱龙兽。
可这么做,他那具南海龙鲛的身躯承受不了,会崩坏、溃散,所以提前取出早就有裂缝的鲛珠给她。
若是让这个世界出现新的神明,需要另一位神明消亡。
他早就选择自己承担后果。
或许他也觉得墨麟说的没错,若让赤烟成为新的极狱兽神。
虽不能代替他,实力比他,不差。
他当然犹豫过,犹豫“值与不值”、哀痛过,更对她说过,
“无人能够与吾合作,吾守护的秩序或早或晚会随着吾的消亡而消失,吾从不在意,仅要听你答案,温柔不好吗?”
温柔不好吗?
温柔与他的力量无关,单纯他就是个拥有温热柔软肚皮的鲛人。
温柔当然很好。
所以她说,不会牺牲一个换一个,要给他大兽夫,别整天想着既定的结局与消亡,做不做伴侣、喜欢不喜欢我都是次要的。
他就觉得“值了”,他就觉得他不是在每个结局里被选择消亡那个人......
可是,他偏偏不想,她会很难过,她会好想好想他......
她甚至不敢去想以后世界上就没有温柔的海神了,一想到,难以言喻的哽塞涌上喉头,心脏酸痛无以复加。
什么是消亡?
是永远不再能对视,是永远不再能同频呼吸,是永远仅剩下回忆,但不能牵手。
极狱天边有了夕阳,灿烂的晚霞瑰丽似锦。
她的脸却被映得凄楚苍白,心脏被染上鲜红的颜色,缓缓阖上眼,泪水顺着玉雕般的脸颊无声滑下......
赤烟一向会哄她,此刻却只能抱着她慌乱无措着。
他生来犹如天骄自傲,鲜少欠谁的,这次却是实打实的欠了沧渊。
也理解了,沧渊那天在绿洲所说的每一个字。
不是在用大兽夫的身份威压他,而是在认真的托付,要求他强大的能代替他。
破碎的黑曜石祭台上。
他将她搂在怀里,非常娴熟地,低头亲吻她颤抖的唇,低语哄着,
“小公主,想哭就哭一会儿,我感知到鹿北溟进入了极狱漠地。
他应该是听到了狱龙神的声音赶过来,等会儿让他带我们先回海城。
沧渊留给你的鲛珠,一定可以稳住海城。
我们的店铺还需要你......”
话说道这里,见她目光还是空洞着,又敛去一切神色,用妖冶红润的眼眸严肃望着她,
“老祖宗将焱源给了我,也将一些独属于他、无法传承的记忆一并给了我。
沧渊诞生始初时期,死于荒古时期。
他的意志与力量一直都不属于这里,他属于他的厄渊。
那是神明意志的坟墓,包括龙族神明都在那里。
我这个人只赊账、不欠账,平复了海城与极狱,我会带你去找他。
他害你这么难过,他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