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醒了过来,模模糊糊记得安排过燃烬就不堪头疼的想睡觉。
睁开眼,正躺在岸边的古骨贝里,入目是漫天浩瀚星辰。
她几乎是本能的去寻找海神大人,坐起身,目光在碧晶湖岸搜寻着沧渊的身影,最终在湖中央找到了。
他静静地端坐在石头上,靠在阴影里。
皮肤上漫漫龙鳞纹路泛着雪银光感,鲛尾虚垂,粼粼波光穿过薄如蝉翼的梦幻尾幔,仿佛一触即碎的寒烟,触碰即会化散、融尽。
亘古不变的眉眼是寂静的深海,无波无澜,无光无星,敛尽荒古以来的倦意。
水不沾身,光不染眸,静默如偈,无止境的沉寂着。
神明,游离于时间之外,定格在永恒与虚无的缝隙。
沈瑶脑袋里有一个念头:海神大人的银紫色大尾巴又没了很多很多!!
她有种心悸感,想去他身边来着,但是她不会划船。
准确的说是不会划贝壳,突然出声又感觉没礼貌的会吓到他,但是想想......
她对沧渊好像就从来没有礼貌过,轻咳了一声,
“你坐的那么远干嘛?我睡了多久,你快游过来,我过不去。”
沧渊仿佛在发呆,听到她的话,耳鳍先动了动,转过脸看向她,很轻的“噗通”一声,滑入水里。
回到她面前的时候,一手撑着边缘,稍稍侧身,宁静的坐在了古骨贝边沿,剔透的水珠纷纷从漫身黯淡银纹上滚落,潮湿的紫发蜿蜒缱绻的贴在背脊上。
其实这一幕有点好笑。
好笑在神应该无所无能,但是沧渊也没那么厉害,不用源流,仿佛是一条普通的鱼儿。
移动,靠游。
上岸,脸上、头发、睫毛也会湿漉漉。
不过,他太少言寡语,太温柔内敛,万般情绪都沉没在深处,谁也看不到,谁也读不懂。
他不说话,如果她也不说,大概可以坐在这里整夜,亦或者整年......
沈瑶抬手点了点他手臂,
“沧渊。”
他顺从侧脸,视线像是不受控挪移到她素白的指尖,嗓音空灵安谧,
“我就在这里。”
“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知道我为什么睡得久,也知道我什么时候醒来,所以不说话?等我问你?”
她的手指用的一些力气,让他细白滑腻的皮肤凹点下陷出小圈,指腹传来温热的触感。
他的目光也凝聚在自己凹陷的皮肤位置,
“如果我参与你的事情就会不准,但大概是这样,我知道。”
她没有原因的心疼他,好孤独的感觉,因为什么都知道,好像很多情绪都被剥夺了。
她脸上却是笑了,
“那你有没有预知到......”
话没说完,她带着几分狡黠瞧着他的表情。
他不追问,专注温静的凝视着她模样。
等着下文。
她很难去形容这种的眼神。
他的等待目光,表达是......
她不说,他会用柔静的耐心、恒久的时间,等下一句。
他不语、不急躁、不彷徨,这与他所剩的时间都多少没有关系。
“我是说,你有没有预知到,我会——”
她凑近他,鼻息交缠,
“狠狠亲你,就现在。”
她手臂勾过他脖颈,两唇猛然相贴,几乎是撞在了一起,磕的都有些痛,唇齿相磨。
她纠缠他,攫取着他的气息,在他的眼睛里寻找她的脸,寻找他心旌动摇的证据。
他唇齿间津甜,很香,嗅觉、味觉上的馥郁的“香”,淡雅深远,舌尖是甜的,没有食物的味道,清凉爽净的甜。
似乎因为他根本不吃任何食物。
他的唇,还很软,软唇湿漉漉,轻轻一咬就破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