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烟音落,拍了拍身下的“蛾”,等了几秒,“蛾”没反应......
他眉心拢着,轻盈翻身落到地面,怒视向宛如超大号毛绒玩偶的灰烬蛾。
灰烬蛾类似月光水母是原始虫族,听不懂“人话”。
不知道“主人”为什么拍自己,怎么跳下去了,此刻为什么又凶恶的瞪自己。
“蛾”不懂什么叫“迁怒无辜”。
只能慌张的将娇憨的脑袋埋进呈蓬松的粉棕色的绒毛里,水蜜桃似得粉橘色复眼委屈巴巴的转动着。
虫族的眼部结构和别的物种不同,在它的眼睛里有不同镜面角度的赤烟在嫌弃它、骂它笨虫子。
虽然她不会眨眼,但它眼睛周围环绕着一圈黑色绒毛,像戴了副毛绒眼镜,这会儿那圈绒毛颤颤的就像是在哭......
“我不在,你给我胆子大一点,飞稳了,要是敢乱飞、稳不住,我就把你丢去喂给花冠蟒!”
赤烟威胁看起来极其有效,灰烬蛾体态一变,立刻仰首挺胸,前翅、后翅绷的笔直,边缘的波浪形的白色绒毛都炸毛了。
他又警告看向沧渊,双臂环抱,语气里带着一股演都不演的醋味,
“新受宠的老兽,它怕水,你把潮珠的力量收了再上去,别惊到我的伴侣,我的崽儿。”
沧渊环绕在周身的源流没收,视线从沈瑶的脸上移落“蛾虫”身上,眉头拧在一起。
万年以来,作为“海的神明”必然是到哪就把哪儿变成汪洋大海,所经之处风行草靡。
不可能有在沙漠骑虫子的经验。
赤烟见状想骂人,拿九域唯一只蛾皇当坐骑,沧渊难不成还嫌弃上了??
沈瑶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侧坐在蛾背上朝着沧渊伸出素白的手,
“海神大人,别的你考虑了,再晒我们就成咸鱼干了。”
沙丘表面水汽散去,这一片的气温正在快速回温,开始汗蒸了。
她和沧渊清晨五六点的样子到的海岸,折腾了那么久已经大中午了。
再过会儿12点~2点,肯定是沙漠最热、太阳最毒辣的时候。
五六十度的高温真的会被把人烤成干的。
“我晒不干。”
沧渊给予答复,遵循意志里的触碰意愿,接受她的拉扯,这一刻,他那块鲛珠还在惩罚性的发烫。
赤烟就看着“伟大的海皇”现场展示“区别对待”,刚刚不肯给他碰,现在犹豫都没犹豫就握住他伴侣的手!
他略显鄙视“啧”了一声,给沈瑶传递一道心念后,说道,
“你最好让她舒服一点。”
音落,转身,快步朝着极狱漠地方向走。
沈瑶舒服点=他能舒服点,价值>吃醋。
沈瑶收到心念就很有意思,没有具体文字向的内容,形容起来就是......
赤烟给沧渊贴了个标签:“闷骚老鱼”!
她忍不住发笑,一手拉过沧渊,一手拿了一块黑纱给他垫着坐。
海神大人的身躯脆弱不堪,蛾粉过敏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似乎在学着她的样子,端正平静的侧坐,双手落在自然落在膝上,紧绷的长腿缓缓放松,搭在灰烬蛾侧腹部,小腿腹部渐渐陷入雪白柔软的绒毛里。
不过神色间,像是还在思考着她刚刚的提议、亦或者在预测着什么,看起来是宁静的天使,柔和的抿着唇。
她的唇角忍不住上扬,海神这气场也算是绝了。
别人可能不懂,不理解他。
她却在相处中渐渐知道摸到了他的性格。
沧渊一点不闷骚,他是极简主义,对新事物没兴趣,也不会在接触中产生什么兴趣。
换位思考,假设把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正常人放在黑暗的地方,呆上一年、十年、一百年、一千年......会怎么样?
如果没疯,必然就成为没有社交需求的存在,没有情感需求的存在。
他活的太久、太倦了、太落寞,不畏惧消亡,更不是那么想活......
可她,还是想他活,想他能多考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