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情书递给暗恋的校草陆珩。
他冷着脸,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没兴趣。
声音像是冰碴子,砸得我心口生疼。
就在我准备含泪退场时,脑子里突然响起一道抓狂的男声：
【靠,别走啊！手给我啊！我紧张得快冒烟了你怎么就不懂！】
我猛地抬头,正好对上他泛红的耳根。
1.
我叫苏沫,暗恋陆珩两年。
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成绩好,长得帅,家境优渥。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冷了。
像一块捂不热的冰。
可我还是不信邪,写了封情书,在他放学路上堵住了他。
他看着我手里的粉色信封,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没兴趣。
他的声音清冷,像冬日寒泉,瞬间将我满腔热血浇灭。
我攥着信,指尖泛白,尴尬得想原地去世。
正当我准备收回手,假装无事发生时,脑子里突然响起一道男声。
那声音和陆珩一模一样,却带着一丝抓狂和暴躁：
【给我啊！快给我！手都递过来了为什么不塞我怀里！急死我了！】
我愣住了。
幻听了
我试探着,又把情书往前递了递。
陆珩依旧冷着脸,但喉结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脑子里的声音更抓狂了：
【啊啊啊她又递过来了！她好可爱！她是不是喜欢我！她肯定喜欢我！我要怎么接才显得不那么猴急！】
2.
我彻底傻眼了。
目光死死地盯着陆珩那张毫无波澜的俊脸。
他真的是……表里不一啊。
我忍住笑,故意把手收了回来,转身就走。
不等了,回家吃饭。
我走得决绝,一步都没回头。
身后的心声已经变成了哀嚎：
【别走啊！姑奶奶我错了！我接！我现在就接还不行吗！苏沫！你回来！】
【完了完了,老婆要被我作跑了,陆珩你个大傻逼！】
我差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老婆
玩这么大的吗
我一路狂奔回教室,心脏砰砰直跳。
难道是昨天从楼梯上摔下来,撞到头,撞出了超能力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第二天我去图书馆堵他。
他正坐在窗边看书,阳光落在他身上,美好得像一幅画。
我深吸一口气,拿着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坐到了他对面。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脑子里的声音却已经开始放烟花了：
【她来了她来了！她坐到我对面了！她是不是想跟我一起学习好！今天就把这本习题集刷完！】
3.
我憋着笑,假装认真地翻开书。
他对外表现得有多冷漠,内心的弹幕就有多汹涌。
【她今天喷了香水吗好香。是橘子味的。】
【不对,好像是她洗发水的味道。好想闻。】
【她的手指好白好细,握笔的姿势都这么好看。】
我被他夸张的内心戏搞得有点脸热,笔尖在纸上戳出了一个洞。
不行,得测试一下。
我伸了个懒腰,装作不经意地把手伸向他的桌角。
那里放着他喝了一半的矿泉水。
我的指尖,轻轻碰到了他的手背。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像被按了暂停键。
下一秒,他猛地把手抽了回去,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我心里一凉。
难道刚刚的都是我的幻觉他其实真的很讨厌我
【啊啊啊啊啊她碰到我了！她碰到我了！】
【她的手好软！好滑！我还想再碰一下！】
【陆珩你个废物！为什么要躲开！你应该反手握住她的手啊！笨蛋！猪！】
脑子里山崩海啸般的呐喊,把我从失落中拉了回来。
我差点笑出声。
原来不是讨厌,是纯情啊。
4.
为了进一步验证,我决定加大剂量。
我拿出耳机,戴上一只,然后把另一只推到他面前。
陆珩同学,这道题我不会,你能不能……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冷冷地打断我。
不能。
我委屈地撇撇嘴,准备收回耳机。
【别收啊！教！我教！我什么都会！我把整本书都给你讲一遍！】
【我靠,这耳机她戴过,上面会不会有她的味道我戴了算不算是间接接吻】
我看着他泛红的耳廓,强忍着笑意。
哦,好吧。
我慢吞吞地收回耳机,余光瞥见他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完蛋,又把天聊死了。她肯定觉得我是个不近人情的怪胎。】
【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怎么补救】
他沉默了足足一分钟,久到我以为他放弃了。
然后,他用笔敲了敲我的卷子,声音依旧清冷。
哪道题
我心中狂喜,指了指一道数学题。
他拿起笔,身体微微向我倾斜。
一股淡淡的薄荷味传来,很好闻。
他讲题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又有磁性。
但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我的注意力全在他疯狂刷屏的内心弹幕上。
【离得好近,我能看见她脸上的绒毛。】
【她皮肤好好,像剥了壳的鸡蛋。】
【好想捏一下。】
5.
我被他直白的内心想法搞得面红耳赤。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我听懂了,谢谢你。
我飞快地坐直身体,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他的心声里传来一丝失落。
【怎么就懂了我还没讲够呢。】
【她离我远了,身上的香味都淡了。】
从那天起,我眼里的陆珩彻底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高冷不可攀的冰山校草。
而是一个内心戏超多、随时随地都在脑内放烟花的纯情小男生。
他嘴上说着你好烦,心里却在想【她怎么这么可爱,想亲】。
他看到我跟别的男生说话,会冷着脸走开,心里却在咆哮【那是我的！我的！不许碰！】
这种反差萌,让我觉得他可爱得要命。
我也越来越大胆,开始得寸进尺地逗他。
比如,假装喝水拧不开瓶盖,递到他面前。
他会皱着眉,一脸不耐烦地接过去。
【力气这么小以后怎么生孩子】
【算了,我帮你养。】
砰的一声,他把拧开的水平放在我桌上,动作大得像是跟我有仇。
给你。
谢谢呀。我笑得眉眼弯弯。
他转过头,耳根又红了。
【她对我笑了。】
【她心里有我。】
6.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
解散后,陆珩的兄弟过来叫他去打球。
珩哥,走啊,三缺一。
陆珩瞥了我一眼,淡淡道：没空。
【不去,我要看苏沫。】
【万一她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我假装没听见,和闺蜜坐在操场的台阶上聊天。
没过一会儿,陆珩就拿着一瓶水,坐到了我们旁边。
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闺蜜是个颜控,看到陆珩,眼睛都直了。
沫沫,这不你男神吗快上啊！她压低声音,激动地推我。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了陆珩的心声。
【对,快上,快来跟我说话。】
【我特意为你留的空位。】
我忍着笑,故意对闺蜜说：什么男神,不认识。
陆珩的心声瞬间变成了哀嚎。
【不认识她说不认识我】
【完了,前功尽弃了。她果然讨厌我。】
我眼睁睁看着他头顶仿佛出现了一片乌云。
连带着周围的气压都低了。
他的兄弟跑过来,看到陆珩的脸色,吓了一跳。
珩哥,谁惹你了
陆珩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滚。
【都怪你,打扰我跟老婆培养感情。】
7.
那兄弟一脸莫名其妙地走了。
我看着陆珩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
算了,不逗他了。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陆珩同学,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他猛地抬头,眼睛里瞬间迸发出光彩。
【她主动跟我说话了！】
【什么事求婚吗我愿意！】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我们去天台说吧。
嗯。他酷酷地应了一声,率先站起身。
那挺拔的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迫不及待。
【天台！她要带我去天台！】
【她是不是要壁咚我还是想强吻我】
【来吧！我准备好了！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怜惜我！】
我跟在他身后,听着他越来越离谱的内心戏,笑得肩膀直抖。
到了天台,风很大,吹乱了我的头发。
我还没站稳,陆珩就一个转身,把我堵在了墙角。
他一手撑着墙,一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姿势很帅,表情很冷。
是言情小说里标准的霸总壁咚姿势。
如果忽略他此刻如同打鼓般的心跳声的话。
【快！就是这个姿势！壁咚我！】
【求你了！苏沫！】
8.
我眨了眨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
他好像瘦了点,下颌线更加分明。
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陆珩,你……
离我远点。他冷声打断我,眼神里带着警告。
【别听我放屁！快靠近我！抱我！亲我！】
我被他这口是心非的模样逗笑了。
可是,我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他结实的胸膛,是你先壁咚我的呀。
他的身体一僵,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红。
从脖子,一直蔓延到耳根。
【操,被反杀了。】
【她好会,我顶不住了。】
【她的手指好软,戳得我心都麻了。】
我看着他明明紧张得要死,却还要故作镇定的样子,坏心眼地又靠近了一点。
我们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我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好闻的薄荷味,和他温热的呼吸。
陆珩,我压低声音,学着他平时的样子,冷冷地说,你脸红了。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啊啊啊啊啊她发现了！】
【好丢人！我要怎么解释！】
【不行,气势上不能输！】
下一秒,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他。
他的眼神暗沉,带着一丝危险。
苏沫,别玩火。
【对,就是这样,快亲上来！】
【让我尝尝你的嘴唇是什么味道的！】
9.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得不承认,陆珩这张脸,真的很有冲击力。
尤其是在这种暧昧的氛围下。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当然,他的心跳声比我的更响。
简直像在蹦迪。
【她怎么不说话了是被我吓到了吗】
【完了完了,我是不是太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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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亲啊！你倒是亲啊！】
他急得快要在心里原地爆炸了。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薄唇,鬼使神差地,踮起了脚尖。
就在我们的嘴唇即将碰到的那一刻。
陆珩！苏沫！你们在天台干什么！晚自习要迟到了！
教导主任的咆哮声,从楼梯口传来。
我们俩像受惊的兔子,瞬间分开。
陆珩的脸,已经红得能滴出血了。
他的心声里充满了世界末日般的绝望。
【我日！】
【就差一点！就差零点零一公分！】
【这个地中海老男人是谁！我要杀了他！】
我憋笑憋得快要内伤。
教导主任很快就冲了上来,看到我们俩,脸色铁青。
你们两个！早恋是不是！
不是。陆珩把我护在身后,恢复了平时清冷的模样。
我只是在给苏沫同学,讲道题。
教-导主任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信我啊！我真的是好学生！】
【我只是想跟老婆亲个嘴而已,我有什么错！】
10.
最终,在陆珩这位年级第一的信誉担保下,教导主任将信将疑地放我们走了。
从天台下来,一路无言。
气氛尴尬又微妙。
我能清晰地听到陆珩心里的懊恼和不甘。
【都怪那个地中海,不然我初吻就没了。】
【苏沫会怎么想我会不会觉得我是个轻浮的人】
【她好像生气了,都不理我。】
快到教室门口时,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腕。
我回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他的手心很烫,烫得我心尖一颤。
苏沫,他喉结滚动,声音有些沙哑,今天的事……
【怎么办,我要怎么解释】
【说我喜欢你会不会太突然了】
【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他的内心独白,让我所有的紧张和尴尬都烟消云散。
只剩下满满的甜蜜和心动。
我反手握住他的手,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陆珩,我也喜欢你。
与其让他一个人在心里演独角戏,不如我先说出口。
陆珩整个人都僵住了。
像一尊被雷劈中的雕塑。
脑子里,绚烂的烟花,炸了一遍又一遍。
【她说什么】
【她说她也喜欢我】
【我是不是在做梦】
【啊啊啊啊啊我死了！我被丘比特的箭射中了！】
11.
我没给他反悔和退缩的机会。
在他心里的烟花炸得最绚烂的时候,我拉住他的手,将他拽到我面前。
陆珩比我高出一个头,我需要踮起脚尖。
在他震惊的,带着一丝无措的目光中,我闭上眼,吻了上去。
他的嘴唇很软,带着一丝凉意。
像果冻。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像被人点了穴,一动不动。
只有他脑子里的弹幕,还在疯狂地刷屏,证明他还活着。
【！！！！！！！！！！！！！！】
【她亲我了！她亲我了！她亲我了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初吻！没了！是苏沫的了！我也是苏沫的了！】
【大脑死机,请求重启……重启失败……】
我只敢轻轻碰一下就离开。
睁开眼,看到他那副傻掉的样子,眼底满是笑意。
我故意逗他：怎么,在天台上不是还求着我亲你吗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瞬间让他宕机的大脑重新开始运转。
【她知道！她怎么知道的！】
【我当时说出口了吗不可能啊！我明明是在心里想的！】
【难道……她会读心术】
【不管了！她亲了我！她肯定很爱我！她好大胆！我好喜欢！】
他眼里的震惊和羞涩褪去,取而代-替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带着侵略性的炙热。
下一秒,他扣住我的后脑勺,猛地低头。
这一次,他反客为主。
这个吻,不再是浅尝辄止。
他撬开我的牙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攻城略地。
我被他吻得晕头转向,腿都软了。
只能无力地攀着他的肩膀。
他的心声,霸道又张扬。
【轮到我了。】
【我要把这两年的暗恋,全都讨回来。】
【苏沫,你是我的。】
12.
直到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才惊醒了沉溺在吻中的我们。
陆珩松开我,但握着我手腕的手,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打算。
他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底像是盛满了星光,亮得惊人。
【我是她男朋友了。】
【从今天开始,苏沫就是我的人。】
【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他拉着我,就往教室走。
我有点害羞,想把手抽回来。
会被看到的。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眼神认真又执拗。
就是要让他们看到。
他心里的声音,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幼稚得多。
【对！都来看！我就是要炫耀！苏沫是我女朋友！谁敢多看一眼我就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我被他这小学生一样的占有欲逗笑了。
于是,在晚自习开始后五分钟,我和陆珩,手牵着手,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全班同学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都集中在了我们身上。
以及我们紧紧牵在一起的手上。
一片死寂。
连老师都忘了说话。
陆珩面不改色,拉着我走到我的座位,才松开手。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前,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的占有欲和甜蜜,几乎要溢出来。
整个晚自习,我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因为陆珩的内心弹幕,实在是太吵了。
【她刚刚是不是脸红了好可爱。】
【她的手好软,还想牵。】
【这破课什么时候下我想带她回家。】
【同桌那个男的为什么老看她再看我打断你的腿！】
我趴在桌子上,把脸埋在手臂里,笑得浑身发抖。
同桌闺蜜疯狂戳我,用气音问我：成了！
我抬起头,对她比了个耶的手势。
13.
晚自习下课铃一响,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书包,陆珩就出现在了我的课桌旁。
他单手插兜,酷酷地对我说：我送你回家。
这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送老婆回家。牵老婆的手。说不定还能要到一个晚安吻。完美。】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我忍着笑,慢吞吞地收拾好东西。
走出校门,晚风微凉。
他很自然地牵住了我的手,十指紧扣。
他的手掌宽大又温暖,带着一丝薄汗,却让我觉得格外安心。
【她的手好小,刚好能被我包住。】
【这辈子都不想放开了。】
我们就这样安静地走着,谁都没有说话。
但他内心的独白,却比任何情话都要动听。
走到一半,他突然在一家便利店门口停下。
等我一下。
很快,他拿着两杯热乎乎的奶茶出来,递给我一杯。
晚上冷,喝点热的。
【她穿得有点少,会不会冷我应该把校服外套给她的。我这个男朋友是不是不合格】
【算了,奶茶也能暖手。陆珩,你真机智。】
我捧着温热的奶茶,心里也暖洋洋的。
谢谢。
他嗯了一声,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别处,耳根又开始泛红。
我看着他这副纯情的模样,忍不住想逗逗他。
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他的脚步一顿,身体瞬间僵硬。
他沉默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没有。
【有！高一开学典礼就喜欢了！你作为新生代表发言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身上有光！】
【我他妈喜欢你两年了！】
他嘴上有多嘴硬,心里就有多诚实。
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骗子。
14.
很快就到了我家楼下。
昏黄的路灯下,我们俩相对而立。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和暧昧。
我看到陆珩的眼神,开始不自觉地往我的嘴唇上瞟。
他的内心,正在进行一场天人交战。
【要不要亲她】
【现在是索要晚安吻的最佳时机吗】
【会不会太快了我们才刚在一起第一天。】
【可是我们今天已经亲过两次了！再亲一次也很合理吧！】
【万一她觉得我轻浮怎么办】
他纠结得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
我看着他这副想亲又不敢的样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真是个笨蛋。
我故意说：那我上去了,晚安。
说完,转身就准备进楼道。
【别走！我的吻！还没给呢！老婆别走！】
他心里在疯狂呐喊。
下一秒,他果然拉住了我的胳膊。
等等。
我转过身,明知故问：怎么了
他抿着唇,喉结上下滚动,眼神炙热地看着我,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上啊！陆珩你个怂包！亲她！】
【就现在！】
我看着他慢慢向我靠近,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
他的脸在我的视线里不断放大。
我甚至能看清他纤长浓密的睫毛。
就在我以为他要亲下来的时候,他却在距离我只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算了,还是太快了,别吓到她。】
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个笨蛋！关键时刻掉什么链子！
算了,还是我来吧。
我主动上前一步,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晚安,陆珩。
我对他笑了笑,然后飞快地跑进了楼道。
留下陆珩一个人,傻傻地站在原地,抚摸着自己的嘴唇。
【她又亲我了。】
【我今晚要睡不着了。】
【我陆珩,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15.
我和陆珩在一起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学校。
有人祝福,有人嫉妒,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毕竟,那可是陆珩。
拒绝了全校女生的告白,不近人情的高岭之花。
现在,却被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摘下了。
午休时间,我和闺蜜在食堂吃饭。
邻班的体育委员突然端着餐盘坐到了我对面,笑着问我一道物理题。
我正耐心跟他讲解,突然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
一抬头,就看到陆珩端着餐盘,面无表情地站在我们桌旁。
他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射向那个体育委员。
他心里的弹幕,已经酸得快要溢出来了。
【这男的是谁】
【长得人模狗样的,为什么要离我老婆那么近】
【他的胳膊肘都快碰到我老婆的胸了！找死是不是！】
【给爷爬！】
陆珩把餐盘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食堂里瞬间安静了一瞬。
体育委员被吓了一跳,茫然地看着他。
陆珩冷冷地开口：她没空。
那体育委员也是个有眼力见的,立刻明白了什么,尴尬地笑了笑,端着餐盘溜了。
陆珩一言不发地在我身边坐下,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他低着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像个受了委屈的大狗狗。
我被他这副样子可爱到了。
我凑到他耳边,小声问：吃醋啦
他身体一僵,嘴硬道：没有。
【有！醋坛子都翻了！】
【我恨不得把她装进口袋里,谁都不给看！】
【我是不是太小心眼了可是我控制不住！】
我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心里软得一塌糊糊。
我伸出手,在桌子底下,悄悄勾住了他的小手指。
你放心,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只喜欢你一个。
他的身体瞬间绷紧,连吃饭的动作都停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闷闷的嗯声。
【她说只喜欢我一个。】
【她是在哄我吗】
【不管了,我好开心。】
【好吧,暂时不吃醋了。】
16.
周五放学前,陆珩一整个下午都显得坐立不安。
他的内心戏,比期末考试的重点还要多。
【快放学了,要怎么约她出去】
【这个周末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周末,一定要过得有意义。】
【是去看电影,还是去游乐园】
【直接说‘我们去约会吧’会不会太直白了万一她有事怎么办】
他纠结了一整个下午,直到放学铃响,才终于鼓起勇气,把我堵在了教室后门。
他一手撑着墙,把我圈在他的身体和墙壁之间。
又是壁咚。
他好像很喜欢这个姿势。
这个周末……他清了清嗓子,眼神有些飘忽,有空吗
我看着他紧张的样子,起了逗弄的心思。
我故作苦恼地说：恐怕不行诶,我好多卷子没做,要在家学习。
他眼里的光,瞬间就暗了下去。
连带着他头顶那看不见的气场,都变得蔫蔫的。
【她拒绝我了。】
【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周末,她就要抛下我一个人去学习。】
【我们的爱情,是不是出现了危机】
看着他瞬间脑补出一部八十集苦情连续剧的样子,我差点笑出声。
我连忙补充道：但是我数学好差啊,好多题都不会,真希望能有个学霸帮我补补课。
他黯淡的眸子,瞬间又亮了起来。
像是黑夜里被点燃的烟火。
【补课！我可以啊！】
【我数学满分！我是学霸！】
【机会来了！】
他立刻挺直了腰板,恢复了那副高冷学霸的模样。
我教你。
他看着我,语气不容拒绝。
去我家,我家安静。
【去我家！我可以带她回我家了！】
【她可以看到我的房间！这是巨大的一步！】
【我爸妈刚好出差了,家里没人！就我们两个！】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听着他越来越不正经的内心戏,我的脸颊开始发烫。
这个闷骚的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我低下头,掩饰住嘴角的笑意。
好啊,那就……去你家。
17.
陆珩的家和他的人一样。
干净,整洁,带着一种简约的冷淡风格。
黑白灰的色调,几乎看不到任何多余的装饰品。
他给我找了一双粉色的兔子拖鞋,崭新得像是第一次被人穿。
【专门为她买的。】
【还好我妈有眼光,知道女孩子喜欢这种可爱的。】
【她穿上真好看,小小的脚,裹在毛茸茸的拖鞋里,想捏。】
我换好鞋,他已经从冰箱里拿出了一堆零食和饮料,摆满了整个茶几。
薯片,可乐,巧克力,果冻……
全是我喜欢吃的。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他却故作随意地别开脸,耳根悄悄红了。
随便买的,你随便吃。
【特意去查了‘女生最喜欢的零食排行榜’买的！】
【花了我一个小时！店员还以为我是什么变态！】
【她会喜欢吗她会不会觉得我很刻意】
我看着他明明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还要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的爱意和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可爱。
我很喜欢,谢谢你。我拿起一包薯片,对他笑了笑。
他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说她喜欢！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她笑起来真好看,像夏天里的橘子汽水。】
我们抱着零食,进了他的书房。
他的书房很大,一整面墙都是书柜,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和奖杯。
书桌干净得一尘不染。
他拉开椅子,让我坐下,然后自己搬了另一张椅子,紧挨着我坐下。
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清爽的沐浴露味道。
他的心声,也变得格外清晰。
【坐得够近吗再近一点会不会显得太流氓了】
【这个距离,我一转头就能亲到她。】
【不行不行陆珩！你是来补课的！不是来耍流氓的！】
【先学习,学习完了再亲。】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从书包里拿出我的数学卷子。
好了,开始吧,哪道题不会
他拿起笔,摆出一副认真讲题的姿态。
如果忽略他那快要烧起来的耳朵,和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的话。
我忍着笑,指了指卷子上的一道函数题。
这道。
他低头看题,侧脸的轮廓英挺又好看。
我几乎能听到他如雷的心跳声。
我知道,这个下午,注定不会只跟数学有关。
18.
补课正式开始。
陆珩不愧是年级第一,讲题的思路清晰又简洁,比我们那个地中海数学老师要强上一百倍。
只可惜,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我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他那口是心非的内心戏上。
他表面上,是在认真地给我分析函数图像。
你看,这个定义域是……
他心里想的却是：
【她的睫毛好长,像两把小刷子。】
【她凑得好近,头发丝都快要碰到我的脸了。】
【好香。】
我假装没听懂,故意又往他那边凑了凑,脑袋几乎要靠在他的肩膀上。
这里,为什么是这样变换的
我的头发,不经意地蹭过他的下巴。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握着笔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
【她靠过来了！】
【她是在勾引我吗她肯定是在勾引我！】
【我快不行了,我的自制力正在土崩瓦解！】
他讲题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因为,这个辅助角公式……
我看着他明明已经心猿意马,却还要强撑着讲题的样子,坏心眼地决定再加一把火。
我伸出手,越过他的胳膊,去拿他手边的橡皮擦。
我的指尖,状似无意地,轻轻划过他的手背。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
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内心的防线,彻底崩塌了。
【操。】
【不讲了。】
【学什么习,她比数学题有意思多了。】
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名为荷尔蒙的东西。
我弯下腰,准备去捡掉在地上的笔。
他却先我一步,也弯下了腰。
狭小的书桌下,我们的额头,不期然地撞在了一起。
很轻微的一下,却像是点燃了引线的火花。
我们同时抬头,视线在空中交汇。
距离近到,我能清晰地看到他漆黑瞳孔里,我小小的倒影。
他的眼神,暗沉得像是能把人吸进去的漩涡。
我听到他心里,只剩下一个疯狂叫嚣的声音。
【亲她。】
19.
我没有动。
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
我在等。
等他付诸行动。
陆珩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伸出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
他的掌心很烫,带着薄薄的茧,摩挲得我皮肤一阵战栗。
【她的脸好软,好滑。】
【我终于碰到了。】
他一点一点地,向我靠近。
我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鼻尖,带着他身上独有的薄荷清香。
我紧张得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就在我们的嘴唇即将碰到的那一刻——
咔哒。
书房的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优雅,和我妈年纪相仿的漂亮阿姨。
她手里还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
看到书桌下,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纠缠在一起的我们,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陆珩的反应比我快。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急,脑袋砰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书桌的边沿。
听着都疼。
他却像感觉不到一样,僵硬地转过身,看着门口的女人,声音干涩。
……妈
他内心的弹幕,已经不是哀嚎了,而是世界末日。
【我操！！！！！！】
【妈！！！！！你不是说你下周才回来吗！！！！！！】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我英明神武的形象！我高冷学霸的人设！全都没了！】
【她肯定以为我是个猴急的流氓！我老婆要被我吓跑了！】
我也连忙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红着脸,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像个做错了事被抓包的小学生。
阿……阿姨好。
陆珩的妈妈,也就是沈阿姨,愣了足足有半分钟,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脸上的表情,堪称精彩纷呈。
从震惊,到错愕,再到恍然大悟,最后,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狂喜
她把果盘往桌上一放,一个箭步冲上来,拉住我的手,眼睛亮得像两千瓦的灯泡。
你就是苏沫吧！哎呀比照片上还好看！
我懵了：照……照片
陆珩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他冲过去,想把他妈拉开。
妈！你干什么！
【我的老脸！全被你丢尽了！】
沈阿姨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你这臭小子！还想瞒着我！你当我不知道你床头柜里藏着人家小姑娘的照片吗
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拿出来亲一下！
我：……
我震惊地看向陆珩。
他已经彻底石化了。
内心的弹幕,只剩下绝望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20.
那个周末的后续,就是在沈阿姨无比热情的招待中度过的。
她拉着我,问东问西,从我的兴趣爱好,到我的家庭背景,甚至连我喜欢吃什么水果都问得一清二楚。
那架势,不像是在见儿子的同学,倒像是在面试儿媳妇。
而陆珩,则全程像个鹌鹑一样,缩在角落里,用一种生无可恋的眼神看着我们。
他内心的小剧场,已经从世界末日,变成了自我毁灭。
【杀了我吧。】
【现在就杀了我。】
【我不干净了。】
【我在她心里的形象,肯定已经变成了一个天天偷亲她照片的变态。】
【我们的爱情,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我看着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觉得又心疼又好笑。
直到吃完晚饭,沈阿姨还意犹未尽地拉着我,非要留我住下。
最后还是我以明天要考试为由,才得以脱身。
陆珩送我下楼。
一路上,他都沉默着,浑身散发着一种我很丧,别理我的气息。
到了楼下,我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他。
陆珩。
他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声音闷闷的。
……嗯。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你今天,很可爱。
他猛地抬头,眼底满是错愕。
【她……她没生气】
【她说我可爱】
【她是不是在安慰我】
我看着他那双盛满了不安的眼睛,决定不再逗他了。
我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他愣住了：知道什么
我学着他天台上的内心独白,用一种夸张又做作的腔调说：
‘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怜惜我！’
陆珩的瞳孔,在这一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
然后,又以更快的速度,红了个彻底。
从脸颊,到脖子,再到耳根,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他看着我,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你怎么……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她真的会读心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没脸活了！】
我看着他那副天塌下来的表情,终于忍不住,笑倒在他怀里。
原来,能听到喜欢的人的心声,是这么一件有趣又甜蜜的事情。
他所有的小心思,所有的口是心非,所有的深情和爱意,我都能一一听见。
陆珩僵硬了很久,才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
他伸出手,紧紧地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认命的沙哑。
苏沫,他说,你欺负我。
我能清楚地听到,他此刻的心声,不再是抓狂和崩溃。
而是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宠溺和幸福。
【算了。】
【被她知道就知道了吧。】
【反正,】
【我栽了。】
【这辈子,都栽在她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