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灯晃得人眼睛疼。
香槟塔堆得像座山。
空气里全是香水味。
顾太太刚剪完彩回来。
顾瑶怎么还没到
她声音不大。
但周围瞬间安静了。
佣人低着头：小姐说路上堵车。
顾太太皱眉。
叫她简兮就行。
角落里。
我端着餐盘的手顿了一下。
简兮。
我的名字。
十年前被顾家领养的孤女。
真正的顾家女儿。
顾瑶。
上周刚从国外回来。
宴会厅大门突然打开。
闪光灯亮成一片。
顾瑶挽着顾先生的手臂。
她穿着当季高定。
钻石耳环晃得刺眼。
所有镜头追着她跑。
这才是真正的顾家千金！
顾瑶小姐真漂亮！
声音不大不小。
刚好飘进我耳朵里。
我放下餐盘。
奶油蛋糕缺了一角。
顾太太迎上去。
瑶瑶累不累
顾瑶甜甜地笑：妈妈剪彩辛苦。
她目光扫过我。
像看墙角的花瓶。
姐姐也在呀。
她走过来。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
清脆响亮。
谢谢姐姐替我照顾爸妈十年。
她端起酒杯。
红酒差点泼在我裙子上。
毕竟血浓于水。
她声音带笑。
佣人终究是佣人。
周围有人窃笑。
我后退半步。
红酒溅在她自己的鞋尖。
顾瑶脸色沉了。
顾太太皱眉：简兮,带妹妹去换鞋。
洗手间镜子很亮。
顾瑶甩开我的手。
少碰我！
她抽纸巾擦鞋。
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想抢我的人生。
我拧开水龙头。
水流哗哗作响。
十年了。
该物归原主了。
顾瑶冷笑。
你配吗
爸爸说下周就让你搬出去。
她凑近镜子补口红。
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屏幕亮起。
简小姐,您要的东西查到了。
附件是一份PDF。
标题加粗：顾瑶海外消费记录。
最后一行。
昨天下午三点。
市中心心理咨询诊所。
消费金额：5000美元。
我关掉水龙头。
你确定
顾瑶没听清：什么
我抽出纸巾擦手。
顾先生知道你有躁郁症吗
镜子里的脸瞬间惨白。
你胡说什么！
需要我发消费记录给股东群吗
顾瑶的粉扑掉进水槽。
你调查我
我拉开洗手间门。
毕竟血浓于水。
姐姐关心妹妹。
天经地义。
门在她面前关上。
走廊尽头有狗仔镜头闪动。
第二天。
微博热搜爆了。
顾瑶豪门夜宴耍大牌
偷拍视频高清无码。
顾瑶推搡服务生。
红酒泼在对方脸上。
配文嚣张跋扈。
服务生打了马赛克。
但手腕上的胎记很显眼。
顾瑶打来电话时。
我正在煮泡面。
简兮你找死！
立刻删视频！
我开了免提。
筷子搅动面饼。
视频不是我发的。
顾瑶尖叫：除了你还有谁！
狗仔拍的。
关我什么事
电话那头摔了东西。
爸爸要冻结你信用卡！
面汤咕嘟冒泡。
随便。
反正刷的是顾瑶的副卡。
上周消费记录还在手机里。
奢侈品店。
珠宝行。
酒吧包厢。
顾瑶声音发抖。
你…什么时候…
我关了火。
密码是你生日。
挺好猜的。
电话突然被抢走。
顾先生的声音冰冷。
今晚搬出顾家。
否则叫保安。
我咬断面条。
好啊。
记得结十年工资。
电话挂断前。
听见顾瑶在哭。
行李箱很小。
只装得下几件衣服。
门卫眼神怜悯。
简小姐…
我递给他一个信封。
麻烦转交顾先生。
里面是顾瑶的药单复印件。
半小时后。
银行卡解冻短信到了。
附带一条微信。
适可而止。
发信人：顾先生。
我删了短信。
雨下得很大。
出租车溅起水花。
后视镜里。
顾家别墅越来越小。
最后消失在雨幕中。
出租屋只有十平米。
霉味很重。
房东嚼着口香糖。
押三付一。
我数出最后四千块。
床板咯吱作响。
手机屏幕亮着。
求职网站页面空白。
学历那栏：高中肄业。
顾太太当年说。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
她撕了我的录取通知书。
在家陪妈妈多好。
窗外霓虹闪烁。
胃里空得发疼。
朋友圈突然刷新。
顾瑶发了九宫格。
巴黎铁塔下比V。
配文：谢谢爸爸的毕业旅行礼物~
定位戴高乐机场。
照片角落。
顾先生背影挺拔。
我关掉手机。
黑暗吞没房间。
第二天早上。
中介电话吵醒我。
简小姐吗
有份工作特别适合您！
咖啡馆冷气很足。
对面男人西装革履。
顾先生托我来的。
他推来一张支票。
三百万。
离开本市。
我搅动咖啡。
泡沫打旋消失。
顾瑶的主意
律师微笑：顾小姐心善。
她说不想再看见你。
我拿起支票。
数字后面好多零。
不够。
律师皱眉：什么
顾瑶的包均价五十万。
她昨天买了两只。
支票被推回去。
告诉顾先生。
我要顾氏集团股份。
百分之五。
律师差点打翻咖啡杯。
你疯了！
顾氏市值三百亿！
我擦掉沾到的咖啡渍。
那就没得谈了。
起身时手机震动。
陌生号码发来图片。
顾瑶在机场贵宾厅。
对着镜头竖中指。
文字附赠：穷鬼只配喝速溶咖啡~
定位还是戴高乐机场。
我按下截屏键。
手机相册往前翻。
半年前慈善晚宴。
顾瑶把红酒泼在侍应生身上。
视频清晰。
侍应生腕骨有红色胎记。
和昨天热搜里一模一样。
我拨通一个电话。
刘记者吗
有条独家要不要
微博服务器又瘫了。
顾瑶自导自演耍大牌
热搜第一。
监控录像完整版曝光。
顾瑶递给狗仔一沓现金。
视频里她笑容得意。
标题写狠点。
越惨越好。
舆论彻底逆转。
蛇蝎千金！
拿穷人当玩具
顾氏股票开盘跌停。
顾先生终于亲自打来电话。
简兮。
你到底想怎样
我站在出租屋窗前。
楼下停着新送来的保时捷。
钥匙在手里冰凉。
两点要求。
第一,恢复我的学籍。
第二,安排我进顾氏实习。
电话那头沉默很久。
可以。
但别耍花样。
我转动车钥匙。
放心。
我只想拿回我的人生。
顾氏大厦高耸入云。
前台眼神复杂。
简小姐这边请。
电梯镜面锃亮。
映出西装套裙。
头发盘得一丝不苟。
和顾瑶七分像的脸。
人事总监笑得勉强。
设计部助理。
月薪八千。
办公室门推开。
所有目光钉在我身上。
窃窃私语像蚊子叫。
替身来了…
真千金才是正主…
最里面独立办公室。
玻璃墙擦得很亮。
顾瑶隔着百叶窗看我。
她今天涂了正红色口红。
像刚吃过人。
部门会议气氛诡异。
总监介绍新项目。
爱丽丝儿童乐园。
下周交初稿。
顾瑶突然举手。
简助理刚来。
让她试试吧
她笑得天真。
姐姐这么优秀。
肯定没问题。
投影仪光线刺眼。
会议室死寂。
所有人都知道。
这个项目搞砸两年了。
甲方是出了名的难缠。
我翻开笔记本。
好啊。
顾瑶嘴角僵住。
散会后。
她堵在茶水间门口。
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滚出顾氏。
我按下咖啡机按钮。
怕我抢你风头
顾瑶冷笑。
设计稿要过董事会。
你懂什么是设计吗
咖啡香气弥漫。
总比懂躁郁症强点。
顾瑶指甲掐进掌心。
走着瞧！
文件摔在桌上。
厚厚一摞。
全是项目失败记录。
甲方批注极其刻薄。
缺乏童趣！
毫无创意！
最后一行红字。
data-fanqie-type=pay_tag>
再不行就换公司！
我打开电脑。
绘图软件一片空白。
高中肄业简历闪烁。
胃又开始抽痛。
凌晨两点。
办公室只剩我一人。
窗外城市灯光流淌。
突然想起孤儿院的墙。
掉皮的白墙。
我用烧过的木炭画画。
画云朵和飞鸟。
护工阿姨说。
小兮画得真好看。
后来那些画被暴雨冲掉了。
天亮前。
设计稿终于完成。
彩色铅笔堆满桌。
太阳跃出地平线时。
我在落款处签上名。
简兮。
顾瑶推门进来时。
手里端着咖啡。
姐姐熬夜了
她凑近屏幕。
突然笑出声。
你画幼儿园涂鸦呢
画面中央。
巨大的鲸鱼悬浮空中。
孩子们坐在蘑菇伞下。
彩虹从鲸鱼嘴里喷出来。
顾瑶笑得直不起腰。
董事会会笑死的！
我保存文件。
笑死总比气死好。
顾瑶的咖啡不小心泼在键盘上。
屏幕瞬间熄灭。
哎呀对不起！
她捂嘴惊呼。
姐姐不会没保存吧
我拔出U盘。
刚备份完。
顾瑶笑容冻结。
董事会全是大股东。
顾先生坐在主位。
顾瑶得意地瞥我。
投影仪亮起。
总监开始讲解。
本次方案由顾瑶小姐主笔…
幻灯片精美华丽。
旋转木马闪闪发光。
童话城堡镶满钻石。
董事们频频点头。
不愧是顾小姐！
有国际视野！
顾先生露出笑意。
顾瑶挑衅地看我。
我举起了手。
这是顾瑶设计的
总监咳嗽：当然…
U盘插进接口。
屏幕突然切换。
同样的旋转木马设计图。
角落水印清晰。
日期：半年前。
作者：某国外设计师。
会议室哗然。
顾瑶猛地站起来。
她诬陷我！
董事们交头接耳。
顾先生脸色铁青。
我切换下一张。
儿童乐园初稿。
巨大的鲸鱼悬浮空中。
阳光穿透云层。
董事席安静了。
有人摘下眼镜。
这是…
顾瑶尖叫：她抄袭！
我点开第三张。
鲸鱼腹中有旋转滑梯。
彩虹桥连接树屋。
蘑菇伞下藏着书屋。
老董事长突然拍桌。
就是这个！
他眼眶发红。
我孙女就想要这样的…
顾先生愕然。
我按下翻页键。
最后一页空白。
中间一行小字。
童年不是奢侈品。
会议室静得可怕。
顾先生盯着我。
像第一次认识我。
顾瑶突然摔了杯子。
她算什么东西！
我才是顾家女儿！
玻璃碎片溅到我脚边。
她冲出会议室。
门哐当巨响。
董事会全票通过方案。
顾先生叫住我。
你从哪学的设计
走廊尽头。
他影子被拉得很长。
没人教。
我按下电梯按钮。
小时候在孤儿院。
墙上都是我的画。
电梯门映出他的脸。
第一次出现裂痕。
为什么不早说
电梯门打开。
说了有用吗
你们只要顾瑶。
钢门缓缓合拢。
最后缝隙里。
他张了张嘴。
没发出声音。
项目大获成功。
开业当天。
人流量爆满。
媒体争相报道。
天才设计师简兮！
顾瑶砸了所有报道。
新闻标题刺眼。
真千金碾压假凤凰
她冲进我办公室。
手里举着手机。
你以为自己赢了
屏幕上是偷拍照。
我扶起摔倒的小孩。
角度刁钻。
像在推搡孩子。
拍摄时间：昨天。
顾瑶笑容扭曲。
虐童设计师
头条一定很棒。
我合上笔记本电脑。
你试试。
她凑近我耳朵。
董事会最看重名声。
爸爸会亲自开除你。
香水味呛得人头晕。
手机突然震动。
顾瑶低头看信息。
脸色瞬间惨白。
不可能…
她手指发抖。
爸爸怎么会…
我把平板转向她。
顾氏官网公告置顶。
任命简兮为设计总监。
即日生效。
公告右下角。
顾先生电子签名。
顾瑶跌坐在沙发上。
凭什么…
指甲刮着真皮沙发。
我才是他女儿！
我抽出纸巾擦桌子。
顾家需要能赚钱的女儿。
她猛地抬头。
眼睛布满血丝。
是你搞的鬼！
办公室门被推开。
保安队长神情严肃。
顾瑶小姐。
请收拾私人物品。
顾瑶尖叫：你敢赶我
保安不动。
顾董吩咐的。
落地窗外。
乌云压城。
暴雨要来了。
顾瑶被请出公司时。
前台都在看热闹。
她的东西装满纸箱。
高跟鞋踩碎水坑。
雨幕模糊了身影。
像条狼狈的狗。
顾先生站在顶楼窗前。
满意了
我递上季度报表。
利润增长40%。
应该的。
他没看报表。
瑶瑶去瑞士疗养了。
雨点敲打玻璃。
她需要静养。
我点头。
躁郁症不能受刺激。
顾先生突然转身。
你恨我们吗
窗外闪电撕裂天空。
孤儿院冬天很冷。
暖气费要省着用。
雷声滚过城市。
那年顾瑶在瑞士滑雪。
朋友圈晒了九张图。
办公室死寂。
电话铃声救了他。
助理惊慌冲进来。
顾董！出事了！
热搜爆了。
顾氏毒玩具
爆料视频触目惊心。
儿童乐园吉祥物掉色。
孩子满手颜料。
送医查出铅超标。
董事会电话被打爆。
顾先生砸了手机。
谁负责的质检
质检经理瑟瑟发抖。
是…是顾瑶小姐签的字…
会议室气压骤降。
顾先生脸色铁青。
她人呢
助理小声：瑞士手机关机…
记者堵住大厦门口。
闪光灯像密集炮火。
顾氏草菅人命！
黑心企业滚出市场！
顾先生被保镖护着。
镜头拍到他额头冷汗。
我推开消防通道门。
后巷安静得诡异。
黑色轿车摇下车窗。
简总监
我坐进后座。
车窗贴着防窥膜。
对面男人递来平板。
都按您说的办了。
监控录像清晰。
顾瑶签字跳过质检。
收受供应商红包。
金额七位数。
我划到最后。
供应商账户截图。
海外户头。
开户人：顾瑶。
平板递回去。
发吧。
男人迟疑。
顾先生那边…
雨刮器左右摇摆。
顾家要垮了。
你才能上位。
他眼神一凛。
明白。
半小时后。
新证据引爆全网。
顾瑶受贿记录曝光。
转账截图高清无码。
舆论彻底转向。
真千金毒害儿童！
顾氏也是受害者！
顾氏股价止跌反弹。
顾先生看着电脑屏幕。
手在发抖。
你做的
我整理会议记录。
自救而已。
他突然按住我的手。
简兮。
顾家只能靠你了。
文件边缘割破皮肤。
血珠渗出来。
董事会全票通过。
任命我做副总裁。
顾瑶被正式除名。
顾太太冲进办公室时。
我正在签文件。
她甩了我一耳光。
毒妇！
你害我女儿！
保镖拦住她。
她妆容全花了。
瑶瑶在瑞士自杀！
你满意了！
钢笔尖划破纸张。
墨迹晕开一团。
医院消毒水味刺鼻。
顾瑶手腕裹着纱布。
看见我就发抖。
滚…
顾太太哭成泪人。
瑶瑶别怕…
顾先生站在床边。
像老了十岁。
供应商已经抓了。
爸爸给你做主。
顾瑶突然尖叫。
是她！
枯瘦的手指向我。
她逼我的！
病房死寂。
我放下果篮。
瑞士疗养很贵吧
顾瑶瞳孔骤缩。
什么瑞士…
我抽出缴费单。
你住的是私人医院。
日结八千美金。
顾先生猛地抢过单据。
手在发抖。
哪来的钱
顾瑶缩进被子。
我…我不知道…
顾太太护住女儿。
你又要陷害瑶瑶！
我点开手机银行。
海外账户流水。
昨天进账两百万。
汇款人：玩具供应商。
病房落针可闻。
顾先生摔了手机。
畜生！
顾瑶被扇倒在地。
纱布渗出血。
顾太太扑过去。
她还是孩子啊！
顾先生浑身发抖。
三十岁的孩子
他看向我。
眼神复杂。
你早就知道。
是肯定句。
我捡起摔烂的果篮。
苹果滚了一地。
现在知道也不晚。
病房门关上。
里面传来歇斯底里的哭喊。
像场荒诞剧。
顾氏危机解除。
我搬回顾家别墅。
顾太太不再说话。
她总在画室发呆。
画布上是顾瑶的脸。
顾先生递来股权书。
百分之三十。
下周开股东大会。
他鬓角全白了。
顾家以后靠你了。
花园玫瑰开了。
我剪下几枝。
瑞士那边…
顾先生打断我。
她不会再回来。
剪刀咔嚓一声。
花茎整齐断开。
可惜了。
露珠从花瓣滚落。
股东大会座无虚席。
我推门进去时。
议论声瞬间消失。
主位空着。
顾先生没来。
助理红着眼圈。
顾董…凌晨心梗…
文件散落一地。
医院太平间很冷。
白布盖住轮廓。
顾太太疯了一样扑打我。
扫把星！
克死我丈夫！
保镖拉开她。
她指甲划破我脖子。
血滴在丧服上。
暗红发黑。
葬礼那天。
顾瑶出现了。
她戴着黑色面纱。
记者镜头追着她跑。
顾小姐节哀！
顾氏由谁继承
顾瑶突然跪下。
对着镜头痛哭。
姐姐害死爸爸！
全场哗然。
闪光灯疯狂闪烁。
保镖护着我离开。
她尖叫着追车。
杀人犯！
视频刷遍全网。
顾氏股价暴跌。
董事局紧急会议。
顾瑶举着遗书。
爸爸把股份全给我！
纸张抖得厉害。
签名龙飞凤舞。
律师面色凝重。
需要笔迹鉴定…
顾瑶拍桌子。
我是唯一继承人！
她指着我。
把她赶出去！
会议室门突然开了。
警察制服刺眼。
顾瑶小姐。
请配合调查。
手铐声音清脆。
玩具供应商指控敲诈。
受贿金额巨大。
顾瑶挣扎尖叫。
他们诬陷我！
警察按住她。
瑞士账户被冻结了。
证据确凿。
面纱掉在地上。
露出枯槁的脸。
她突然盯住我。
眼神淬毒。
你不得好死！
声音消失在电梯口。
遗嘱鉴定结果出炉。
伪造签名。
顾瑶数罪并罚。
刑期十五年。
顾氏股票涨停那天。
我正式接手集团。
办公室俯瞰全城。
顾太太在疗养院。
她抱着布娃娃。
瑶瑶乖…
护士轻轻摇头。
我放下补品。
她突然抓住我手腕。
你是谁
指甲掐进肉里。
把瑶瑶还给我！
护士急忙拉开。
简董您别介意…
夕阳染红地毯。
我走出疗养院。
手机弹出新闻。
《顾氏新掌门人捐赠十所希望小学》
照片里我在工地。
戴着安全帽。
孩子们笑出豁牙。
配图还有一张。
废弃孤儿院的墙。
新刷的白漆下。
隐约有彩色涂鸦。
记者问为什么叫简兮基金。
我对着镜头微笑。
因为命运很神奇。
它拿走一些。
也馈赠一些。
闪光灯亮如白昼。
手机突然震动。
私人号码。
简董。
顾瑶想见您。
探视窗玻璃很厚。
顾瑶穿着囚服。
瘦得脱相。
你赢了。
声音哑得像砂纸。
我拿起话筒。
有事
她凑近玻璃。
爸爸怎么死的
监控灯闪烁红光。
突发心梗。
顾瑶突然笑了。
他从不吃降压药。
书房抽屉里。
药瓶全是空的。
话筒里传来电流声。
你猜为什么
警察敲敲玻璃。
时间到了。
顾瑶被拽起来。
她最后口型是：
凶手。
风很大。
墓园空无一人。
我放下白玫瑰。
墓碑照片严肃。
顾先生的眼神。
和十年前领养我时一样。
带着审视与计算。
降压药瓶空空如也。
在书房最底层抽屉。
藏在账本下面。
账本写着顾瑶的名字。
我蹲下来擦墓碑。
照片沾了灰。
您赌输了。
风卷走花瓣。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助理发来新行程。
简兮基金启动仪式。
下午三点。
我起身离开。
石阶上。
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像条孤独的河。
基金成立那天。
来了很多人。
镁光灯闪个不停。
记者把话筒怼过来。
简董的童年梦想是什么
我看向台下。
前排坐着孤儿院的孩子。
穿着基金会的新校服。
当设计师。
掌声雷动。
有人递来签字笔。
剪彩仪式开始。
红绸缎刺眼。
助理突然跑上台。
耳语急促。
顾瑶自杀了。
剪刀顿在空中。
抢救过来了。
红绸应声而断。
彩带漫天飞舞。
主持人高喊：
简兮基金正式启动！
掌声淹没一切。
我对着镜头微笑。
像戴了张面具。
活动结束。
医院走廊安静。
警察递来封信。
她坚持给你。
信封没有封口。
纸上只有一行字。
药瓶在爸爸书桌左抽屉
墨迹晕开了。
像滴眼泪。
我揉碎信纸。
扔进医疗废物箱。
垃圾桶张开大口。
吞掉所有秘密。
电梯门关上。
镜面映出我的脸。
苍白又陌生。
手机屏幕亮起。
新邮件提醒。
发件人：瑞士疗养院。
主题：顾太太医疗费账单。
我按下删除键。
光标闪烁两下。
彻底消失。
基金运转顺利。
第三所小学竣工。
剪彩仪式上。
有个小女孩递来画。
画上是彩虹和鲸鱼。
院长说您喜欢这个。
我蹲下来摸她头发。
院长怎么知道
女孩笑出豁牙。
他说您小时候。
在墙上画了好多鲸鱼。
阳光刺得眼睛疼。
助理小声提醒。
顾氏股价创新高。
股东会等您开庆功宴。
我抱起女孩合影。
快门声淹没回答。
庆功宴在游轮。
香槟泡沫翻涌。
甲板风很大。
有人举杯凑近。
简董年轻有为！
酒杯相碰。
叮当响。
听说您要投资AI医疗
家父有心脑血管病史…
我松开酒杯。
香槟洒在裙摆。
抱歉。
去趟洗手间。
冷水扑在脸上。
镜子里。
口红有点花了。
和顾瑶砸化妆镜那天。
同一个色号。
手机在震动。
未知号码。
短信只有三个字。
看新闻。
浏览器自动刷新。
头条照片刺眼。
顾先生墓碑前。
白玫瑰散落一地。
配文耸动：
《豪门诅咒！顾氏三代惨死真相》
文章用词隐晦。
暗示顾先生非正常死亡。
最后一句：
下个轮到谁
海风突然变冷。
甲板香槟仍在流淌。
手机又震。
新消息。
礼物在更衣室。
我猛地转身。
撞到服务生。
托盘上甜点滚落。
奶油沾满裙角。
更衣室在船尾。
高跟鞋踩在厚地毯上。
闷响。
推开门。
桌上摆着礼物盒。
扎着银色缎带。
拆开时。
手指冰凉。
盒子里是空药瓶。
标签被撕掉了。
瓶底沾着褐色粉末。
心脏在胸腔狂跳。
短信又进来。
降压药混了洋地黄。
每日0.1毫克。
致死量50毫克。
更衣镜映出我煞白的脸。
顾先生的书房。
药瓶藏在账本下。
瓶身没有标签。
瓶底总有褐色粉末。
他说是治胃病的。
手机屏幕暗下去。
最后一条短信。
杀人犯。
窗外。
海面漆黑如墨。
游轮汽笛长鸣。
像野兽哀嚎。
门被敲响。
助理声音焦急。
简董！股东们都在等！
我拧开药瓶。
倒出最后几粒药。
白色药片。
边缘泛黄。
冲进马桶时。
水流打着旋涡。
吞没所有证据。
洗手间门打开。
我补好口红。
走吧。
宴会厅音乐震耳。
股东举杯围上来。
简董脸色不太好
香槟塞进我手里。
气泡升腾。
海风吹的。
透过落地窗。
远处灯塔闪烁。
像只窥视的眼。
第二天。
董事会全票通过。
我卸任顾氏总裁。
只保留董事长职务。
新闻稿写得漂亮。
专注慈善事业。
顾氏股价微跌。
很快又回升。
没人再提那条短信。
药瓶消失在海里。
像从未存在过。
基金办公室搬到顶层。
落地窗俯瞰全城。
新助理是个实习生。
扎着马尾。
眼神干净。
简董,有您的信。
手写信。
字迹歪歪扭扭。
谢谢新校服。
落款是彩虹。
画了条小鲸鱼。
我把它钉在墙上。
旁边挂着基金蓝图。
标满小红旗。
助理轻声问：
您为什么叫简兮
窗外。
云层裂开缝隙。
阳光倾泻而下。
因为命运很神奇。
它拿走一些。
也馈赠一些。
电话铃响。
前台通报。
有位顾女士找您。
电梯数字跳动。
门开时。
顾太太抱着玩偶。
玩偶穿着旧裙子。
瑶瑶乖…
护士搀着她。
老太太非要来。
我蹲下来。
视线与她齐平。
您找我
她浑浊的眼珠转动。
突然抓住我手腕。
药…
护士急忙解释。
她总说胡话…
我拍拍她手背。
瑶瑶在瑞士很好。
顾太太突然安静。
瑞士…
她低头哄玩偶。
坐大飞机哦…
护士带她离开。
电梯门合上。
玩偶的塑料眼睛反着光。
像两滴冻住的泪。
傍晚。
我独自去墓园。
顾先生墓碑前。
新摆着一束白玫瑰。
露珠晶莹。
花瓣间夹着卡片。
安息。
没有署名。
远处树林有黑影闪过。
我站在原地。
直到暮色四合。
手机突然亮起。
基金会警报解除。
虚惊一场。
晚风穿过墓碑。
发出呜咽声。
我弯腰放下野花。
您赌赢了。
照片上的脸。
在暮色中模糊不清。
第二天。
基金收到匿名捐款。
五千万。
汇款账户查不到来源。
瑞士银行保密协议。
助理兴奋地计划。
能建十所新学校！
我划掉预算表。
追加医疗项目。
儿童心理健康。
签字笔顿了顿。
在顾瑶基金旁。
添了个兮字。
阳光穿透云层。
照亮新名字：
简兮基金。
楼下传来施工声。
新学校正在打地基。
孩子们举着风车跑过。
彩色纸片飞舞。
像蝴蝶振翅。
助理拿着文件进来。
顾氏的新董事长…
我抬手打断。
基金会例会在几点
她愣了下。
十点半。
我推开窗户。
风涌进来。
吹散桌上的纸。
其中一张飘向楼下。
落在工地泥地里。
戴安全帽的工人捡起来。
对着阳光看。
纸上是设计草图。
巨大的鲸鱼悬在空中。
阳光穿透云层。
鲸鱼腹中有旋转滑梯。
彩虹桥连接树屋。
蘑菇伞下藏着书屋。
工人咧嘴笑。
露出豁牙。
他小心折好图纸。
塞进胸口袋。
仰头喊：
简董！这儿风大！
声音散在风里。
我关上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