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很熟悉,但对宋妙清来说,也已经有段时间没听到了。
宋妙清转过身去,对上一张刻薄傲慢的脸。
眼前的胖女人穿着一身价格不菲却俗气的印花套装,精心烫过的卷发堆在头顶,遍布细纹的眼角扯着向上,随着胖女人站定,那张脸上的肥肉晃了两下,嘴角撇出一个夸张且充满恶意的弧度。
“啧啧,”胖女人一边摇头,一边朝宋妙清走去,她瞥了眼宋妙清的购物篮,拔高声音嘲讽,“哎哟,瞧瞧这买的都是啥呀?我们金尊玉贵的周太太也有今天啊,怎么着,离开了我们家少爷,你就已经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了吗?”
她伸出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自顾自拿起宋妙清买的沐浴露,“几百块钱的下三滥东西你也往身上抹,野鸡就是野鸡,少爷跟你这种贱货结过婚简直是他的耻辱。”
胖女人名叫谢翠芳,是周帆的远房表姨,因为非常擅长拍马屁,所以在王美玲身边挤出了一席之地。在周家以大管家身份自居,嘴上说着一定好好管家,实际上却从中捞油水。
谢翠芳为人刻薄,知道王美玲不待见宋妙清,便总是趁机使绊子,包括那些生儿子的偏方,谢翠芳可没少出主意,她看不起宋妙清,隔三岔五就要在私底下联合周家仅剩的佣人孤立宋妙清,给人贴标签。
在周家那么多年,宋妙清已经数不清被谢翠芳骂了多少次赔钱货、靠卖上位的贱女人这种难听话,她那会儿比较怯懦,又深爱着周帆,因为顾忌谢翠芳是他表姨的身份,还挨了这个胖女人好几次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往昔的痛苦回忆涌入脑海,却并没有影响宋妙清的情绪,说到底谢翠芳也只是个狗仗人势的货色罢了,居然能蠢到以为几句垃圾话能惹怒她。
宋妙清皮笑肉不笑,慢悠悠地反驳,“我过得再不好也比你舒服吧,至少我可不用每天给周帆洗他发黄的内裤和袜子,还要捧着王美玲那双四十码的臭脚说违心话。”
王美玲有个习惯,她十分注重手脚的护理,隔三岔五就要换美甲。先前还没离婚时,宋妙清几乎每天都要被她使唤着准备足浴修脚,偏偏她还有脚气,那味儿别提多大了。
这活就是谢翠芳不想干,才落到了宋妙清手里。
她从周家离开时谢翠芳回乡下探亲了,因此也并不知道宋妙清的变化。
“你、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谢翠芳被怼得愣了一下,从前的宋妙清最好拿捏,哪怕是被她当着面阴阳怪气都不敢多说半句的,怎么现在......
毕竟也是块老姜了,谢翠芳的脑子转得飞快,她其实早就看见宋妙清了,因为离得远,所以看不太真切宋妙清旁边人的脸,但她知道,那是个男人,还抱了小孩呢。想着,谢翠芳立马阴阳怪气地开了口,“我是个只知道赚钱干活的老实人,可比不上你心思多。瞧瞧,这才和少爷离婚多久啊,就又巴结上了别的男人。我瞧着那男人还抱了个小女孩吧,是你接盘接来的孩子,还是自己之前生下的野种呢?”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宋妙清一愣,眉头蹙起。如果谢翠芳只攻击她一个人就算了,偏偏还要把无辜的傅从闻父女给牵扯进来。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可谢翠芳却恶毒地用“野种”这个词来揣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