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妙清瞧了眼傅从闻的脸色,一下便知道他心里已经有数,她转头安抚了一下怀里的傅青雉,俯身打开脚边的药箱,从中拿出一罐药膏,温柔地说,“另一只手是不是也摔肿了,姐姐帮你上药好吗?”
傅青雉看到那罐棕绿色的药膏,漂亮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嫌弃。这药膏看起来实在是太丑了,但谁让拿药的人是宋妙清呢。
小姑娘抿着嘴,视死如归地点点头。
也不怪她嫌弃,这药膏乍一看还真像排泄物,而且是那种隔夜的。
宋妙清有点想笑,但药膏盖子打开,缓缓散开一阵清新的草药香,闻着并不会让人讨厌,她抠了一小块膏药下来抹在傅青雉的手肘上,温柔地打圈按摩。
傅青雉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这药看着丑,涂起来还是很舒服的,而且姐姐那么温柔,根本没有弄疼她。
一大一小间气氛和谐,反倒显得一旁干站着的傅从闻成了外人。
傅从闻想到刚才宋妙清说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蹙着眉解释,“苏袅不是我的相好,她父亲以前和我父亲做过生意,我不知道她今天会刁难你,还害青雉受伤。”
他的语气严肃,仿佛像在处理公务一样。宋妙清愣了愣,一颗心渐渐平静。其实按照两人的身份差距,傅从闻没有义务要向她解释这些。他是雇主,生活里和谁交好都跟她没关系,她不该为了苏袅的错误而迁怒傅从闻。
换句话说,还是她最近在傅家过得太好,已经忘记两人是雇佣关系了。
宋妙清叹了口气,把药膏递到傅从闻的手里,“我去洗个手,麻烦您帮青雉小姐揉一下腿上的伤。”
她需要一点时间摆正自己的位置,正好也给父女俩相处的空间。宋妙清知道现在的傅青雉还没完全对傅从闻敞开心扉,所以在临走前特意悄声叮嘱了几句,“您受伤了傅先生也很着急的,看他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所以咱们给他个机会帮忙涂药好不好。”
傅青雉最后还是妥协了,她目送着宋妙清往卫生间走去,一下就看到了宋妙清泛着红的手腕。她好像有点印象,下午那个坏女人的手上戴了很多首饰,姐姐的手好像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刮伤的。
两人被孙叔接回来之后,宋妙清便一直在忙前忙后照顾傅青雉,根本管不上自己。
小姑娘眨了眨眼,瞥向床边拿着药膏研究的老父亲,乖巧主动地伸出了腿,一副“你涂吧,我等着呢。”的表情。
受到几年前的意外绑架影响,傅青雉始终对傅从闻亲近不起来,一来是因为小姑娘自己心里有结,二来是因为傅从闻操心过度,对女儿的生活管制太严,让人完全没了自由。
所以在宋妙清来傅家之前,父女俩的关系一直说不上太亲近,傅青雉虽然不讨厌傅从闻,但也很少主动跟他交流,可现在......
男人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惊喜,随后有样学样,照着宋妙清的样子抠出一小块,给傅青雉涂药按摩,他尽量把力气放到最小,生怕弄疼了女儿。
小姑娘细皮嫩肉,身上皮肤白得发光,有一点淤青都十分明显。因着这一番磕碰,又是蹭伤、又是撞伤,傅从闻光是看着,心里便有隐隐怒气浮现,也难怪傅夫人会难过成那样。
他们傅家的宝贝,什么时候轮得上外人来糟践了。
好在处理得当,傅青雉并没有流露出不适的表情,等到身上的伤口处理得差不多,她忽然巴巴地开口,“姐姐也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