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妃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又痴傻了的儿子,而后一寸寸挪着视线,落到了孟月临的脸上。
她嘴唇颤抖,语不成调
:“是你”
孟月临笑了笑:“怎么能是我呢?分明是王妃你啊。”
“如果不是你口不择言,怎会叫自己多年积攒的功德全都粉碎?世子之所以能痊愈,与您这些年带着他四处行善脱不开干系。”
“既然您亲口否决了这些年的善行,世子自然也不存在做过任何善事,也不再有功德加身。”
“他本就神魂不稳,如今退回原点,岂不是常理之中?”
闻听此言,淮王妃大受打击,再也站立不稳,整个人往后跌了下去。
“王妃,王妃!您别吓我啊!”
韶容嬷嬷失声尖叫。
没成想下一刻,孟月临上前来,不知哪里拿出了一根银针,竟然直接就扎进了淮王妃的人中。
刚刚要昏死过去逃避现实的淮王妃,仿佛被一股清气冲入大脑,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王妃,撑住啊。”孟月临收回银针,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善良。
淮王妃抬眼看她,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她顿时崩溃大哭了起来。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我害了我儿,是我害了阿景,月临啊,月临啊,求求你,你是有大本事的小神仙,求求你再救救他吧!”
“我保证,我向你保证,我再也不乱来了,只要你能救救阿景,从今往后你们的事母亲再也不过问了好不好,求求你了”
她哭着喊着,甚至想要向孟月临下跪磕头。
但孟月临却表情淡淡地看着她,制止了她下跪的动作后,这才缓缓道:“没办法,世子的情况,本来就是要多做好事才能消停。”
“我被孟玉翡污蔑后,之所以坚持要办这个流水席,便是想着我如今与世子是夫妻,我做的好事,也如同你当年一样,有功德会落在他的身上。”
“但如今王妃否认了当年自己的善举,又当众喊普通百姓为贱民,不仅破了自己的功德,也坏了我的修行。”
“世子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完,她转身要走。
淮王妃在她的身后崩溃大哭:“月临,你别走,我知道错了,我我再重新修行,我这次诚心诚意,你告诉我,还有用吗?”
孟月临回头,看着她,道:“我不知道,但如果王妃能亲力亲为,多多尽心的话,我想上苍会看到你的悔过之意,不会让你白白赎罪的。”
说完,她抬脚就走,顺手还拉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蹲在地上流口水的温砚景,将淮王妃的哭泣留在了身后。
出了宴仙楼大门,孟月临拽着脏兮兮的温砚景站在人群面前,指向最近的一张桌子:“让个空位出来。”
那一桌正在吃饭的众人见状,赶忙往边上挪了挪。
他们受雇而来,自然知道孟月临的身份,那是一点儿也不敢得罪的。
是以,孟月临将臭烘烘的温砚景按着入席的时候,还有人快步去一旁的竹编篓子里拿了两副干净的碗筷过来。
孟月临道了声谢,将碗筷放入温砚景手中,二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一时间,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虽然满桌,甚至相邻桌上没有一个人不觉得温砚景臭得要死,可却碍于孟月临在此,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半个不字。
很快,有人转身进了宴仙楼,将这里的事情禀告了上去,也有几道身影悄悄离开宴仙楼,将消息传到了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