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么恨他们,连孩子都不留下?还把孩子的爸爸,送到了那里头。
南照本身就是个感性的人,从小到大的家庭关系,让她为人多少有些柔弱。
但是她并不傻:“虽然已经离婚了,可您从前确实照顾过我,我叫您一声阿姨不过分。”
“阿姨,今天明明是你们惹了明熹,就算想要找人把你们捞出来,那也不应该找我,你为什么不找她?”
夏罗果然猛的一顿,抽回了手,躺在床上,泪水不断的从眼角滑落。
为什么不找她,这还用问吗,明熹不好欺负呗!
“我刚结婚的时候明家看不上,我觉得我是小门小户出身,怀上孩子之后才得到你们些好脸。”
“明家当初快要下放了,你们以为儿子以后就只会有这一个孩子,所以对我百般讨好,而我离开了你们,继续留在城里,没有地方去,就只能跟着你们一起走。”
“你们答应过等我下乡之后不让我干活,可是呢?”
南照笑的有点苍白,但这些事已经过去好久了,再提起来也没有那么恨。
“怀孕的时候会贫血,你们谁也不管我,如果不是明熹偷偷给了我钱,让我吃点猪肝,恐怕我和暖暖就要一尸两命了。”
“你们问都没问过,还一直让我下地干活,出了月子之后,更是马不停蹄。”
夏罗艰难的看着她:“可是谁家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就算当初我有保姆,我也要照顾你爸的衣食起居啊。”
她从来不认为,这是错的。
南照道:“是啊,谁家女人都是这么被欺负过来的,可我不想被欺负,更不想被你们骗的不明不白的被欺负。”
“既然女人都是被欺负过来的,你们为什么不欺负明熹偏偏欺负我呢?还是因为我性子软,好说话?”
想起那个总是对她很好的姑娘,南照一直紧紧压在底下的嘴角终于露出点笑容:“所以我和明熹玩的久了,我也知道我不应该被欺负。”
没良心的,一个两个都没良心。
夏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感慨道:“女人都是养不熟的,还得是儿子。”
“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又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上了呢?”
夏罗猛的一愣,用十分陌生的眼神,看着她:“南照,你怎么变得和明熹越来越像!”
“这没什么不好的。”南照声音柔和坚定,目光仍旧透露出淡淡的母性,但挺直的脊背,看着同从前判若两人。
哪怕是旁边正在看报纸的贺冬,也不由得抬头,跟认真的看着南照。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南照摇摇头,“就算再怎么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也都是这么过来的,可是我不想。”
“从古至今就是这样!”夏罗忘了自己还在生病的事,把床板子拍的邦邦响。
南照再次摇头:“树人先生说过,从来如此便对吗?”
“反正就是不行!”夏罗流泪,“现在扶光不在身边,你是他老婆,你就应该代替他照顾我们。”
只不过这个话却没有刚才那么有气势。
“我不去。”南照仍旧是淡淡的,“别忘了明扶光被关起来,还有个重婚罪,再说,我们两个已经离婚了,离婚证书还在我身上,你要看看吗?”
夏罗本来想说,从古至今和离的女人,都得浸猪笼,可她又拿出民国大文豪的话堵她的嘴。
以前南照,随便让人搓圆揉扁,什么时候这么口齿伶俐过,都是那个混账明熹!
夏罗从来没感觉,这么恨明熹过。
她咬了咬牙:“好,好的很,既然你和扶光已经没有任何情感了,那孩子总是我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