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莫吵先!”金朵插着腰提高音量,视线在人群里找了半天,突然指着一个小孩儿说到,“你们看看,看看小阿俏,她阿妈死了以后躺到红棺里头,出来以后就疯疯癫癫的,根本认不得他们一屋头的人,你们想过没得,想过她阿妈其实根本不是之前滴人没得?”
不等众人反应,她转身又朝着人群一指,这回指的,是个没穿他们少数民族服饰的中年男人。
“还有蒙赤,他自己是活过来咯,但是整过人也变了过样子,平时该做滴不晓得做,成天嗦要出去外头找他原本滴亲人,莫过不造孽哦!”
金朵手背拍着手心,声声焦灼,“你们自己嗦,寨里头这样滴人家还少吗?难道你们都没怀疑过,红棺给我们带回来滴是不是自己滴亲人?如果真滴是,那他们拉些屋头的人不是该高高兴兴,为什摸又会过得拉么惨?”
大概是金朵所指出的例子在这个寨子里很是常见,就算有人想反驳,短时间里也一下找不到理由。
而那些有着类似问题的家庭,原本最伤痛的一面被公然翻了出来,人群里先是一阵死寂,然后逐渐响起稀稀拉拉的哭喊声。
“莫嗦咯,我屋头滴根本不是我家里人,我都怕死咯,又偏偏不敢出来嗦”
“是哩是哩,以前我屋头老爷子也躺过红棺,但是出来以后就变了个女滴!我怕得很,只好又把他敲晕塞回棺材里头,拉出去烧掉才没得事”
“可怜我滴女喔小小年纪躺红棺,本来还不回来就算咯,偏偏棺婆要送她回来,还给她成了过先天痴呆”
一户户遭过殃的人家,开始袒露自己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随着那些所谓的“还魂”都成了假象,许多人的心里生出恐惧和忌惮,对红棺的态度开始逐渐出现动摇,纷纷安慰起那些可怜的同族。
“你们是耳朵里头堵了蛊啊,竟然听她在这里发癫!”
一道严肃粗犷的声音响起,人群里慢慢散开一条道,寨子的领头人板着脸,跟着阿芸一同走了进来。
阿芸边走边抬头望灵堂上望了一眼,与柳妄之淡漠的目光打了个照面,然后若无其事的看向众人,严厉开口道:“大白天滴,竟然敢在祠堂当众亵渎红棺,你们是不想要命咯,还是想被棺婆带走咧?”
寨民们骤然鸦雀无声,只有金朵站出来,直视着她道:“大祭司,红棺滴事情我都晓得了,你要是真滴为了寨子和大家好,就莫再哄着大家祭棺哩。”
“哼,你是不是发癫还没发够?”阿芸一改在她家里时那副朴实温和的模样,转身冷眼瞪着金朵,“你嗦红棺害人,那就拿出证据来,要是没得证据,下一过就拿你祭棺!”
金朵脸色变了变,一下被唬得说不出话。
我见形式开始不对头,赶紧碰了碰柳妄之的手臂,他目光都没动一下,却了会的解除了我们身上的隐身法术。
不等飞下屋檐,我朝前一步站在屋顶上,端着架子朝着底下道:“不就是要证据吗,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