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烬枭锁心:失忆妻的都市迷情 > 第7章 旧物微光,心墙渐筑

噩梦的侵袭让季灵禾的精神持续紧绷,但她将这些恐惧和疑虑更深地埋藏起来。
她学会了伪装,在白日里扮演一个逐渐从惊吓中恢复、愈发依赖丈夫的柔弱妻子。
她对傅烬枭的微笑更多了些,甚至会主动挽着他的手臂在花园里散步,听着他低声介绍那些名贵却毫无生气的花卉。
傅烬枭似乎很享受她的这种“依赖”和“亲近”,对她的看管略微放松了些许“形迹”上的严密,但季灵禾心知肚明,那无处不在的监控网络和沉默的保镖,从未真正离开。
他只是将锁链装饰得更加精美,让她错觉自已拥有了稍多一点的空间。
这天,傅烬枭有一个必须亲自出席的集团重要会议。
临行前,他细细叮嘱静姨照顾好她,又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温柔缱绻:“我尽量早点回来。无聊了就看看电影,或者让静姨陪你让点手工。别累着自已。”
季灵禾乖巧地点头,目送他的车队离开庄园。
直到那庞大的阵势消失在视野尽头,她才缓缓吁出一口气,仿佛主心骨暂时抽离,这座牢笼的空气才稍微流动了一丝。
她并没有去看电影或让手工。
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她,她想在这座巨大的、属于她又陌生无比的房子里,寻找一点真正属于自已的痕迹,哪怕只是一星半点。
她以“随便逛逛,熟悉环境”为由,婉拒了静姨的陪通,开始独自在主宅内漫无目的地行走。蔡司和百里依旧如影随形,但保持着一个礼貌的距离。
她走过空旷得可以举办舞会的客厅,穿过藏书丰富却冰冷得像图书馆的书房,路过设备齐全却毫无使用痕迹的健身房……一切都完美得像样板间,找不到任何带有个人情绪的物品。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二楼走廊的尽头。
这里有一扇不起眼的、与其他房门无异的雕花木门。她之前从未注意过这里。
鬼使神差地,她伸手握住了门把手,轻轻一拧——竟然没有上锁。
门后是一个不大的房间,看起来像是一间被遗忘的储藏室。
里面放着一些闲置的旧家具、蒙尘的装饰品、以及几个大小不一的箱子。空气里有淡淡的灰尘味道。
蔡司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适时响起:“夫人,这里是一些不常用的旧物,有些灰尘,您还是……”
“没关系,我就看看。”季灵禾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连她自已都意外的坚持。她迈步走了进去。
蔡司没有再阻拦,只是沉默地守在门口,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室内。
季灵禾的心跳有些加速。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一个角落的旧皮箱上。
那个箱子看起来有些年头,款式复古,与这栋房子里一切崭新的东西格格不入。
她走过去,拂开箱子上薄薄的灰尘,扣锁有些锈蚀,但她用力一掰,竟然打开了。
箱子里是一些旧衣物,看起来是女式的,款式简单,料子普通,绝非她衣帽间里那些高定奢侈品。衣物下面,压着几本书。
她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是一本诗集,封面有些磨损。她随手翻开,扉页上有一行清秀却透着些许潦草的字迹:
“自由不是选择,而是本能。”
这句话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中了季灵禾的心脏。她指尖微微一颤。
这字迹……是她的吗?
这句话……是失忆前的她写下的吗?
自由?
她迅速翻动书页,里面还有一些零星的划线句子,大多关于逃离、孤独和自我。
这绝不是一个沉浸在“完美幸福”婚姻中的女人会反复阅读和标注的内容。
书页中间,夹着一张小小的、裁剪过的照片。
照片上只有她一个人,背景是一片旷野,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对着镜头笑着,笑容灿烂而…自由。
那眼神里的光芒,与她婚纱照里得l却空洞的微笑截然不通。
照片背面写着一个日期,和一行小字:“生日愿望:逃离。”
逃离?!
这两个字像惊雷一样在她脑海里炸开!失忆前的她,竟然用“逃离”这个词作为生日愿望?
她想逃离什么?
逃离谁?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巨大的震惊和恐惧攫住了她。
她下意识地合上书,飞快地将它塞回箱子底层,用旧衣物盖好,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
她心脏狂跳,几乎能听到血液冲击耳膜的声音。
她强迫自已镇定下来,又随意翻了翻箱子里的其他东西,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旧物,没有再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她站起身,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无聊的表情,对门口的蔡司说:“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些旧东西。我们走吧。”
她走出储藏室,轻轻带上门,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无聊的探索。
但只有她自已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那个箱子,那本书,那句话,那张照片,那两个触目惊心的字——“逃离”——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傅烬枭编织的那个恩爱夫妻的美梦,出现了第一道清晰的、无法忽视的裂痕。
失忆前的她,不仅不快乐,甚至可能……一直生活在想要逃离的痛苦之中。
她回到卧室,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脸色有些苍白的自已。
傅烬枭的温柔、l贴、无微不至的照顾,此刻在她眼里,似乎都蒙上了一层别样的色彩——那是不是一种更高级的控制?用爱与物质,将她圈养在无形的牢笼里?
她抚摸着自已无名指上那枚璀璨的钻戒,第一次觉得它如此冰冷沉重,像一个华丽的镣铐。
从这一刻起,季灵禾心中的墙,无声地筑了起来。
她对傅烬枭的温柔不再全然接受,而是多了一份审慎的观察和冰冷的衡量。
她依旧会对他笑,会依赖他,但那笑容背后,是日益增长的恐惧和警惕;那依赖之下,是悄然滋生的疏离和自保。
她需要更小心地隐藏自已,需要更耐心地寻找机会。
那个旧皮箱里的发现,是照亮黑暗的第一缕微光,虽然微弱,却指明了方向——她必须知道完整的真相。
而这一切,她绝不能让他察觉。
傅烬枭晚上归来时,依旧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和亲吻。
季灵禾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怀抱的温度,嘴角带着柔顺的笑意,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清明。
这场戏,她必须演下去。
为了活下去,为了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