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军训第二天,我痛经到浑身冒冷汗,连站都站不稳。
当我挣扎着回到宿舍,却发现我的医用级防过敏卫生巾,正被舍友周倩垫在她的军训鞋里。
她笑着将那片沾满她脚汗的污秽之物丢在我面前,理直气壮：帮你测试了,吸汗性一流,你应该感谢我。
我拿着证据去找辅导员,却没想到她是周倩的姑妈。
她不仅颠倒黑白,还逼我分享出所有存货,导致我过敏发炎。
随后,她们P图造谣,污蔑我得了脏病,让我在全校面前抬不起头。
军训场上,教官为讨好周倩,将发着高烧的我一脚踹进泥潭,更当众抢走我爸爸唯一的遗照,笑着问这是不是我的新金主。
但他不知道,照片上的人,是国家功勋医疗科学家。
而在他撕碎照片的那一刻,我拨通了国家卫监系统最高负责人的电话。
周倩,游戏结束了。
……
军训的烈日几乎要把人烤化。
我痛经加剧,脸色惨白,捂着小腹向教官请假。
得到的回应,只有一句冰冷的呵斥。
就你娇气！
解散后,我强撑着回到宿舍,几乎是爬向自己的储物柜。
打开柜门的一瞬间,我愣住了。
我妈特意从给我准备的医用级防过敏卫生巾,凭空少了两大包。
那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心头一紧,猛地环视宿舍。
舍友周倩正坐在她的床边,慢悠悠地脱下那双在散发着恶臭的军训鞋。
我看见了。
她从鞋里,抽出了我的卫生巾。
那原本洁白柔软的棉柔表层,已经被她的脚汗浸透,变成了令人作呕的黄褐色。
她甚至没有丝毫的羞愧,反而举起那片污物,得意地凑到我面前炫耀。
苏念,你这材质真好,吸汗防臭一流,我这是帮你做产品测评呢。
另外两个舍友在一旁捂着嘴偷笑,眼神里满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我的血一下子冲上了头顶。
怒火烧得我暂时忘记了腹部的绞痛。
我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那双臭鞋,狠狠地砸在地上。
道歉！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周倩懒洋洋地翻了个白眼,非但不道歉,反而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
不就几片卫生巾吗至于吗
这么小气,真不像个有钱人。
她抱着手臂,下巴抬得高高的：不服气么有本事你去告我啊
话音刚落,宿舍门被推开。
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正是我们的辅导员。
周倩立刻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扑了过去。
姑妈！周倩扔我的鞋。
辅导员,竟然是她的亲姑妈。
她心疼地摸了摸周倩的头,然后转过脸,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瞪着我。
苏念！你又在欺负同学
她不听我解释,仅仅根据周倩的片面之词,便直接给我定了罪。
周倩帮你测试产品,是看得起你！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
我的手气得发抖。
她偷我的东西！还把它塞进鞋里！
什么偷辅导员的声音尖利起来,同学之间互相帮助,那叫分享！你懂不懂什么叫集体感情
她扫了一眼我柜子里剩下的卫生巾,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然后,她当着走廊里所有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人,大声宣布。
为了促进我们班的集体感情,现在,苏念,把你剩下的所有卫生巾都拿出来！
给每个同学都分一片,现在就分！
我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众人看好戏的眼神中,我被迫将自己救急的用品,分享了出去。
周倩拿到最后一包,还故意在我面前用力晃了晃。
我忍着小腹一阵阵的剧痛和屈辱,在学校超市关门的深夜里,只能垫着粗糙的纸巾。
但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周倩,你们等着。
军训第二天一早,我赶紧跑到学校超市。
可这里的卫生巾连基本的生产信息都没有,而且卖得特别贵。
老板,你这里有没有别的牌子啊
我这就这一种,你爱买不买！
迫于无奈,我只能花一百块钱买了一包看起来最干净的。
换上劣质卫生巾后,粗糙的边缘摩擦着我最敏感的皮肤,私处很快就严重过敏、红肿。
我走路的姿势开始变得怪异,双腿不自觉地叉开。
我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周倩那双恶毒的眼睛,立刻就捕捉到了我的异样。
我突然响起,今天早晨我刚睁眼时,她的镜头对准我的隐私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但我当时疼得意识模糊,便没有和她计较。
那天下午,校园论坛被一条帖子彻底引爆。
惊天大瓜！大一新生苏念私生活混乱染上脏病,有图有真相！
帖子里,赫然就是周倩上午偷拍的我叉着腿痛苦走路的照片。
旁边还附带了一张P得毫无痕迹的、我在市立医院妇科门口排队的照片。
最恶毒的,是那张伪造的化验单,上面用加粗的红字写着两个词：
淋病,阳性。
一瞬间,我的名字,我的照片,还有那个肮脏的病名,在几小时内传遍了整个学校。
军训休息时,操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那些眼神里充满了鄙夷、恶心和嫌弃。
原本还算热络的同学,瞬间与我拉开了三米远的距离。
周倩和她的两个跟班,则故意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声音大到足以让整个连队都听见：
哎哟,某些人走路姿势那么豪放,是不是在外面玩得太开,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啊
可千万别传染给我们！我们可是清清白白的好女孩！
就是就是,听说那种病一传染就治不好了,好可怕啊！
我浑身冰冷,百口莫辩。
身体的剧痛和心理上的屈辱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压垮。
而周倩的姑妈,那个道貌岸然的辅导员,更是当着全连队所有人的面,发表了一通意有所指的女生要自爱的主题讲话。
她没有点我的名,但每一个字,都将我死死地钉在了耻辱柱上。
我成了全校的笑柄,一个私生活混乱,得了脏病的新生。
没有人关心真相,他们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那些足够刺激、足够肮脏的流言蜚语。
我攥紧拳头,心里一片冰凉。
第三天清晨,我的情况急转直下。
过敏症状加剧,伤口开始感染,并发了低烧。
我烧得几乎无法站立。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再次找到了教官,希望能去医院。
新生军训的教官,这两天正在疯狂的追求周倩。
他看到我,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对着他露出笑容的周倩。
然后,他脸上的表情瞬间从不耐烦,变成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苏念是吧
他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眼神上下打量我。
全校都知道你‘生病’了,还闹着要去医院
他突然伸手,指向旁边的一片因为下雨而形成的泥潭。
想休息可以啊。
他当着所有同学的面,用最大的声音羞辱我。
先到那个泥潭里,做五十个俯卧撑,用汗水给自己好好消消毒！
全场一片哄笑。
周倩在人群里笑得最大声,她拍着手,娇滴滴地煽风点火。
教官,对她这种人就不能心软！
我看她就是想偷懒,根本没病！
我咬紧牙关,浑身因为愤怒和发烧而剧烈颤抖。
我病了,我要去医院！
教官的脸沉了下来。
或许是觉得在心上人面前失了面子,他恼羞成怒。
还敢顶嘴！
他毫无征兆地抬起脚,狠狠一脚踹在了我的膝盖窝上！
砰！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跪倒。
膝盖重重地砸进了泥水里。
泥浆瞬间浸透了我的裤子,接触到过敏红肿的伤口。
啊——！
我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尖叫。
眼泪和冷汗瞬间涌了出来。
教官还不罢休。
他甚至连嘴角的笑意都懒得掩饰。
看来还是不够干净啊。
他对着旁边两个看热闹的男生使了个眼色。
按住她！
那两个男生立刻上前,一人一边,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拼命挣扎,却因为高烧而浑身无力。
给我洗洗干净！
教官狞笑着,抓住我的头发,强行把我的头按进了泥潭里！
冰冷、肮脏、带着腐臭味的泥浆,瞬间灌满了我的口鼻。
窒息感和剧痛一同袭来。
那一刻,世界死一般地寂静。
我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那些目光里,有同情,有畏惧,有幸灾乐祸。
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说一句话。
我在泥水里拼命挣扎。
体力在窒息和剧痛中被迅速抽干。
教官终于松开了手,我浑身颤抖地摔倒在泥潭边。
就在这片混乱中,我的钱包从口袋里滑了出来,掉在地上。
教官眼前一亮,立刻弯腰捡起钱包。
他甚至没打开看,就得意洋洋地把它递给了周倩。
倩倩,快看看,我们这位‘大小姐’的钱包里,都藏着哪些‘金主’啊
周倩兴奋地尖叫一声,迫不及待地接过钱包。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粗暴地扯开拉链。
把里面的现金、一张张银行卡,全都倒了出来。一枚带着陈旧绶带的勋章,也随着杂物一起滚落在泥水里。
哇！看啊,这么多卡,红的绿的蓝的,不知道是哪几个‘爸爸’给的零花钱呢
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哄笑。
最后,她从钱包最里面的夹层里,抽出了一张照片。
那是我爸爸唯一的单人遗照。
照片已经有些泛黄,边角也磨损了。
照片里,我爸爸穿着干净的白大褂,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对着镜头,笑容温和又儒雅。
哟,这个长得人模狗样的,就是最新的‘金主爸爸’吗
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玩的这么花啊。
教官也在一旁附和地纵声大笑。
哈哈哈,这种人我见多了,表面正经,背地里不知道多脏呢！
那一瞬间,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嘶吼。
不准碰他！
你们动了他,我保证,你们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我的声音凄厉而疯狂,让周倩和教官的笑声都为之一滞。
他们被我的样子吓了一瞬。
但随即,就爆发出更加肆无忌惮的嘲笑。
哟,还敢威胁我们
周倩的脸上写满了不屑,你算个什么东西！
她说着,捏住照片的一角,作势就要将它撕成两半。
不要——！
我猛地从地上扑了过去。
但还没等我碰到她,教官就狞笑着上前一步,厚重的军靴踩在了滚落一旁的勋章上,用力地碾了碾。
那是我爸爸用生命换来的荣耀！
紧接着,他抬起另一只脚,一脚狠狠地踢在了我的腹部！
剧痛让我瞬间蜷缩成一团,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绝望将我淹没。
但还没等我碰到她,教官就抬起脚,一脚狠狠地踢在了我的腹部！
剧痛让我瞬间蜷缩成一团,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绝望将我淹没。
就在这时,我摸到了滚落在手边的手机。
它沾满了泥浆,屏幕也裂了,但还亮着。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我的眼泪决堤而下。
声音因为哭泣和无法遏制的愤怒,变得有些扭曲。
妈……
他们……他们欺负爸爸……
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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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定位发给我。
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在一瞬间的焦急过后,突然变得冰冷。那种平静,是暴风雨来临前死一般的寂静。
待在原地,别动,等我。
电话挂断。
不到十五分钟,刺耳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撕裂了整个校园的宁静。
不是警笛,也不是救护车。
为首的,是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红旗轿车,它身后跟着一列统一的黑色公务车,组成了一支气势慑人的车队。
车队无视了规划好的车道,直接碾过操场草坪,以不容抗拒的姿态,停在了训练场的中央。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傻了。
校长和一众校领导满头大汗地跑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却被一个从头车上下来的、神情严肃的黑衣男人直接拦住。
闲杂人等,退后！
校长刚想开口说我是校长,那男人冰冷的眼神一扫,他立刻把话咽了回去。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红旗轿车的后门被推开。
我妈从车上走了下来。
她没有穿制服,而是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戴着一副白手套,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周倩和教官的笑声,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我妈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向我走来。
当她看到我满身泥污、嘴角带血,特别是看到那张滚落在泥水里、被踩上脚印的遗照和那枚断了绶带的勋章时,她停住了脚步。
一股肉眼可见的怒气从她身上迸发出来。
谁干的
教官被那气势所慑,但为了在周倩面前维持面子,依旧吼道：你谁啊敢来干涉我们军训！不想你女儿毕业了是吧！
一直没说话的辅导员也走了上来,摆出领导的架子：这位家长,有话好好说。我是苏念的辅导员,也是周倩的姑妈,这里的事情我……
你闭嘴。
我妈甚至没看她一眼,只是弯下腰,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无比珍重地,从泥水里捧起了那枚被踩扁的勋章,和那张污秽不堪的照片。
她身后的黑衣助手,则上前一步,直接将一份文件拍在了教官和辅导员的脸上。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
照片上的人,是为国捐躯的国家功勋医疗科学家,苏文山同志！这枚勋章,是国家追授的‘人民英雄’最高荣誉！
而你们,他环视一圈,声音陡然拔高,将英雄的女儿踹进泥潭！撕毁烈士遗照,脚踩国家功勋！
现在,我以国家卫监委督查处负责人的身份宣布,这里正式被我们接管！
他转向我妈,恭敬地低头：苏局长,请您指示！
苏局长！
这三个字一出,校长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国家卫生系统的最高一把手,竟然就是这个女孩的妈妈！
我妈的目光,终于从照片上移开,落在了早已面无人色的教官、周倩和辅导员身上。
侮辱英烈,故意伤害,伪造证据,公开诽谤。
通知市公安局,刑侦队、网监处立刻介入！封锁现场,今天在场的所有人,一个都不许走！
把这三个人,给我铐起来！
铐起来三个字,彻底敲碎了周倩三人的侥幸。
几个身穿制服的调查员立刻上前,掏出了手铐。
教官第一个崩溃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地指向周倩。
不是我！是她！都是周倩指使我的！
他为了活命,开始疯狂地狗咬狗。
是她看苏念不顺眼,让我往死里整她！她说只要我帮她,她就答应做我女朋友！撕照片也是她的主意,我全是为了讨好她啊！苏主任,冤有头债有主,您要找就找她！
你血口喷人！周倩没想到教官会反咬一口,又惊又怒地尖叫起来,是你自己想在我面前表现,关我什么事！
她的姑妈,那个辅导员,此刻终于反应过来,她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地拨号,发出了最后的威胁。
你们敢动我侄女！我姐姐是市教育局的副局长！我现在就让她来！我看你们谁敢！
我妈身后的助手发出一声嗤笑,他直接将一台平板电脑怼到辅导员面前,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是一个会议室的画面,她那位副局长姐姐,正被两个神情严肃的男人带走,脸色灰败。
你的姐姐,因涉嫌利用职权为你提供庇护,并参与多起招生腐败,十分钟前,已经被省纪委的人带走调查了。
这里还有你收受巨额贿赂,安排周倩这种垃圾违规入学的全部银行流水和证据。需要我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你一笔一笔地念出来吗
不——！
辅导员看着视频,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手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瘫了下去。
最后的靠山,倒了。
周倩彻底疯了。
她看着手铐离自己越来越近,所有的嚣张和伪装在轰然倒塌。她手脚并用地爬向我妈,疯狂磕头,额头砸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阿姨！苏主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吧！我给您当牛做马！我给苏念磕头！我什么都愿意做！
她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哪还有半点之前的得意。
教官也连滚带爬地过来,抱着我妈助手的腿哀嚎：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这一次吧！
训练场上,所有学生都死死地捂住嘴,惊恐地看着这丑态百出的一幕。那些曾经起哄、嘲笑过我的人,此刻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我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厌恶。
晚了。
她冷冷吐出两个字,再不看他们一眼,对助手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把他们P图造谣的手机、电脑全部收缴,让技术部门立刻恢复所有数据,我要把他们肮脏的底裤都扒出来！
还有那个卖三无产品、导致我女儿过敏发炎的校内超市,立刻查封！把老板也给我抓起来！
最后,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操场上所有的学生,把所有参与霸凌、造谣、传谣的学生名单都给我列出来,一个一个审！校方如果包庇,这所大学,我看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话音落下,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住了周倩、教官和辅导员的手腕。
在全校师生的注视下,这三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人,像死狗一样被拖走,嘴里发出哭嚎和求饶。
游戏,以最彻底,最惨烈的方式,结束了。
法医的伤情鉴定报告火速出炉。
当天下午,省卫生系统纪委的官方网站,直接发布了一则措辞严厉的情况通报。
通报里,附上了我膝盖、腹部淤青的照片,以及私处过敏红肿的医学鉴定图。
最醒目的,是那张被沾污的烈士遗照照片。
虽然关键面部信息都打了码,但那份屈辱和亵渎,却透过屏幕,清晰地传递给了每一个看到它的人。
通报中,官方第一次正式披露了被侮辱者的身份——苏文山医生。
我国皮肤病临床治疗与研究领域的泰斗级专家。
半年前,他在参与一次边境地区的紧急医疗救援时,为抢救一名意外感染高危病毒的病人,不幸暴露于病毒之下。
最终,因公殉职。
国家已经追授他人民英雄的荣誉称号。
只是因为家属要求低调,所以一直没有对社会公布。
这则通报像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网络上引爆。
舆论的风向,从一场无聊的校园八卦,彻底升级为一起挑战社会良知和道德底线的恶性事件。
一个崭新的话题,以不可阻挡之势,冲上了热搜第一。
之前骂苏念的出来道歉！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校园网里,当初那些对我恶语相向的键盘侠,纷纷删评、销号。
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愤怒和对英雄的敬意。
英雄的女儿被如此欺凌,天理何在
我草！我之前还信了那个帖子,我真不是人！对不起苏念同学！对不起苏英雄！
严惩！必须严惩！这种人渣留在学校就是祸害！
在官方通报的巨大鼓舞下,当晚,一条匿名的长文悄然出现在校园论坛,并迅速被顶上了热搜。
我是周倩霸凌的另一个受害者,她毁了我的人生！
发文者,是一个叫李晓雨的女孩。
她用颤抖的文字,实名控诉了周倩在高中时期,是如何为了抢夺一个保送名额,对自己进行长达一年的霸凌、孤立和精神虐待。
最终导致她患上重度抑郁症,彻底崩溃,错过了高考。
这篇帖子,仿佛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公安机关顺势公布了报案专线后,短短几个小时内,关于周倩的举报信和电话,像雪片一样飞来。
我女儿被她逼得转学！
她偷我家的钱去买奢侈品！
她把我推进厕所,用冷水泼我,就因为我考试比她高两分！
一个由遍布各地的受害者组成的周倩霸凌受害者联盟,迅速在网络上建立起来。
一条条,一桩桩的罪证,被不断地挖出,摆在了阳光之下。
周倩,这个看似光鲜亮丽的女孩,她那张伪善的面具,终于被彻底撕得粉碎。
眼看罪证如山,铁板钉钉,周倩的父母和她那个被停职的姑妈一家,想出了最后一招——卖惨。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冲到了纪委的大楼前。
拉起了一条刺眼的白色横幅。
上面用黑色的油漆写着八个大字：官大欺民,还我女儿公道！
他们请来了好几家热衷于博眼球的自媒体记者,对着镜头,哭得撕心裂肺,几度昏厥。
周倩的母亲更是声嘶力竭。
我女儿还是个孩子啊！她才十九岁！就算犯了错,也罪不至死啊！
是那个苏念,仗着她妈是官,仗势欺人,逼疯了我女儿！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给钱,多少钱都行！
我妈就在办公室里,通过监控,面无表情地看着楼下这场拙劣的表演。
她没有动怒,只是平静地对秘书说了一句话。
把东西拿下去,给他们听听。
秘书点点头,拿着一台平板电脑,走出了大楼。
他当着所有媒体记者的面,将平板电脑递到了正在哭嚎的周倩父母面前。
然后,按下了播放键。
平板电脑里,清晰地播放出一段被技术部门连夜还原的通话录音。
那是周倩在被捕前,打给家里的最后一通电话。
录音里,是她无比清晰、冷静又恶毒的声音。
爸,妈,你们别怕。
明天就去纪委闹,闹得越大越好！就说他们官大欺民,官官相护！
找记者,直播！把水搅浑！网上的那些傻子最吃这一套,他们肯定会同情我们,转过来骂苏念他们家的！
记住,一定要哭得惨一点！
这段录音,通过记者们的话筒,被清晰地公放出来。
周倩母亲那震天动地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脸上的表情,完美地凝固在了那一瞬间。
记者们的闪光灯,对着他们疯狂闪烁,完美地捕捉到了他们一家人,从悲愤,到惊恐,再到死寂的全过程。
这场精心策划的维权直播,弹幕瞬间从零星的同情,变为铺天盖地的嘲讽和咒骂。
年度最佳影帝影后！不去奥斯卡可惜了！
我吐了,利用网友的同情心,这家人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原来蠢的是我们……
最终,这场闹剧,以他们一家人因涉嫌扰乱公共秩序和妨碍公务,被姗姗来迟的警察当场带走而告终。
警车呼啸而去,只留下那条无比讽刺的横幅。
辅导员的心理防线,在看到她姐姐也被牵连调查后,彻底崩溃了。
为了立功减刑,她交代出了一个超乎所有人想象的、盘根错节的校园腐败网络。
她不仅利用职权,帮助周倩这种垃圾学生违规入学。
还长期收受其他家长的贿赂,帮学生篡改期末成绩,评优评奖。
顺着她交代出的资金流向,调查组挖出了更深的东西。
他们直捣校内那家被所有学生诟病已久的、垄断经营的校园超市。
调查员在超市的仓库里,发现了堆积如山的大量过期食品、三无产品,和伪劣日用品。
我军训时用的那种导致我严重过敏的劣质卫生巾,只是冰山一角。
而这家超市的法人,正是辅导员的亲弟弟。
一个以校长为核心,以辅导员负责招生和学生管理、超市老板负责敛财等人为骨干的家族式腐败链条,被彻底揭开。
整个学校,从上到下,烂到了根子里。
省纪委和省教育厅高度重视,立刻成立了联合调查组。
一场席卷整所大学的官场大地震,就此拉开序幕。
而这一切的源头,不过是几片被塞进鞋里的卫生巾。
我在医院里看着新闻,只觉得无比荒诞。
有时候,压垮骆驼的,真的不是最后一根稻草。
而是每一根。
妈妈走进病房,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
她看着电视里那些被带走调查的、曾经道貌岸然的校领导,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念念,她轻声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看不见的角落,藏着很多蛆虫。
有时候,你不能指望阳光能照到每一个地方。
她摸了摸我的头。
有时候,你需要自己,变成那把清理垃圾的扫帚。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看着她制服上闪亮的徽章,我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个模糊却坚定的念头。
因为案件社会影响极其恶劣,法院决定进行公开审理,并全程网络直播。
开庭那天,法庭内外人山人海。
我作为受害人之一,坐在原告席上。
当法警将周倩带上来时,整个法庭都响起了一阵惊呼。
她穿着灰色的囚服,戴着手铐,整个人脸上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嚣张和跋扈。
检察官的声音,在肃穆的法庭内庄严回荡。
……被告人周倩,涉嫌侮辱、诽谤、故意伤害、寻衅滋事……
罪名多达十几项。
当检察官举起那张被装在证物袋里的、作为关键物证的烈士遗照时,法庭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随后,旁听席上响起了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我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摘下老花镜,一遍又一遍地擦着眼泪。
高中那位被霸凌的同学李晓雨,作为第一位证人出庭。
她站在证人席上,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但声音却异常坚定。
她讲述了自己被周倩毁掉的那一年青春,讲述了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
她的故事,让无数正在观看直播的观众,跟着一起落泪。
周倩的律师,试图以被告人年少无知激情犯罪为由进行辩护。
但被检察官用一份份堆积如山的受害者证词和证据,驳斥得体无完肤,哑口无言。
最终,判决下达。
周倩数罪并罚,因其行为造成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且毫无悔改之意,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并需向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受害者,进行公开道歉和民事赔偿。
而校长、辅导员、超市老板等人,也因贪污、受贿、滥用职权等罪名,分别被判处了十年到二十年不等的重刑。
法槌落下的那一刻,周倩彻底崩溃,瘫倒在地,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庭审结束,我走出法院。
外面阳光正好,刺得我有些睁不开眼。
李晓雨走过来,给了我一个用力的拥抱。
我们都没有说话,但我们都流下了眼泪。
那是属于胜利和解脱的眼泪。
我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
爸,你看到了吗
那些欺负你女儿,亵渎你荣光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有公道的。
两个月后,我的身体完全康复。
我申请了转专业,并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医学院的考核。
新的开学季,秋高气爽。
我独自一人来到烈士陵园。
在父亲的墓碑前,我轻轻放下一束他最喜欢的白色雏菊。
然后,我从背包里,拿出了那份崭新的医学院录取通知书,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墓碑旁。
爸,我来了。
我低声说。
来走你没走完的路。
学校在新领导班子的带领下,进行了一场彻底的改革。
那家黑心超市被取缔,换成了平价的连锁便利店。
更重要的是,学校设立了一个全新的奖学金。
奖学金的名字,是以我父亲的名字命名的——人民英雄苏文山奖学金。
而奖学金的全部资金,都来源于那场反腐风暴中,被追缴回来的贪腐赃款。
用贪官的钱,去资助那些品学兼优的贫困学生。
我想,这大概是对父亲在天之灵,最好的告慰。
第一次解剖课上,指导老师将一件特殊准备的白大褂交给了我。
他说：苏念同学,这是你母亲特意送来的。
我展开那件白大褂。
衣服被洗得干干净净,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
在左胸的口袋上,我看到了两个用蓝色丝线绣上去的小字——文山。
那是我父亲生前穿过的最后一件白大褂。
被妈妈精心保存,完好如新。
我穿上它,大小正合身,像一个迟来而温暖的拥抱,将我紧紧包裹。
我走到实验室的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那个在泥潭里无助哭泣的女孩,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眼神坚定、沉静的年轻医生。
我拿起手术刀,手很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爸爸,换我来守护这个世界了。
我妈就站在实验室门外,透过厚厚的玻璃窗,静静地看着我。
她的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欣慰又复杂的笑容。
那笑容里,有泪光,有骄傲,还有一丝……我当时没看懂的锋芒。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天,就在我穿上白大褂的同时,我妈也亲手逮捕了当年给父亲所在医疗队提供劣质防护服,并最终导致他感染牺牲的黑心商人。
巧的是,那个人竟然是周倩家的远房亲戚。
也是当初辅导员敢那么嚣张的、最大的靠山。
我妈看着手机里传来的抓捕成功的消息,又看了看镜子里拿起手术刀的我,低声说了一句。
有些毒瘤,需要用法律的刀来切除。
而有些,需要用更锋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