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锈蚀区的微光
陈熵的指尖擦过合金管道上的锈迹时,警报声正像垂死的野兽般在第七锈蚀区的穹顶下呜咽。他猛地缩回手,掌心已沾了层青黑色的粉末——这是源锈的痕迹,联邦科学院说这东西会啃噬一切金属,只有用星髓合金打造的核心区建筑能幸免,但在第七区,连呼吸的空气里都飘着这要命的玩意儿。
陈熵！发什么呆
阿金的吼声混着机械义肢踏地的哐当声砸过来。大块头少年扛着半人高的能量收集器,后颈的神经接驳口还闪着微弱的红光——那是上周跟拾荒队抢废弃电站时被流弹擦伤的,没钱去修,只能任由劣质神经液在接口处结了层痂。
陈熵没应声,只是把手里的金属片塞进背包。那是块巴掌大的星髓合金残片,边缘还留着激光切割的痕迹,是他今早在旧纪元坠落带扒开一堆扭曲的飞行器残骸时找到的。这东西在黑市能换三支标准营养剂,够他和阿金撑到下月初。
警报声突然变尖,尖锐得像要刺穿耳膜。阿金脸色骤变：是巡察队！快躲起来！
两人猫着腰钻进废弃的水循环站,蜷在锈得能掰下碎块的储水罐后面。沉重的机甲脚步声由远及近,靴底碾过碎石的脆响清晰得可怕。陈熵屏住呼吸,透过储水罐的裂缝往外看——三台铁卫-Ⅲ型巡察机甲正呈三角阵推进,肩甲上的联邦徽记在昏暗的应急灯下泛着冷光,右臂的脉冲炮随时可能喷吐死亡。
第七区C3段,未检测到能量异常。
机甲的电子音毫无起伏,继续巡逻。
脚步声渐远,阿金才敢喘粗气：妈的,这帮狗东西今天怎么巡逻到这儿了
他摸了摸后颈的接驳口,疼得龇牙,听说核心区那边又出‘异动’了,上周有艘‘飞升舰’在近地轨道炸了,碎片坠了半个锈蚀区,巡察队估计是在搜碎片。
陈熵捏了捏背包里的星髓合金残片,指尖能感受到一种微弱的震颤——不是金属共振,更像是某种……活物的心跳。他想起三天前在坠落带捡到的另一样东西：块嵌在飞行器残骸里的芯片,插进他那台老旧的个人终端时,屏幕上只跳出一行乱码,紧接着终端就冒出了黑烟,但他分明在乱码闪过的瞬间,看清了两个烫金的古字：武械。
阿金,
陈熵突然开口,你说……旧纪元真的有人能‘飞升’吗
阿金嗤笑一声,用义肢敲了敲储水罐：联邦课本不早说了旧纪元是‘伪科学蒙昧期’,所谓‘飞升’就是些空想家编的鬼话。再说了,要是真能飞升,谁还留在这破地方吸源锈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过我听拾荒队的老鬼说,核心区的大人物们最近都在抢‘旧纪元武械图纸’,说那东西能让人……突破‘基因锁’。
基因锁三个字像根针,扎得陈熵心口一紧。他天生神经反应速度比常人慢半拍,按联邦基因评级属于最低的F级,一辈子只能待在锈蚀区捡垃圾。可昨晚握着那块星髓合金时,他做了个梦——梦里有艘银白的巨舰冲破大气层,舰身上刻着的,正是芯片上那两个武械古字。
嘀嗒。
一滴浑浊的水落在陈熵手背上,他猛地回神,发现阿金正盯着他的背包：你今天找到啥好东西了拿出来看看。
陈熵刚要拉开拉链,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震得储水罐都在晃。阿金脸色一白：是脉冲炮！在C7段那边！
两人扒着裂缝往外看,只见西北方的天空亮起一团刺目的白光,紧接着是第二团、第三团。巡察队的警报声变得疯狂,机甲的通讯频道里断断续续传出嘶吼：……武械共鸣……重复……发现武械残件……
武械！
阿金眼睛都直了,老鬼说的是真的！
陈熵的心跳得飞快,他下意识摸向背包——那块星髓合金残片正在发烫,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温度在飙升。他突然想起芯片上的乱码,想起梦里的巨舰,一个疯狂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也许旧纪元的飞升不是空想,也许那些被联邦称作伪科学的东西,才是离开这鬼地方的唯一希望。
走！
陈熵猛地站起来,背包带勒得肩膀生疼,去C7段！
阿金愣了一下：疯了巡察队在那儿！
巡察队在搜武械,
陈熵的声音发紧,却异常坚定,但他们肯定想不到,真正的‘钥匙’可能在我们手里。
他攥紧拳头,掌心的源锈粉末被汗水浸湿,要么一辈子待在这儿被源锈啃死,要么去赌一把——你选哪个
阿金盯着陈熵的眼睛看了两秒,突然咧嘴笑了,露出被劣质营养剂腐蚀得发黄的牙：操,选赌！死也死在离星空近点的地方！
两人猫着腰冲出水循环站,朝着白光亮起的方向狂奔。锈蚀区的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刀片,可陈熵却觉得浑身发烫——背包里的星髓合金还在震颤,这一次,他清晰地感觉到,那不是心跳,是某种频率,像在召唤,又像在指引。
他不知道C7段有什么在等着他们,也不知道武械到底是什么。但他知道,从握住那块残片的那一刻起,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锈蚀区的微光或许微弱,但只要朝着光跑,总有一天能冲出这穹顶,冲向那片被联邦垄断了两百年的星空。
而在他们身后,第七锈蚀区的警报声渐渐被更密集的爆炸声淹没,遥远的轨道上,一艘伪装成陨石的侦察舰悄然激活了引擎,舰桥里,穿白袍的老者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红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找到了……‘武械·初源’的共鸣信号,就在第七区。
他按下通讯器,声音冷得像冰,通知‘裁决部’,清理掉所有无关人员——包括巡察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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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星髓的低语
C7段的地面裂着蛛网般的缝,焦黑的泥土里还在冒白烟。陈熵趴在块翻倒的混凝土板后面,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是机甲外壳被高温灼烧的味道,刚才那几炮显然不是巡察队在攻击别人,更像是……自相残杀
你看那边。
阿金用义肢指了指百米外的废墟堆。陈熵顺着看过去,只见两台铁卫-Ⅲ型机甲倒在地上,其中一台的驾驶舱被炸开了个大洞,焦黑的残骸里还卡着半截穿着联邦制服的胳膊。另一台机甲的脉冲炮对准了天空,肩甲上的徽记被激光烧得模糊,显然是刚经历过一场内讧。
怎么回事
阿金压低声音,巡察队疯了
陈熵没说话,只是盯着那台还站着的机甲。它的头部传感器正360度转动,红光扫过废墟时带着明显的迟疑,不像在搜索敌人,更像在……挣扎。突然,机甲的关节处爆出一串火花,它猛地跪倒在地,驾驶舱盖哐当一声弹开,露出里面蜷缩的人影——是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军装外套上沾着血,左手握着块跟陈熵背包里相似的星髓合金,只是体积更大些,足有拳头大。
找到了……
女孩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陈熵耳里,她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星髓……在共鸣……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掠过道黑影！陈熵瞳孔骤缩——是艘三角形的飞行器,没有联邦徽记,表面覆盖着暗紫色的纹路,像某种生物的鳞片。飞行器下方伸出根金属管,对准女孩所在的机甲,发出嗡的低鸣。
小心！
陈熵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阿金骂了句脏话,也跟着扑过去。
几乎是同时,金属管喷出道紫色的光束！女孩反应极快,猛地将手里的星髓合金挡在身前。光束打在合金上,竟被硬生生弹开,擦着机甲的肩甲扫过去,在地上炸出个半米深的坑。
是裁决部的‘猎手舰’！
女孩终于看清了飞行器的型号,脸色瞬间惨白,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她一把抓住陈熵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你背包里有星髓合金快拿出来！单块残片撑不住共鸣屏障！
陈熵下意识拉开背包,刚把那块巴掌大的残片拿出来,就见女孩手里的合金突然发出刺眼的白光。他手里的残片像是被磁石吸住,挣脱掌心飞了过去,两块星髓合金在空中合二为一,白光骤然暴涨,形成个半透明的光罩,将三人一机甲都罩在里面。
嗡——
猎手舰的光束再次落下,打在光罩上,只激起圈涟漪。飞行器似乎愣了下,紧接着,更多的金属管从机身伸出,密密麻麻的紫色光束像暴雨般砸向光罩。
撑不了多久！
女孩咬着牙,额头渗出冷汗,星髓残片的共鸣不稳定,必须找到完整的‘武械核心’！
她从机甲驾驶舱里翻出个巴掌大的仪器,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波形图,根据共鸣频率,核心就在这附近五公里内……在旧纪元的‘飞升港’遗址里！
陈熵的心猛地一跳。飞升港遗址是第七区最危险的地方,据说那里的源锈浓度是别处的十倍,连最强的拾荒队都不敢靠近。可现在光罩已经开始闪烁,紫色光束每一次撞击都让光罩的光芒黯淡一分,猎手舰的嗡鸣声也越来越响,显然在蓄力准备更强的攻击。
走！
女孩突然关掉光罩,抓着合并后的星髓合金跳下来。陈熵这才发现她的左腿是义肢,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却很快稳住身形,我叫林夏,联邦科学院生物机械部的……以前是。
陈熵。
陈熵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刚爬过来的阿金,他是阿金。
林夏点点头,没再多问,直接朝着西北方跑：飞升港遗址有旧纪元的能量屏障,猎手舰进不去！快！
三人在废墟里狂奔,身后的猎手舰果然没追过来,只是在低空盘旋,紫色的光束时不时擦着他们的头顶飞过,炸起漫天烟尘。陈熵跟着林夏拐进条被坍塌建筑堵了大半的通道,源锈的味道突然变浓,空气里甚至能看到漂浮的青黑色颗粒。
屏住呼吸！
林夏从口袋里掏出三个过滤面罩扔过来,源锈会侵蚀肺部,就算戴了面罩也别多吸。
陈熵戴上面罩,感觉呼吸顺畅了些。他看着林夏的背影,突然想起刚才她挡光束时的样子——那绝不是普通科学院研究员该有的反应速度。而且裁决部是联邦直接管辖的秘密部队,为什么会追杀她
你到底是谁
陈熵忍不住问。
林夏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我爸是林深。
陈熵和阿金同时愣住。林深——联邦科学院院长,三年前因为研究伪科学被革职,据说已经死在裁决部的监狱里了。
我爸没研究伪科学,
林夏的声音有点发哑,他研究的是旧纪元的‘武械飞升技术’。联邦说那是伪科学,其实是因为他们搞不懂——武械不是武器,是能让人类突破基因限制,直接飞升星际的‘钥匙’。
她举起手里的星髓合金,白光映在她脸上：这是武械的‘神经接驳器’残件,完整的武械核心里,藏着旧纪元留下的‘飞升路径图’。联邦想要独占它,所以杀了我爸,还要杀我。
阿金咽了口唾沫：那……飞升真的能做到像旧纪元传说里那样,肉身冲出星球
不是肉身,
林夏摇摇头,是‘意识武械化’。旧纪元的人发现,人类的肉体无法承受星际航行的能量冲击,但意识可以通过星髓合金转化成‘能量体’,也就是‘武械形态’。那样就能直接在星空中穿梭,甚至……改造星球。
说话间,前方的通道突然开阔起来。陈熵抬头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眼前是片巨大的空地,地面上残留着圆形的凹槽,显然是曾经停放飞行器的地方。空地中央矗立着座半坍塌的金属塔,塔身上刻满了跟芯片上一样的古字,最顶端的位置,有块篮球场大小的星髓合金嵌在里面,虽然布满裂纹,却依旧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那就是飞升港的‘引导塔’！
林夏的声音带着激动,武械核心肯定就在塔里！
三人朝着引导塔跑过去,刚跑到塔下,林夏突然停住脚步,脸色变得很难看。陈熵顺着她的目光往上看——引导塔的中层裂着个大洞,洞里插着根暗紫色的金属管,跟猎手舰上的一模一样。
他们已经来过了
阿金的声音发颤。
林夏没说话,只是举起手里的星髓合金。合金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引导塔里的星髓合金也跟着亮起白光,两道光之间形成条淡蓝色的能量线。能量线扫过那个大洞时,林夏猛地咬了咬牙：核心还在！但被他们装了‘空间锚’——他们想把核心直接传送走！
就在这时,天空传来刺耳的呼啸声。陈熵抬头,只见那艘猎手舰竟冲破了通道上方的废墟,直接悬停在引导塔上空！机身下方的金属管对准了塔顶端的星髓合金,紫色的光芒越来越亮。
陈熵！
林夏突然把手里的星髓合金塞给他,你拿着这个！只有跟武械核心产生过共鸣的人才能启动它！去塔顶,把核心里的‘路径图’导进合金里！快！
那你呢
陈熵抓住她的手腕。
林夏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决绝：我爸说过,武械是给有‘飞升之心’的人留的。我引开猎手舰,你带阿金走——记住,别信联邦的任何话,找到旧纪元的‘武械锻造厂’,只有在那里,才能真正掌握飞升的力量。
她猛地推开陈熵,转身朝着反方向跑,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个手雷似的东西,狠狠砸向地面。轰的一声,浓烟瞬间弥漫开来。猎手舰果然被吸引,调转方向追了过去,紫色的光束在浓烟里炸开,照亮了林夏奔跑的背影。
快走！
阿金拽了陈熵一把。
陈熵攥紧手里的星髓合金,金属的温度烫得惊人。他最后看了眼浓烟的方向,转身冲向引导塔的阶梯。阶梯是星髓合金做的,踩上去时,能感受到跟合金残片一样的震颤,仿佛整座塔都在跟他对话。
他不知道林夏能不能活下来,也不知道所谓的武械锻造厂在哪里。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拿到路径图——为了林夏的托付,为了阿金,也为了自己能不再被基因评级困在锈蚀区。
引导塔的顶端,那块巨大的星髓合金已经开始闪烁红光,显然空间锚即将启动。陈熵爬上最后一级阶梯,将手里的残片按在核心上。
嗡——
两道白光瞬间融合,无数信息流像潮水般涌进陈熵的脑海——有旧纪元巨舰在星空中航行的画面,有不同形态的武械在星球表面战斗的场景,还有一串坐标,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标注着武械锻造厂·阿尔法坐标。
就在信息流传输完成的瞬间,核心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陈熵听到了空间锚启动的嗡鸣,也听到了阿金在塔下的大喊：快走！塔要塌了！
他最后看了眼核心,转身跳下引导塔。阿金一把接住他,两人滚在地上。身后的引导塔在红光中开始崩解,星髓合金碎片像流星雨般落下。远处的浓烟里,猎手舰的光束突然熄灭了,紧接着是剧烈的爆炸声——林夏成功了。
陈熵攥紧手里的星髓合金,现在它已经不再发烫,只是安静地散发着微光,里面藏着旧纪元的秘密,也藏着他们逃离锈蚀区的希望。
往哪走
阿金扶着他站起来,看向四周陌生的废墟。
陈熵抬头望向天空,虽然被穹顶挡住,但他仿佛能透过那层厚厚的合金板,看到外面的星空。他想起信息流里的坐标,指向第七锈蚀区之外,指向联邦从未公开过的星域。
那边。
陈熵指向东方,那里是离开第七区的必经之路,也是联邦防守最严密的地方。
但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只能在锈蚀区捡垃圾的F级基因者了。他手里握着武械的钥匙,脑海里装着飞升的路径。哪怕前方有联邦的千军万马,有裁决部的猎手舰,他也要走下去——因为星髓在低语,星空在召唤,旧纪元的飞升之路,该重新开启了。
第三章
铁壁防线的裂痕
东方的铁壁防线在昏暗的光线下像头蛰伏的巨兽。陈熵趴在悬崖边的岩石后,用望远镜看着那道横贯东西的合金墙——三十米高,表面覆盖着脉冲电网,每隔五十米就有一座哨塔,塔上的激光炮正缓慢转动,扫描着墙下的每一寸土地。
妈的,跟传说中一样变态。
阿金嚼着压缩饼干,义肢无意识地敲着地面,听说这墙是用星髓合金混着源锈抑制剂造的,连导弹都炸不开。
陈熵没说话,只是调望远镜焦距,看向防线内侧。那里有排银白色的建筑,是联邦的基因净化站——所有想离开锈蚀区的人都得先去那接受净化,其实就是检查基因评级,F级和E级直接被遣返,只有C级以上才有资格进入中层区。
净化站后面有辆货运列车,
陈熵放下望远镜,低声道,每天凌晨三点发车,载着从中层区运过来的废料,回核心区处理。我们得混上去。
阿金瞪大了眼睛：怎么混货运通道的安检比哨塔还严！
用这个。
陈熵掏出星髓合金,指尖在上面轻轻划过。这几天他一直在研究这块残片,发现它不仅能储存信息流,还能发出微弱的能量场,干扰电子设备的扫描——林夏留下的笔记里写着,这是武械的伪装功能。
能行吗
阿金还是不放心。
总得试试。
陈熵把合金塞回口袋,现在离三点还有四个小时,我们得绕到货运通道的通风口那边,那里的监控是盲区。
两人顺着悬崖往下爬,岩壁上长满了黏糊糊的苔藓,是源锈没侵蚀到的少数植物之一。爬到一半时,阿金的义肢突然卡了一下,发出咔的轻响。他骂了句脏话,用力捶了捶义肢关节：劣质货就是不靠谱。
陈熵帮他检查了下,发现是神经接驳口松动了：别用力,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帮你修。
他从背包里掏出卷胶带,小心地把接驳口缠好——这是他从废弃电站捡的绝缘胶带,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下了悬崖,两人猫着腰穿过片乱石堆,很快就到了货运通道附近。通风口在通道侧面的墙壁上,离地面两米高,是个半米见方的金属格栅。陈熵观察了十分钟,确认周围没有巡逻队,才示意阿金掩护,自己踩着阿金的肩膀爬上去。
格栅上的螺丝早就锈死了,陈熵用匕首撬了半天,才勉强弄开一个。他伸进手,拔掉里面的线路——林夏的笔记里记着通风系统的线路图,红色的是警报线,蓝色的是动力线。
搞定。
陈熵把格栅拆下来,扔进背包,你先上。
阿金灵活地爬进通风口,陈熵紧随其后。通道里漆黑一片,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远处通风机的嗡鸣。两人手脚并用地往前爬,金属管道上的锈屑掉了一身。
爬了大概一百米,前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