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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眶一红，泣不成声地反问李蕙。
「妹妹，为什么？我究竟还要怎么做你才满意？」
「这么多年，我供你读书，供你各种生活费，我有跟你说过一句累吗？」
「你结婚不要彩礼，要我给你二十八万的嫁妆，我有说过一句不吗？」
「你说生了孩子夫妻俩压力大，我帮你给房租，帮你养儿子，还不够么？」
「但姐姐真的没钱了，没办法再承担你一家人的开销了，你是要逼死我吗？」
李蕙瞪大双眼，被我这波操作震住了。
这叫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上辈子我就是遭殃的那一方。
当时李蕙撤诉后，为了挽回她家老公的好男人形象，她直播抹黑我。
说我是妒忌她过得好，造谣我是试图破坏亲妹妹婚姻的第三者。
因为秦昊宇的拒绝，我才恼羞成怒把他送进警局。
键盘侠的网络声讨、过激网民的线下围堵，让我陷入辩解无门的崩溃状态。
这绝望的滋味，她该浅尝一番了。
她脸色涨红，咬着牙死忍着，要不是见围观人数渐多，她早就冲上来撕扯了。
秦天朗毕竟是个孩子，藏不了半点情绪。
「大姨，我妈说了，你的就是我们的。」
「你现在不把房子给我们，等你死了，一样是我们的。」
李蕙用手捂住他的嘴巴：「小孩子胡说八道，姐姐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冷笑，他能说出这些话，少不了你们当父母的功劳。
得亏他的「童言无忌」，周围的人态度一下子变了，不屑地出声指责他们的行为。
「天啊，你们听听，这是小孩子该说出的话吗！」
「这摆明家长在家里没少惦记着姐姐的财产啊！」
「太可怕了，这年头养儿不防老，扶妹被惦记死得早！」
「这姐姐可长点心吧，这妹妹一家都不是善茬！」
李蕙有些慌了，她没想过我疼了她这么多年，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难堪。
见人越来越多，她咬咬牙，抱着哭哭啼啼的秦天朗落荒而逃。
09
我以为经过这事，我与李蕙的关系算是正式闹掰了。
没曾想她脸皮确实厚，心理素质杠杠的。
才过了几日，她又打电话给我。
一接通，对着我就是劈头盖脸的质问。
「李羡，你脑子有病吗？」
「火锅店生意这么好为什么要转让出去？什么时候把火锅店转出去的？」
「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跟我说！」
我才知道她公公五十岁生日，李蕙照往年一样，将店里仅有的十个包间都预定了。
小青龙、蛏皇、蓝鲍、澳带，各类海鲜均点了个遍。
为了充场面，她特意交代店里每桌安排几瓶上好的白酒。
买单的时候，她照旧说记到李总账上。
新来的经理告诉她，火锅店已经换了老板。
李蕙埋怨我，让她在婆家面前丢了面子。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们会花这么多钱来吃顿火锅？」
「我不管，你快给我过来，把单买了！」
她理所应当的语气，让我感到胸口堵得慌。
要是以往，顾及她在婆家的面子，我早就屁颠屁颠赶到店里，帮她处理了。
当时的我，俨然是铁打的扶妹魔，简直是被猪油蒙了心。
现在的我选择无视她。
我气极反笑：「李蕙，我拒绝。谁家公公谁买单。」
那边有人在压低声音骂她，我不用猜都知道是谁了。
李蕙急得几乎要哭出来。
「姐，我婆家人等着看我笑话呢，你得帮帮我啊！」
「好姐姐，我把店里收款账号给你，你不过来，直接转账也可以的。」
「你就那么见不得我好吗？非得想让我们夫妻关系不和睦，我被打你忍心吗？」
「妹妹，如你所愿，挨一顿，换回你们感情的进一步升华，多好呀！」
李蕙天真地认为我上次只是一时之气，过后自然会像以前一样待她。
点菜前不先称称自己几斤几两，非得打肿脸充胖子。
那她种下的苦果自己尝，无可厚非。
说完，我挂了电话，顺手拉黑她。
却不曾想隔天半夜她擅自砸开了我家的门锁。
10
我接到警察通知的电话，便立即赶到派出所。
李蕙仍在跟警察同志大声辩解。
「警察同志，都是误会，这是我姐的房子，我一时忘了密码而已。」
「再说了，这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老公打成这样，他这是蓄意伤人！」
秦昊宇双目发红，脸色异常惨白。
我顺着往下一看，心下明了。
这租客，我喜欢，下手够狠。
啧啧，秦昊宇估计很痛吧！
他的手依旧按着胯间，咬着牙发狠地瞪着我的租客。
要不是在警局，估计他那脾气，非扭打起来不可。
我的租客跟他对视，挑衅地冲他一笑。
秦昊宇忍不了了，站起身满嘴问候语，抡起拳头就要砸过去。
两位民警及时扣住他，令他动弹不得。
负责民警厉声喝止：「安静！人家当事人都没出声，你们在吵吵闹闹什么！」
扭头询问我的租客：「江橙？是你报的警？」
「是的，警察同志，我是这间房子的租客，今晚这两人鬼鬼祟祟撬门进来，想要对我图谋不轨！」
江橙像只无辜可怜的小白兔。
「你放屁，老子怎么可能看上你这种小白脸！」
「警察同志，他胡说八道，没证没据污蔑我们！」
跟气急败坏地秦昊宇夫妻俩对比，江橙显得淡定多了。
「哦？那你们的目标不是我？」
他拿出u盘，那俩人的叫骂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在笔记本电脑上播放出来的监控录像。
「老公，我不怪你，都是我姐的错！」
「只要她过来把单买了，公公婆婆就不会被亲戚取笑，你又怎么会错手推了我。」
「我们的孩子没了，她得负起责任。」
此时，办案民警的表情与我如出一致。
无语至极。
这脸上褪不去的红色掌印，手臂上的大片淤青，是被失手推出来的？
李蕙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无可救药了吧！
视频在继续在继续播放着。
「老婆，是她欠你的，她该赔给我们一个儿子。」
「你个贱人，等你生下孩子，再拿你的命给我死去的儿子赔罪。」
「老婆，你放心，我是教她做人，心始终是爱你的。」
「好的，老公，我拍视频，到时候威胁她把房子过户，看她还敢不敢说不！」
这俩癫公疯婆一入门就撕开伪装的面具，恨不得一副将我抽筋剥骨的模样。
殊不知他们夫妻两人丑陋的一面被监控器记录地清清楚楚。
民警同志看不下去了，按了暂停。
视频最后的一帧卡在秦昊宇脱下裤子，推开房门的瞬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其压抑的味道，令人窒息无比。
江橙冷不丁的一句话，打破了这个局面。
「卧槽，我的眼被针扎了！」
11
亲手养大的妹妹，竟是只想把我至于万劫不复之地的白眼狼。
重活一次，再经历她的背叛，我没法做到完全冷静。
我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上去手撕他们夫妻俩。
下一秒我被江橙语出惊人的话语逗笑了。
李蕙看到我，仿佛见到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指着我，对着警察同志大叫。
「误会！这就是个误会！」
「姐，你快来解释下，我老公火气上头，一时想不开胡言乱语。他是跟你开玩笑的！」
边说着就上前来拉我。
我后退一步，跟她保持距离，看她的眼神，就如同看个陌生的傻子。
她愣住了，默默流泪，看着怪可怜兮兮。
「姐，我是你亲妹妹啊，你不信我吗？」
「我怎么可能害你呢？你听我说」
回应她的，是我冷着脸给她响亮的两巴掌。
这可是攒了两世的仇，打得她一阵恍惚。
到今日，仅剩的那点姐妹情谊消失殆尽了。
无视她苍白的面色，我大步来到负责案件的民警面前。
「警察同志，我要申请立案，控诉李蕙秦昊宇夫妻非法入侵私人住宅，意图对我不轨！」
人证物证俱在，任凭李蕙怎么解释都是狡辩。
我侧着脑袋瞥了眼秦昊宇，他的脸上由红转黑。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一条毒蛇，随时会扑上来咬一口。
我微微挑眉，对他轻轻一笑。
秦昊宇发了疯地挣脱民警的束缚，冲过来一把将我死死按压在地上。
他面目狰狞：「臭婊子，你是故意的！」
我唇角一勾：「妹夫，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呢？」
他语气阴狠：「你是故意给我们下的套！」
秦昊宇很聪明，但是，现在才知道未免晚了些。
他矢口否认自己的罪行，坚称是我设局让他们夫妻撬门入室做糊涂事。
警察同志怎么会相信他呢？
我又不是能掐会算，哄着俩成年人撬我的门，登我的床。
秦昊宇被民警反剪双手，以防他情绪失控再伤人。
我揉了揉脖间发红的掐痕，眼眶泛酸。
「警察同志，你们要为我作证，他想杀我。」
「这种人，死不悔改，一定要严惩啊！」
李蕙跪着求我：「姐，你答应过妈妈，要护着我一辈子的，你忘了吗？」
我哪能忘？
我上辈子把命都给你了，该知足啦妹妹。
这次，搬出咱妈也救不了你了。
有些账该清算了。
12
我低头看她，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自责道：「妹妹，你没错，是姐姐错了。」
「如果当时我没有阻拦你，你就不会嫁给这个家暴男。」
「天朗这孩子，就能跟个好一点的父亲。」
我掩面痛苦：「想想你身上受的痛，姐姐很难过啊，但是我怎么劝你都不听。」
「妈说过，错了要认打，你在里面反省下吧。」
秦昊宇突然结束暴走，狐疑地看向李蕙。
李蕙面色一僵，讪然一笑：「姐，你乱说些什么！」
见我始终没软下心来，她渐渐失去了耐性。
对着我咬牙切齿：「李羡，我和你的姐妹情算是断了！」
「你等着瞧，出去了给你好看！」
她没留意到秦昊宇对她的眼神夹杂着一丝恨意。
在秦昊宇之前，李蕙跟当地的社会青年有过一段感情。
至于，秦天朗是谁的孩子，并不重要。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会不断生根发芽。
尤其像秦昊宇这种自私又有暴力倾向的男人，从来不会心疼女人在他手里受的罪。
他永远只会把问题怪罪在女人身上。
妹妹，这泼天的责难，你可要好好受着了。
当晚他们夫妻二人双双被拘留了。
出了派出所，我径直坐上了江橙开的车。
13
我坐在副驾驶座，仰着头，江橙拿着碘伏棉签擦着我脖间的破损的皮肤。
我没忍住嘶了一声。
江橙眼都不抬，手上的动作放轻了一点。
「刚才不是挺能耐吗？李老板居然懂得主动挑衅人了？你是不要命了是吗？」
他抱怨我不该以身犯险激怒秦昊宇。
他说他有的是法子让秦昊宇在里面不好过。
只不过，他不知道，我想要的不单单秦昊宇被判个年这么简单。
江橙是我合伙人的弟弟，同时也是我的追求者。
自从他知道我的计划后，非说要帮我。
上一世，我被污蔑后换过门锁密码，李蕙夫妻同样撬了门。
他们假意道歉，在我放松警惕之时，把我从阳台推下。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重活一次，我赌他们依旧会做这件事。
我赌对了。
开庭前，秦昊宇的父母带着孙子来闹过。
他们在跳广场舞的地方卖惨，颠倒黑白企图坏我的名声。
秦天朗这小白眼狼口口声声说我拆散他们家庭，想当他的后妈。
广场舞大妈们还来不及对我进行抨击唾弃。
借着现有的音响设备，我投播了那晚的录像音频。
他们哑口无言，面如死灰。
我正面回击：「要让所有人欣赏下你们宝贝儿子脱裤子的精彩样吗？」
三人落荒而逃，身后是大妈们震耳欲聋的唾骂声。
没过多久，案件迎来了庭审。
因认证物证俱在，李蕙周昊宇很快被判了刑。
但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庭审结束后出了状况。
秦昊宇在跟李蕙擦肩而过的瞬间，手持偷拿的笔捅向她。
他边捅边笑：「臭婊子，给老子带了这么多年绿帽子！」
待司法警察把他控制住，李蕙的脖间早就千疮百孔，血流满地。
现场一片混乱，尖叫声此起彼伏。
秦父秦母当场晕了过去。
江橙用手挡住了我的视线，牵着我离开了法院。
秦母在庭审前申请跟她儿子见了面，她带了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我撇开江橙的手，告诉他是我透露了秦天朗的身世。
「我是不是很可怕？明明知道这么做，我唯一的妹妹可能就会没了命。」
李蕙这一生困于家暴，死于家暴，想来也是挺可笑的。
我们姐妹俩人的恩怨总算是能画上句号了。
我并未觉得自己做错，只是不愿瞒着愿意相助的江橙。
他叹了口气，将我拥入怀中。
「没事，都过去了。」
这是我重生后第一次哭得如此狼狈不堪。
14
三年后，我合伙的公司运作逐渐上了轨道。
截至目前，各地加盟火锅店数量已超过200家。
作为股东兼运营负责人，我时不时要全国各地跑。
可每次回家，江橙总会做一桌丰盛的家常菜等着我。
虽然做的不是很好吃，但每每看到他期待称赞的目光，我会多夸赞几句。
他做饭的激情愈发高涨，我硬着头皮接受了这份独特的爱意。
离开了那些不好的人，日子是过得越来越好了。
至于那些人现在过得怎样，我听过，也见过。
秦昊宇因犯罪情节恶劣，被判了无期徒刑。
听说他被分配进去的牢房，都是穷凶恶极的人。
想来很是热闹精彩了。
而秦天朗被他爷爷奶奶丢弃给了福利院。
他偷跑出来，也不晓得他在哪拿到的地址，在公司堵住我。
他抓着我的小腿，哭得满脸鼻涕。
「大姨，我错了，都怪爸妈天天说你的不好。」
「大姨，你收养我好不好？你当我的妈妈，我会报答你的。」
我抽出了脚，笑着回他：「滚啊，我养狗不养狼！」
秦天朗被送回了福利院。
后来听说他在里头闯了祸，打伤了几个小朋友。
对于他这种问题儿童，怕是不好找到领养家庭了。
我感慨，基因真是个神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