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8
为了争取美术商国际论坛的承办权，顾琛试着和我修复关系。
每次都被我拒之门外。
这天我照常出门给流浪猫放饭，竟然发现小猫的食盆满满当当。
“思凌姐。”陆淼淼走过来，泫然若泣，“我向您道歉，是我没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让您受伤了。”
我打量她。
青春、热情，每每看向顾琛，眼睛里的崇拜都要溢出来。
想必狠狠满足了顾琛的虚荣心。
“陆淼淼，我不想针对你，”我倒掉她的猫粮换上新的，“如果不想吃苦头就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陆淼淼攥紧拳头像是下定了决心，居然扑通跪在我面前，“思凌姐，我和顾总是真心的！“如果你还不解气，可以再扇我几巴掌，求你不要再为难顾总了！
“仅仅因为私情就打压他，那您和黄老师也会为人所不齿。
“何况一段感情里不被爱的才是小三，不是么啊！”
我揪住她的辫子往后扯，固定住乱动的腿抡圆了手臂又赏她几巴掌。
“真心相爱，”我促狭地盯着陆淼淼，“现在这个社会，万事万物必留下痕迹，知道吗？”
陆淼淼脸白了白，眼睛不安地转动几下。
我通知别墅物业来赶人。
顾琛却先到一步。
见陆淼淼跪坐在地，纯白的裙摆沾上泥污，恨不得用眼神杀死我。
“淼淼，有我在。”他打横抱起陆淼淼，把她放在身后紧跟的担架上，“你先回家，我一会就来陪你。”
他回头盯着我，“魏思凌，你不想给我机会，可以。
“那今天我们就聊聊别的。”
我和顾琛各自清退身边的人，在阳光房里对坐。
“明天我会接受媒体采访，针对最近的事。”顾琛手指轻点桌面，再次和我确认，“国际论坛的承办权，你和黄奇是不是咬定了要卡我到底？”
我挑挑眉算是确认。
顾琛笑了，唇边挂起残忍，“那你也别怪我在明天的采访里，不念及旧情。”
“什么意思？”
“你们艺术家不是天性桀骜，不在乎丑闻吗。
“那我公开你大学被教授性侵的事，应该也不会怎么样。”
我脊背一僵。
顾琛还在自顾自盘算，“你在公开场合撒泼，打年轻女孩巴掌，也是当年被侵害后遗留的无法自控的情绪问题，这很合理。”
我想起过去有人说过。
女人要扳倒一个男人很难，但男人要毁掉女人很简单。
只需要不断告诉大众，她疯了。
一个疯字，合理化了男人的冷漠，隔断了女性的无助。
现在这把刀竟然也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见我沉默，顾琛满意地笑了。
“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让黄奇请我进场，我明天还能说，我们是感情破裂，和平分手。”
他抬手看看腕表，“离采访还有13个小时，你考虑好给我回复。”
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我叫住他。
顾琛回头，胜券在握。
“如果按你说的做，我怎么保证你不会反悔？
“我可以去找黄老师再聊聊，但你得给我点保险。”
他坐回我对面，惬意地靠上椅背，“你说。”
“我这套别墅和钱，三个亿。”顾琛面露不虞，我继续补充，“我过去的所有画作版权还有美术馆所有权全部归你。
“开幕首展那幅画，如果你执意要冠给陆淼淼，我配合你发声明。”
见他还不表态，我眼圈泛红，“顾琛，三亿也就占你全副身价的一半，如果你未来真的把我的事抖出去，我还怎么活？
“凭公司现在的发展速度，最多一年半就回来了。”
这是撞破奸情后我第一次在顾琛面前示弱。
他捏了捏山根，短暂的沉默后沉声说，“好吧。
“只要黄老师把承办权签给我们美术馆，其他按你说的办。”
我点点头，埋头低低啜泣。
他起身离开，犹豫片刻把手放在我脑袋上揉了揉。
“思凌，要不是这些年你走得太远太自我，也许我们不至于走到现在。”
他的脚步逐渐远离。
“顾总走了。”陈姨走了进来，轻声提醒。
我抬起头，没有什么痛失所爱的悲哀，有的只是计划得逞的喜悦。
“请黄老师来一趟，”我吩咐，“陈姨，下次我还需要催泪的话，麻烦芥末别用这么猛的。”
陈姨笑着答应，离开阳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