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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季文霄正躺在出租屋内。
屋内烟雾缭绕,季远叼着烟坐在床边死死盯着他。
“爸你怎么会在这里?”
季远没有开口,里屋却突然冲出来一个肥硕的中年女人,死死揪住他的衣领:
“你就是季文霄对不对?你害的我的女儿未婚先孕,必须负责!”
“要么立马结婚,要么赔钱!”
季文霄一时搞不清楚状况,直到看到刘倩倩穿着红色喜服从她身后探出头,才勉强弄清事情原委。
“爸,我不要和她结婚,我要去找媛媛!”
刘玉兰气急,扬手狠狠扇在季文霄脸上:
“没良心的东西!我女儿现在挺着个大肚子,你还惦记别的女人!”
季文霄被打得发懵,季远却只敢远远躲在门边,小心观察着刘玉兰的脸色:
“文霄啊,反正你和媛媛已经掰了,要不算了吧,踏踏实实和小倩过日子也挺好的”
刘玉兰轻嗤一声,从季远手中抢走户口本,得意地翻弄着:
“想娶倩倩也行,彩礼八十八万,一分不能少!”
季文霄顿时慌乱,他坐起身急切地看着刘倩倩:
“倩倩,你当时明明说你只想要孩子,不结婚的!”
“你不是说你是只自由的鸟不愿意被婚姻束缚吗!”
刘倩倩的头越来越低:
“我我没这样说过是他逼我上床,强迫我有了孩子”
季文霄彻底慌了,他扭头看向季远,几乎是要给他跪下:
“爸!她骗人!不是这样的!”
季远捂着那只被刘玉兰打瞎的眼,神情痛苦,几乎是要给季文霄跪下。
“结吧文霄,你忍心看爸被她活活打死吗?”
季文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伸手抓住刘倩倩的胳膊。
“倩倩,我愿意支付打胎费用,你去把孩子打了好不好?”
“我不能和你结婚啊,蒋媛还在等我!”
看着他期期艾艾的表情,刘倩倩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文霄,难道你不爱我吗?”
“你在有钱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从美国接回来,你敢说你心中没有我吗?”
“蒋媛已经嫁人了,你们不可能了,可你还有我啊,我们一家幸福地在一起不好吗?”
听着刘倩倩的话,季文霄只觉得匪夷所思。
刘玉兰笑道:
“若是实在不肯,我不介意去警局告发你强奸!”
说着,她将一个鞋盒打开,里面装满了被他使用过的避孕套。
这一刻,季文霄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刘家母女俩算计了。
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转机。
季远被迫割去一颗肾,又卖了几次血,才勉强凑够彩礼的钱。
领证前一晚,季文霄给我发来信息。
大致内容就是他爱过我,问我能不能参加他的婚礼,至少把份子随了。
我被气笑,转手办了一张新的电话卡。
半年后,刘倩倩深夜发动。
经过三小时的忙碌,母子平安。
只不过孩子是个黑皮肤。
季文霄当场就傻眼了,竟趁着没人,偷偷溜进育婴室将孩子活活掐死后直接逃跑。
季远知道此事,一口气没上来,脚底一滑直接从塔吊上掉落,死无全尸。
新闻被爆出时,我正计划着和周政然的蜜月旅行。
助理来电,说门口有个男人想见夫人。
是谁,不言而喻。
周政然原本想叫保镖直接将季文霄赶走,我连忙拉住他:
“让我去看看吧。”
季文霄果然站在门外。
半年不见,他整个人被磋磨的完全脱了相,眼下乌青,连带着头发白了不少。
见我出来,他立马跪下,哑着声朝我开口:
“媛媛我就知道你还会愿意见我,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笑着看他,只觉得报应不爽。
见我不为所动,季文霄将头重重磕在门栅上:
“我知道自己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贪心不足,媛媛你要打要骂都可以,求你不要抛弃我,哪怕无名无分,我也愿意待在你身边!”
我轻舒口气,冷笑一声。
这句话,这个景象,几年前似乎也发生在我身上过。
我慢慢向前,在季文霄希冀的目光中,打开了铁门的电闸。
他来不及收回身子,双手瞬间被电到鼓起水泡。
他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喊叫,声声唤着我的名字。
看着他,我忍不住红了眼,我的朵朵在死前是不是也是这样痛苦无比。
季文霄破碎地望着我:
“媛媛,这样你能消气了吗?”
我冷冷道:
“不能,季文霄。”
“你忘了吗?我说过,你应该不得好死。”
季文霄身子一颤,泪水不受控制地滴落在地:
“媛媛,我们明明很相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没再回话,牵着周政然转身回了屋内,打通报警电话:
“您好,我要举报。”
季文霄最后是被警察带走的,上警车前他仍在不断喊着我的名字。
可最终回应他的,只有一张死刑判决书。
等蜜月回来,共同好友告诉我,刘倩倩死在了家里。
“她在国外干援交,染了脏病,本就命不久矣,只可惜还祸害了你。”
我笑着搅动面前的咖啡杯,看着玻璃外笑得温柔的周政然。
“不,应该说多亏了她,我才能够迷途知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