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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野听后乖乖抬起缠着纱布的胳膊给时今夏看。
“只是一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池野仰头撒娇道,“姐姐多亲亲我就不疼了。”
时今夏抬手轻轻磕了下他的脑袋,笑着道,“正经点。”
接下来的几天,是陆砚洲最痛苦的日子。
他看着时今夏为池野倒水、给他讲笑话、亲手喂他吃饭,甚至在护士换药后,会小心翼翼地托起他的胳膊,轻轻落下一吻。
他清晰地看到时今夏纵容着池野的小性子。
清晰地看到直到他们出院,时今夏也没有再看他一眼。
无边的痛苦让陆砚洲陷入了短暂的昏睡。
啪啪啪!
陆砚洲被一阵掌声吵醒。
睁眼便看到周京泽坐在他的床边。
“啧啧啧,倒是没想到你会变成这幅惨样。”周京泽嘴贱讥讽道。
“你怎么来了?”他哑声问。
周京泽大发善心地给他倒了一杯水,嬉笑着戳了下他包成木乃伊的胳膊。
“听说你受伤了,刚好来看个笑话。”周京泽托着自己的下巴,笑着开口,“但你也够犟的啊,就这样连新皮肤都不弄,让你自己自生自灭?”
空气里安静几秒。
“这都是我应得的。”陆砚洲眼睑低垂。
“等我回国做完最后一件事,就没遗憾了。”
周京泽唏嘘几声,摇摇头。
“好了,看也看完了,我也该走了。”周京泽拍了下手离开。
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对了,听说你家老爷子疯了一样在找你,说是找到后要么把腿打断,要么把你的陆氏要回去。”
“给你报个信,不用客气。”周京泽咧嘴笑了一下后离开。
陆砚洲脸色骤变,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柏林。
户外草坪。
阴雨多天的天气,迎来一片大晴。
绿油油的草地、洁白的婚纱、宾客的祝福
时父欣慰地摸了下时今夏的头,眼含热泪。
“乖女儿,你一定要幸福!”
时今夏望着眼红毯另一头的池野,只见他一身白色燕尾服,正紧张地不断深呼吸。
而在看到她的那刻,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高举左手,向她不断挥手,然后眨眼歪头,笑着给她单手比心。
许是怕她也紧张。
“噗嗤!”一声。
时今夏成功被逗笑了。
她双眼含泪地看向自己的父亲,然后重重地点了下头。
音乐响起,时今夏挽着时父的臂弯走在了红毯上。
走到池野身边的那刻,她脑中过完了这么多年与池野的回忆。
许多不清晰的镜头,渐渐清晰起来。
当耳边响起牧师的婚礼誓词时。
“时今夏女士,你是否愿意嫁给您未来的丈夫池野先生,无论顺境或逆境”
时今夏望着面前笑得温柔的男人,轻声道:“我愿意。”
眼角的泪被池野温柔拭去,池野凑到她耳边笑着说:“姐姐这么容易哭,晚上我可是会心疼的啊。”
一个月后。
时今夏收到了一封从国内寄来的邮件。
里面是一份遗嘱,上面写着陆砚洲自愿将陆氏全部遗产给到时今夏小姐名下,且本人死后,任何直系亲属或非亲属都不得以任何意志篡改遗嘱内容
随之送来的,还有律师加上的陆砚洲的死亡报告:因炸伤严重,未及时得到治疗而不幸离世。
时今夏盯着这两份报告,眼角有泪滑落。
风中传来一声轻叹。
拿起手机操作几下,她将他的遗产全部捐给了慈善机构。
抬眼望去,夏天已经过去。
可窗外的无尽夏,依旧开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