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马捕头心脏之上。
他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厉声道:“大胆刁民!休要血口喷人!你所言的‘铁证”何在?若要诽谤,罪加一等!来人”
“这位官爷!”秦明猛地打断他,声如雷霆,竟将马捕头的命令硬生生压了回去,“你要证据?墩子!”
“在!”蔡墩早已按捺不住,闻声立刻举起手中一块沾血的腰牌,高高扬起,让所有人都能看清那上面狰狞的狼头和清晰的“吴”字篆文!
秦明接过腰牌:“此物是从匪首‘座山雕’贴身衣物掉落的!请问这位官爷,黑风寨的土匪为何会随身携带刻有‘吴’字的腰牌?!这到底是土匪的腰牌,还是某些人勾结土匪,杀人灭口的信物?!”
“哗——!”墙上墙下,顿时一片哗然。
村民们群情激愤,纷纷怒骂。
官差队伍中也出现了明显的动摇和窃窃私语,许多人的目光惊疑不定地看向马捕头。
马捕头脸色煞白,他万万没想到秦明竟如此果决,当场就将这最要命的证据抛了出来!
他手指颤抖地指着秦明:“你所谓的证物,一定是伪造的!尔等刁民勾结土匪,事后又想栽赃陷害吴大人!来呀,冲进去,拿下这个反贼!夺回伪证!”
然而,他身后的官差们却有些迟疑不前。
秦明这边的民团刚刚经历血战,煞气正浓,且据险而守,弓弩齐备,更重要的是,那腰牌如果是真的这浑水可就太深了。
就在马捕头气急败坏,几乎要亲自督阵冲击的当口,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僵局。
“住手!”
夜色之中,数骑快马飞奔而至,当先一人身着卫所军官官服,身后跟着几名气息精悍的护卫。
赵总旗勒停坐骑,目光锐利地扫过现场,最后落在马捕头脸上,冷声道:“马捕头,好大的官威啊!靠山屯众军户不畏生死驱逐土匪,你不思抚慰,反而兵刃相向,是何道理?”
马捕头一见是面色冷峻的卫所军官,气势顿时矮了三分,勉强拱手道:“赵总旗,马某也是奉命行事,靠山屯刁民抗命不遵,还伪造证物诬陷官员”
“马捕头,靠山屯众人乃为军户,还不劳地方操心,至于证物是不是为证,也不是由你马捕头一张嘴说了算的,百户所自会调查清楚。”赵总旗毫不客气地打断,“百户薛大人得知靠山屯遭土匪袭饶,特派赵某前来询问战况并协助善后。”
言罢,赵总旗不再理睬马捕头而是策马向前,对秦明道:“秦村长,百户大人特命本官前来慰问。尔等军户戮匪有功者,当赏!若有宵小之辈欲行不轨,或是与黑风寨勾结,卫所绝不会坐视不管!”
“多谢百户所秉持公道,也有劳赵总旗了!”秦明抱拳施礼。
与土匪交战前,他曾去百户所请援,但薛百户并没有派兵支援。
秦明当即就明白了,这是薛百户在考验他的能力。
现在见他打了胜仗,薛百户便派下属前来慰问,秦明虽然不感冒,但起码可以把县衙的苍蝇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