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明镇,金府。
与靠山屯常安狼狈离开的兴高采烈相比,金府书房内的气氛却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黑云低压。
金奎脸色铁青。
“啪”的一掌,震得黄花梨书案上的茶盏乱响。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一个小小的秦明,一个泥腿子军户,竟然一次次折辱我金家!穆仁智是废物!你们也是废物!连区区税吏都使唤不动了吗?!”
常安去到靠山屯前,由金奎好吃好喝地款待了一顿。
常安也承诺,秦明这次即便不死,也会扒成皮。
谁曾想,姓常的竟然铩羽而归。
此刻,管家马家驹和护院教头李威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两人刚刚跟主子汇报了常安灰溜溜离开靠山屯的情况。
与李威对视了一眼,马家驹硬着头皮讪笑着上前一步:“老爷,请息雷霆之怒。姓常的去时踌躇满志,志在必得,回来却像是见了鬼,奴才打听过了,似乎是县城里有人递了话,抓住了常安的尾巴。就连吴县丞好像也…”
“吴县丞?竖子尔!”金奎猛地抬头打断马家驹,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收了我的金瓜银锭,却不办事!一个小小的秦明能有什么通天的背景?竟然把姓吴的吓成了缩头乌龟!”
金奎烦躁地站起,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秦明就像扎在他肉里的一根刺,要是不拔出来,会痛苦一辈子。
尤其是上次靠山屯之败,简直是他金奎此生最大的耻辱!
上百号人,被一群泥腿子用陷阱和冷箭打得屁滚尿流,如果不是秦明留他一命,中箭的就不是马的屁股,而是他的脑袋了。
此事早已在三明镇传得沸沸扬扬,也让他一个堂堂的金家家主成为了地主乡绅中的笑话!
“秦明…必须死!”金奎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还有他那个天仙般的小娘子!等我抓到姓秦的,定要当着他的面,好好品尝云若烟的滋味!”
李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淫邪,低声道:“老爷,那秦明如今羽翼渐丰,护村队颇有战力,又得了军田,硬攻恐怕…”
“硬攻不行,就来软的;明的不行,就来暗的!”金奎猛地停下脚步,闪烁出阴狠毒辣的目光,“他不是仗着有几分蛮力,会打猎设陷阱吗?老爷我就不信,他能防得住所有招数!”
沉吟片刻,金奎对护院教头李威道:“李教头,你去找几个机灵点的生面孔,然后混进靠山屯去!无需他们干别的,主要是探明护村队的训练情况,弄清楚堆肥用的什么法子?调查出谁家跟秦明有过节!特别是那个王大拿,其姐王金凤死了,他难道就没点想法?”
“老爷高明,小的这就去安排!”李威捧了一句臭脚,连忙退下。
“管家!”金奎又对马家驹说道,“你昨天去县城见吴仁伟,他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