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礼靠近的时候，他身上的木质香味窜进了孟娇的鼻子里。
混合着消毒水，很清冷的气息，但他呼出的气体却似有滚烫的热度，孟娇能感受到对方即将灼烧起来的欲望。
孟娇嘴唇微启，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她十分紧张。
“祁医生，你想怎么样”
祁礼离她越来越近，近到孟娇只要一抬头，就能亲到祁礼的下巴。
但祁礼什么也没做，他帮孟娇把安全带系好以后就坐远了。
祁礼握住方向盘的手往右一转，一把将车从车库里开了出去。
他们参加庆典活动的地方离市区比较远，但按理说开了二十分钟，应该能开进城区才对。
可孟娇望着窗外的景色，似乎是越来越荒凉了。
“祁医生，你是不是走错路了，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啊？”
“带你去个地方。”
祁礼甚至没有开导航，只管往前面开。
开过了一段高速公路之后，祁礼把车停在了江边一个空旷的空地上。
中途孟娇眼睛撑不住，靠在窗边眯了一会，祁礼也没叫醒她，就任由她这么睡着。
等孟娇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祁礼带到江边了。
车前灯照着漆黑的道路，祁礼人站在车外抽烟。
孟娇推开车门下车。
“祁医生，你带我来这干嘛？”
孟娇本来以为祁礼会把她带回天锦公馆的，没想到来了这么一个人烟稀少的空旷地方。
祁礼的西装外套被孟娇放在了汽车后座上，她现在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礼服裙，江边呼啸的风刮过，她的身子明显晃了晃，仿佛要被风吹走一般单薄。
祁礼往前走到台阶处，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他手里的烟才刚熄灭，又点燃了下一支。
孟娇慢慢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她敏锐地察觉出祁礼今晚似乎心情很差。
“祁医生，你心情不好吗？”
祁礼拿烟的手在空中抖了抖，呼出一串无声的烟雾。
孟娇以为他不想说，也就没再继续问，只是在祁礼旁边安静的坐着。
这会已经是深夜了，江边几乎没有行人。
只有寂寥的风声，在两人的耳边刮过。
祁礼注意到孟娇肩膀在抖动。
“冷吗？”
孟娇双手抱在肩膀上。
“有一点。要不我先回车里等你吧”
孟娇正准备起身回车上的时候，祁礼突然冷不丁地开口了。
“我今天送走了一个病人。”
孟娇看着祁礼，他的表情依然是冷淡的，没有情绪的，只是孟娇能从他这句话里听出祁礼内心的压抑。
孟娇重新坐下，等着祁礼继续讲话。
“我前后一共抢救了他三次，最后还是没能把他救下来。”
祁礼将手中烟头重重地杵在地面上。
烟灰洒了一地。
孟娇觉得此时此刻的祁礼是需要安慰的，
只是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难怪今天在晚宴现场看到祁礼的时候，就觉得他身上有比往日更浓重的冷冽。
孟娇试探着问道：“你想要我抱抱你吗？”
祁礼没有拒绝，于是孟娇轻轻抱住了祁礼。
她突然想到了之前祁礼跟她说过的一句话。
“医学不是万能的。祁医生，你已经尽力了。病人的离开不是你的错。”
祁礼将头埋进了孟娇的肩颈里。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证病人的离开，次数多了他会渐渐变得麻木，但偶尔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还是会让他陷入无边的沼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