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半左右,裴时礼回到卧室换了身衣服,站在穿衣镜前系领带时,裴时礼看到自己眼中泛着难得的紧张。
这种情况对于他来说其实是陌生的,他一向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人生中很多个重要的时刻他都很坦然。
但今天,他出乎意料的紧张。
确定领带也系的一丝不苟之后,裴时礼取了陆宁送给他的袖扣戴上。
重新理了理西装的褶皱,裴时礼出了卧室,去陆宁的书房前,他停住脚步伸头朝楼下的一个房间门看了眼,才重新抬步。
书房,陆宁想不起来临时的礼物应该送什么,但上次她给裴时礼定制了一块表,正好销售说已经到了店里,陆宁给销售打了个电话,请她找个人送来。
挂断电话后,书房门传来敲门声。
朝外走的时候,不知怎么,陆宁觉得很紧张,心跳的像是要跳出胸膛。
她轻轻的扭开门,门外的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炭灰色西装,衬衫领口挺括,深酒红色领带系的工整,衬得他脖颈愈发修长。
裴时礼双眸里盛着温软的光,目光落在她脸上时,连带着眉梢都悄悄松了些。
他手里抱着一束厄瓜多尔抹茶灰玫瑰花,花瓣是浅淡的雾绿色,边缘泛着一丝朦胧的灰,裹在米白色雾面包装纸里,衬得那抹独特的绿愈发清雅,花茎处还系着一根同色的绸缎带。
花包的不算特别精致,但能看出来是用了心的搭配。
这个色系的玫瑰陆宁很少看见,不可否认这个颜色真的好漂亮!
她看着裴时礼的黑眸微亮,意识到什么:“老公,是你亲自包的花?”
裴时礼把花递到陆宁的面前,他声线温柔,目光始终柔软的落在陆宁的脸蛋儿上:“练习了很多次,看来包花算是我少见不太擅长的事。”
尽管猜到,但听裴时礼说陆宁还是感到很惊喜,她没想过连花也是他亲自包的,她接过花垫脚在裴时礼侧脸亲了下:“谢谢老公,很漂亮。”
裴时礼暗自呼了口气,牵着她出了书房,刚刚一直隔着门,这会儿陆宁才发现,外面几乎没什么灯光,只剩下沿路的一些细碎烛光。
察觉到握着自己的大手手心里浸出了些汗后,陆宁偏头看了眼裴时礼。
昏暗的灯光下,他身上透着一种连陆宁都能明显看出来的紧张,下颌线此刻绷的紧紧的,目光看似落向前面,攥着她手的指尖却无意识中用了几分力。
裴时礼先带着陆宁回了他们的卧室,床头的沙发凳上,摆着一个很大的礼盒。
看到礼盒的瞬间,陆宁就想起,好像每一次特殊的日子,裴时礼都会帮她准备好衣服,他总是这么细心,完全不用担心突来的惊喜会打的她措手不及。
这次他准备的是一条烟粉色真丝连衣裙,领口处绣着细碎的珍珠串,垂落的肩带缀着小巧的蝴蝶结,裙摆从腰间往下轻轻散开,流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旁边还叠放着一双同色系的绸缎高跟鞋,鞋跟高度正好是她平时习惯的样子,连鞋头里都贴了层软绒,怕磨到她的脚。
裴时礼声音的放的很轻:“宝宝,我在外面等你。”
看着裴时礼出门时有些僵直的背影,陆宁总觉得今晚的惊喜似乎没那么简单,心底隐隐有个猜测。
换好衣服后,陆宁站在全身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裴时礼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这条裙子出乎意料的适合她。
烟粉色真丝裹着身形,勾勒出柔和的曲线,领口处的珍珠随着呼吸轻轻摇晃,她指尖碰了碰肩带的蝴蝶结,似乎摸到什么,她拿到眼前仔细看,没想到蝴蝶结的里侧,竟然还绣着两个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