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决战!菜鸡之巅 > 第10章
回到清静峰后,墨临渊并未耽搁,直接将苏小叽带到了他那间总是弥漫着清冷药香、器具摆放得一丝不苟的炼丹室。
他从储物法宝中取出的,正是苏小叽在秘境中误撞入、并引动她体内诡异药力的那片奇异紫色花朵。这些花朵被封在寒玉盒中,依旧娇艳欲滴,花瓣上的露珠仿佛还未干涸,那股幽深甜腻的香气丝丝缕缕地渗出,让苏小叽体内的那股混沌力量又开始隐隐躁动。
“此乃‘塑形紫堇’,”墨临渊指尖拂过花瓣,语气平淡,却罕见地多说了几个字,“生于秘境灵脉交汇险恶之处,百年一开花,花蕴异力,能激血肉活性,强塑经络,甚至……有微渺几率唤醒潜藏血脉。或可助你调和体内冲突药力,催化人形,至少,能让你对这副身躯掌控更多。”
苏小叽的鸡心瞬间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绿豆眼里爆发出近乎虔诚的璀璨光芒,死死盯着那几株紫花!
化形!真正的化形!他终于找到方法了吗?!她终于可以彻底摆脱这半鸡半人的尴尬形态,不用再顶着障眼法自欺欺人,可以真正用人的身躯行走、奔跑、甚至……修炼了吗?!
她激动得浑身羽毛都在微微颤抖,咕咕声都带上了哭腔,拼命点着鸡头,恨不得立刻就把那些花吞吃入腹,化为人形。
墨临渊不再多言,神情专注。他袍袖一拂,造型古朴的丹炉嗡鸣一声,悬浮于地火口之上。炉火并非凡火,而是他引动的一缕精纯丹火,色泽纯白,温度却内敛至极。
处理辅药的过程如同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独特的美感与精准。每一样药材投入的时机、分量都恰到好处。最后,那几株珍贵的塑形紫堇被炼化成一团氤氲着紫色霞光的精纯药液,缓缓融入丹炉中心。
刹那间,整个炼丹室被一股浓郁的、奇异的香气充斥,炉身光华流转,隐隐有风雷之声从炉内传出。苏小叽屏息凝神(尽管鸡的胸腔起伏显得有点滑稽),眼睛一眨不眨,那里孕育着她全部的希望。
时间在紧张的期待中缓慢流逝。丹炉内的能量波动逐渐趋于平稳、圆满。收丹的时机将至!
墨临渊手中法诀变幻,炉盖即将开启的瞬间,苏小叽甚至紧张地用翅膀捂住了(鸡)眼睛,又忍不住从羽毛缝隙里偷看。
炉盖开启!一道柔和的紫色光晕冲天而起,丹香扑鼻!
然而,光晕迅速变得不稳定,闪烁了几下,骤然黯淡下去。躺在炉底的,并非预期中圆润饱满、丹纹清晰的灵丹,而是三颗颜色灰暗驳杂、表面布满蛛网般细微裂纹、甚至形状都有些歪扭的……丹渣。药力显然未能完美融合,甚至彼此冲突抵消,炼制彻底失败了。
丹室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连地火似乎都黯淡了一瞬。
墨临渊凝视着那三颗失败的丹药,沉默了很久。即便他侧脸依旧冰冷如雕塑,苏小叽也能感受到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低气压和……一丝极其罕见的、被他强行压下的烦躁与不解。他显然对此次失败毫无预料。
苏小叽眼中的光芒如同被狂风吹灭的烛火,瞬间黯淡殆尽。巨大的失落和绝望如同冰水浇头,让她整只鸡都蔫了下去,软软地瘫坐在冰冷的玉石地面上,连脖颈都无力支撑,鸡喙几乎要碰到地面。完了……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化形之路,难道真的遥不可及?
良久,墨临渊才淡淡开口,拂袖收起那几颗毫无用处的废丹,声音听不出情绪,“此事,需另寻他法。”
希望来得突然,破灭得更加彻底,不留一丝余地。
就在苏小叽沉浸在巨大的失落中,整只鸡都灰暗无比时,宗门内的气氛却悄然变得热闹喧嚣起来。原来,十年一度的“宗门灵宠比试大会”即将召开。各峰弟子都在摩拳擦掌,准备带着自己精心培育、或威风凛凛、或天赋异禀的灵宠一展身手,比拼潜力、技能、悟性乃至战斗力。优胜者不仅能获得丰厚奖励,更是极大的荣耀。
消息传到清静峰,苏小叽原本并没在意,依旧沉浸在化形失败的悲伤中。灵宠比试?那是正常灵宠的事,关她这只连人形都恢复不了、修炼进展龟速的废柴鸡什么事?她去了只怕是垫底都排不上号。
然而,墨临渊却再次找到了窝在角落种蘑菇的她。
“灵宠比试,你需参加。”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苏小叽:“咕?!!”(为什么?!我去干嘛?表演现场下蛋?给人助兴吗?!)
墨临渊似乎看穿了她的抗拒与自卑,难得地多解释了几句:“比试并非全看修为战力。亦有潜力评估、灵智测试、特殊技能展示等环节。你虽形态特异,修为低微,然灵智已开,远超寻常灵兽,更兼……体内那股时灵时不灵的特异之力。实战磨练,或有助你掌控自身,明晰方向。”
说白了,就是死马当活马医,让她去见识见识世面,感受压力,顺便看看能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逼出点意想不到的潜力来,总比她在清静峰瞎练强。
苏小叽还想咕咕抗议,但想到秘境中被追杀的经历,以及墨临渊那“不参加便断粮,且日后化形之事自行解决”的冰冷眼神,最终还是怂了。毕竟,口粮和渺茫的希望还在他手里攥着。
于是,清静峰后山再次出现了苏小叽疯狂且狼狈修炼的身影。
这一次,目标更加明确而残酷——为了不在比试大会上输得太难看,为了不给墨临渊(虽然他似乎并不在乎)和清静峰(虽然这里只有她和他)丢脸丢到姥姥家!
她更加拼命地练习那半生不熟的清洁术,试图让柔软笨拙的翅膀扭曲出更接近标准的手印,结果往往是羽毛打结,灵气岔道,不是冒黑烟就是喷自己一脸水。
她对着山崖练习喷吐那微薄得可怜的气流,结果往往只吹起几片尘土和落叶,偶尔能惊飞一两只路过的普通小鸟,引得它们投来看傻子的目光。
她甚至尝试主动激发那不稳定且危险的丹药之力,结果好几次差点把自己炸得羽毛焦黑,栽进溪水里,吓得墨临渊不得不面无表情地加固了她周围的防护阵法,并冷冷警告她“若再胡来,便禁足直至比试”。
她练得羽毛凌乱不堪,色泽暗淡,眼圈下方甚至真的出现了两团可疑的暗沉,浑身骨头像散了架,每次回到垫子都像一摊真正的鸡泥。
然而,收效甚微得令人绝望。
那丝灵气增长缓慢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翅膀结印依旧笨拙可笑,毫无实战价值。丹药之力更是个叛逆的祖宗,根本不听使唤。
她偷偷溜到其他山峰附近,看到那些弟子带着他们的灵宠演练——喷吐烈焰灼烧靶位的三尾火狐、御风而行姿态优雅的青鸾幼鸟、力大无穷能轻易举起巨石的厚土石猿、甚至还有一只灵智极高能帮主人组合阵盘的星纹龟……
再看看自己这副扑腾着短翅膀、连个像样法术都放不出来、唯一的“特异功能”是可能会突然爆炸或者下蛋的肥鸡模样……
巨大的差距如同天堑,让她感到深深的无力感、自卑和恐慌。去参加那种群星荟萃(?)的比试,她简直就是去公开处刑,成为全场最大的笑话,把清静峰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咕……我真的不行的……我会丢光你的脸的……”她瘫在垫子上,第一次产生了强烈的、想要放弃甚至逃避的念头,对着空气中并不存在的墨临渊哀鸣。
墨临渊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听到了她的哀鸣,并未出言鼓励,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如同冰锥刺入她心底:“修仙之途,逆水行舟,若连直面差距、奋力一试的勇气都没有,终日只知畏缩自怜,不如尽早卸了契约,回归凡尘,或能安稳做一只真正的家禽,终老于锅镬之间。”
回归凡尘?做家禽?被炖汤?!
这句话如同最残酷的现实,狠狠砸碎了苏小叽最后一点龟缩的幻想。
不!她不要!她穿越而来,经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不是为了最终变成一盘菜的!
她猛地从垫子上跳起来,绿豆眼里燃烧起混杂着恐惧、不甘和破罐破摔般狠厉的火焰。
拼了!就算注定要丢脸,也要挣扎着丢得有点力度!就算要输,也不能输得太过难看!
她再次冲向石台,带着一股近乎自虐的狠劲,继续她那蹩脚、痛苦却不得不为之的修炼。翅膀酸疼?忽略!灵气枯竭?休息一下再来!喉咙因不断尝试发音而嘶哑?继续!
清静峰上,一只白鸡和命运死磕的执着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悲壮,又格外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