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她视他如蝼蚁,亲手碾碎真心推入地狱。
而今,他化身商业巨鳄涅槃归来,携滔天权势与冰冷恨意,在她最耀眼的宴会上悍然截胡,步步紧逼。
这场精心设计的复仇游戏才刚刚开始,看她如何从云端跌落,看她如何绝望挣扎！蚀心之火,焚尽虚伪,涅槃重生的究竟是谁
1
华灯初上,海市最奢华的凯旋酒店宴会厅里,名流云集,酒杯碰撞的声音清脆不绝。
苏晚晴一身香槟色长裙,颈间的钻石闪得晃眼。她挽着未婚夫徐晟,笑容得体地穿行在人群里,享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有羡慕,有欣赏,也有算计。
晟哥,听说徐氏把城东那块地拿下了真是大手笔啊。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凑过来奉承。
徐晟还没开口,苏晚晴就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声音又软又甜,张总消息真灵通。不过这种小事,对我们晟哥来说不算什么。她三言两语就把功劳推给徐晟,眼里崇拜装得恰到好处。
徐晟显然很吃这套,拍了拍她的手背。
苏晚晴心里得意。这就是她要的生活,高高在上,被人捧着。至于那个曾经爱她爱得死去活来、最后像只蚂蚁一样被她踩碎的林枫,早就成了模糊的影子,这样好的晚上,想都不值得想。
就在这时,宴会厅门口忽然一阵骚动,不少人扭头望过去。
那人谁啊
没见过,派头这么大。
李总都亲自去迎了,肯定不是一般人。
议论声低低传来,苏晚晴也跟着看过去。只见主办方李总正赔着笑,引着一个男人走进来。
那人个子极高,一身墨色西装衬得身形挺拔利落。脸长得极俊,但眉眼冷峻,一双黑眸扫过来的时候,像鹰一样锐利,压得人喘不过气。他所到之处,连空气都静了三分。
李总边上那位什么来头徐晟挑了挑眉,显然也留意到了这个生面孔。
苏晚晴摇摇头,可目光却黏在对方身上挪不开。不光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更因为一种说不出的熟悉,以及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挑起了她的好胜心。
李总笑着把人引到中间,高声介绍：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曜世集团的创始人兼CEO,凌曜凌总！凌总常年都在海外发展,这是头一回在国内公开露面,大家欢迎！
曜世集团不就是那个这两年在国际上势头极猛、以投资快狠准和顶尖技术出名的神秘企业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纷纷举杯示好,态度一个比一个热络。
凌曜只微微颔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的目光淡淡扫过全场,经过苏晚晴时,连停都没停,像看一件摆设。
苏晚晴心里莫名一刺。那一眼,又冷又空,甚至……带了一丝极淡的厌恶
她从来没被男人这么彻底地无视过,尤其今晚她还精心打扮过。一股说不出的不快和较劲念头冒了出来。
她端了杯香槟,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上前,笑得分外动人：凌总,久仰大名。我是苏氏集团的苏晚晴,欢迎回国。
凌曜终于正眼看她,眼神却平静得吓人,只出于礼仪和她碰了下杯。苏小姐。声音低沉好听,却冷得没一点温度。
凌总刚回国,对国内市场还不熟吧如果需要,我们苏氏很乐意！苏晚晴努力展示着自己的价值和友好。
不劳费心。凌曜淡淡打断,语气没有丝毫转圜余地,曜世有自己的判断。说完,他转头就和李总聊起欧洲艺术展,直接把苏晚晴晾在了一边。
苏晚晴脸上的笑顿时僵住,指尖掐得酒杯发白。四周若有似无的目光刺得她脸发烫。前所未有的难堪涌上来,她几乎咬碎牙才忍住没失态。
2
她强撑着风度退回徐晟身边。
哼,装模作样,海外回来的暴发户,不懂规矩。徐晟撇撇嘴,酸溜溜地说。既气凌曜抢风头,也不爽苏晚晴刚才贴上去的样。
苏晚晴没吭声。她心里乱糟糟的,那股熟悉感越来越强。尤其刚才对视那一眼,她清清楚楚看到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冷得让她心惊。
宴会还在继续,可苏晚晴却坐立难安。直到她的助理急匆匆跑来,脸色发白地凑到她耳边：
苏总……星、星耀的那个项目……被曜世截胡了！
什么苏晚晴脸色唰地变了,声音猛地拔高,明天就要签了,你说被抢了
助理声音发抖：刚、刚收到的消息……曜世直接绕开我们,给星耀董事会递了新方案。不光报价高出一大截,还……还搭了他们独家的海外技术和渠道……星耀那边当场就倒戈了！
苏晚晴只觉得血往头顶冲,耳朵里嗡嗡作响。她猛地抬头,目光死死盯住那个被人群簇拥、却依旧冷漠的男人。
凌曜像有感应似的,也抬眼看了过来。
四目再次相对。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远远举起杯,动作从容又傲慢,那是不加掩饰的胜利者的姿态。
苏晚晴看得清清楚楚。那平静底下,是赤裸裸的嘲讽和恨意。
是他！绝对是他故意的！
宴会终于在一片诡异气氛里散了。苏晚晴强笑着送走客人,脸立刻沉了下来。一上车,她就狠狠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爸！星耀的项目黄了！被那个曜世抢了！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
电话那头,苏父声音沉重：我知道了。这个凌曜,来者不善。我查了,他海外背景很深,关系网复杂。一回来就下这种狠手,明摆着是针对苏家。
我们跟他无冤无仇！苏晚晴说一半,突然卡住。那个眼神……那份熟悉……那个姓
晚晴你怎么了苏父追问。
没……没事。苏晚晴用力甩头,把那个荒唐的念头压下去,语气发狠,不管他是谁,想动苏家,也没那么容易！
而此时,城市另一端顶层公寓里。
凌曜扯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他走到酒柜前倒了杯烈酒,却没喝。手指无意识地按了按内袋,那里有个小盒子的轮廓。然后他才转身,望向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目光冷得结冰。
这地方,曾是他梦想碎掉的地方,也是他天真被埋葬的地方。
助理柯凡安静地走进来,递上一杯冰水：凌总,苏氏那边反应很大,苏董还打电话向李总探了口风。
凌曜接过水,指尖冰凉：预料之中。
下一步按原计划动他们港口的智能物流项目柯凡问。
凌曜抿了口冰水,喉结滚动。嗯。把消息透给‘迅捷科技’,就说曜世看中了他们的AI调度系统。
柯凡立刻明白：是,让他们自己先乱起来,互相猜忌。这招隔山打牛,既拖慢了苏氏的进度,又离间了他们的合作方。
柯凡一走,屋里彻底静下来。
凌曜缓缓从内袋取出那个旧却保存完好的黑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朴素至极的银戒指,和他如今拥有的一切比起来,寒酸得可怜。戒指内侧,磨痕间依稀可见SQ&L的刻字,那是他曾经以为能通往幸福的咒语,如今却成了最刺骨的讽刺。
这枚戒指,是他当年省吃俭用几个月,给苏晚晴准备的生日礼物。还没送出去,就亲耳听见她和朋友的谈笑：
林枫呵呵,不过是个解闷的玩意儿,还真妄想进我们苏家
放心,我都打点好了,他很快就彻底消失,碍不着我和徐晟结婚……
那些话,像毒针一样扎进心里最软的地方,这么多年,依旧一碰就疼。
再后来,就是他负责的项目突然爆雷,天价赔偿,身败名裂……以及那场意外的车祸。
命大没死,他只能拖着残破的身子远走异乡,连名字都换了。那些在泥里挣扎、在血里打滚的日子,每次快熬不下去,全是恨撑着他爬起来。
他指腹慢慢擦过戒指冰冷的表面,眼里最后一点属于林枫的微光,彻底熄灭了。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能烧尽一切的恨火。
苏晚晴,他对着窗外那片熟悉又陌生的繁华,声音低得如同诅咒,你亲手烧掉的过去,会变成烧死你的大火。
游戏,才刚开始。
3
星耀项目黄了,像一记狠狠的耳光,不仅扇在苏晚晴脸上,整个苏氏集团都跟着倒了霉运。
董事会里鸦雀无声,气压低得吓人。苏父苏明远脸色铁青,手指把桌子敲得咚咚响：查！给我往死里查！那个凌曜到底是什么来路！曜世集团之前听都没听过,一回来就敢抢我们嘴里的肉——这绝不是巧合！
苏晚晴坐在下首,妆容依旧精致,却盖不住眼底的疲惫和阴沉。她吸了口气,强作镇定：爸,我已经派人去摸了。海外起来的,背景很深,钱多到离谱。至于为什么针对我们……她顿了一下,那个不敢深想的念头又一次浮起来,又被她硬生生压下去,可能就是拿我们立威,纯粹商业行为。
立威一个股东忍不住冷笑,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点！『星耀』没了,股价连跌两天,市值蒸发多少了后续怎么交代
慌什么！苏明远一声喝断,苏氏多少年风浪没经历过晚晴,尽快摸清他的底细和软肋。另外,港口那个智能物流项目,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是我们今年翻身唯一的指望！
明白。苏晚晴重重点头。
会后,她快步走回办公室,立刻叫来贴身助理：凌曜的资料,就这点东西她翻着手里那薄薄几页纸,基本都是公开却模糊的信息,海外名校毕业,待过国际投行,后来创立曜世,投什么赚什么,科技、能源、医疗……几乎从没失手。可发家史却一片空白,像被人故意抹掉了。
苏总,能查到的就这些。他背景护得太严实,更深的水,我们摸不到。助理一脸为难。
苏晚晴烦躁地把文件摔在桌上：他回国之后见了谁、去了哪
行程很隐蔽,但我们的人观察到他会了几位政要和行业大佬,还去几个科技园转了转。哦,还有……助理突然想起什么,他昨天约见了『迅捷科技』的刘总。
迅捷苏晚晴心猛地一沉,我们港口项目定的AI系统供应商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她。
就在这时,桌上电话疯了似的响起来。是港口项目的负责人,声音都变了调：苏总！出事了！『迅捷科技』刚突然通知,说他们的核心AI团队连带专利被整体收购了！没法给我们交付了！
什么！谁收购的苏晚晴猛地站起来,心里那根弦绷紧了。
是、是曜世集团！他们宁可赔双倍违约金！还说这是战略调整,建议我们……另找别家……负责人几乎带上了哭腔,可我们工期等不起啊！临时换供应商,系统和数据根本对接不上！
苏晚晴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
凌曜！
他根本不用自己动手,直接断了她的水源！这一手,又狠又准,压根没给她留活路！
想办法拖住！我亲自去找刘总谈！她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电话重重砸回座机。
接下来几天,苏氏像被一张无形的网越缠越紧。
先是市场上突然流出几份分析报告,字字戳心：指苏氏主业停滞、新领域冒进、管理层屡屡判断失误。虽然用的都是公开数据,但角度刁钻,直接引发恐慌性抛售,苏氏股价一绿到底。
紧接着,电商业务两个技术高管和一个手握大把客户资源的运营总监,同一天递了辞呈。任凭苏晚晴怎么加码挽留,三人去意已决。没多久,业内就传开,三人全去了曜世旗下新开的子公司。
凌曜！！苏晚晴在办公室里狠狠砸了一个花瓶,胸口剧烈起伏,五官因愤怒而微微扭曲。这已经不是竞争,这是明抢！是报复！
她动用所有人脉想去挖凌曜的软肋,却处处碰壁。甚至连灰色手段都使了,派出去的人回报说,仿佛有另一股更强的力量在干扰误导,什么真东西都摸不到。
这个人,就像一座冰山,露出来的部分已经让人胆寒,水底下还不知道藏着多可怕的真相。
晚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苏明远也坐不住了,脸上憔悴肉眼可见,徐家那边呢徐晟就一点忙都帮不上
苏晚晴嘴里发苦。她去找过徐晟,那个向来眼高于顶的男人,虽然对凌曜抢风头也不爽,但话里话外更多的是撇清：晚晴,不是我不帮,商场的事,徐家直接插手名不正言不顺。你们自己到底怎么惹上这号人物的当务之急是你们自己把烂摊子收拾好,别让人抓着辫子打。
她听懂了。徐晟是嫌苏家现在成了负资产,拖累了他。世态炎凉,不过如此,哪怕是将要联姻的自己人。
4
周末,一场慈善拍卖晚宴。
苏晚晴根本不想来,但为了苏家最后那点体面,也为了或许还存在的一丝转机,她还是打起精神,精心打扮出席了。徐晟陪在旁边,却明显心不在焉。
果然,凌曜又来了。他依旧是全场核心,身边围满了想攀关系谈合作的人。他今天穿了身深灰西装,气质更显冷硬疏离。
拍卖开始。一件件珠宝古董被陆续拍出。
当一条精致的钻石手链呈上来时,苏晚晴目光微微一凝。这手链的款式,竟和她当年很喜欢、却嫌林枫买不起而最终没要的那条,有几分相似。一丝复杂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她举起了号牌。
五十万。
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不容置疑：一百万。
是凌曜。
苏晚晴指甲掐进掌心,加价：一百二十万。
两百万。凌曜眼都没眨,直接翻倍。全场顿时一阵低哗,这价早已远远超出实物本身。
苏晚晴脸色发白,手指紧紧攥着号牌。徐晟皱了皱眉,偏头低声道：一条链子而已,算了。
最终,凌曜以压倒性价格拍下了手链。
主持人刚要落锤,凌曜却淡淡开口：稍等。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只见他拿起那條熠熠生輝的手鏈,目光在場内慢悠悠扫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一直安静看戏的楚薇薇身上。楚薇薇是蘇晚晴的塑料姐妹,也是另一家對頭公司的千金。
凌曜朝楚薇薇露出一个极淡的、近乎礼貌的笑：楚小姐气质干净,这手链衬你。若不嫌弃,就当一份见面礼。
楚薇薇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受宠若惊地掩口轻笑：凌总您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话是这么说,人却已经站起来,在无数道混杂着羡慕嫉妒的目光中,袅袅婷婷地走上前,从凌曜手中接过了那條手鏈。
全场有一瞬间的死寂。
打脸！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的脸面踩在地上碾！
他宁可把她想要的东西随手送给她的死对头,也不让她碰到一分一毫！
苏晚晴脸上像着了火,难堪、愤怒、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尖锐刺痛,让她几乎维持不住表情。她死死盯着凌曜,对方却早已转开视线,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徐晟的脸色也彻底阴沉下来,凌曜此举,连带着他也觉得脸上无光。
中场休息,苏晚晴躲到洗手间,对着镜子补妆,手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门被推开,凌曜的身影竟出现在镜子里。他显然不是来方便的,径直走到她旁边的洗手台前,不紧不慢地拧开水龙头。
空气瞬间凝固。
苏晚晴透过镜子,看着他冷峻的侧脸轮廓,终于忍不住,声音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凌总,我们苏家……或者我本人,到底哪里得罪您了值得您这样费尽心思,往死里针对
凌曜关掉水,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手。他抬眼,透过镜面与她对视,目光冰得像淬了毒的刀。
针对他极轻地笑了一声,满是毫不掩饰的嘲弄,苏小姐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商场就是丛林,弱肉强食,天经地义。苏氏自己一身窟窿,站不稳挨打,怪得了谁他的视线像刀子一样刮过她强撑的脸,与其追问别人为什么打你,不如想想自己凭什么立不住。靠联姻靠家里还是靠……扔掉些自己觉得廉价的东西
每一个字都像针,精准扎进她最痛的神经。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陷进肉里。
你……！
苏小姐,凌曜打断她,将纸巾丢进垃圾桶,语气骤然降到冰点,有功夫在这儿耗,不如回去想想怎么填港口项目那三个亿的资金缺口。或者,想想怎么跟你那群快要炸锅的股东交代
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连具体数额都知道！
苏晚晴瞳孔猛地一缩,脸上血色霎时褪得干干净净,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她的心脏！
凌曜没再给她任何眼神,转身就走,留给她一个冰冷绝情的背影。
苏晚晴腿一软,差点瘫下去,慌忙用手撑住洗手台才勉强站稳。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惨白如纸,眼里全是惊骇和无法置信。
他到底是谁！他怎么会知道苏氏的核心机密！他还知道多少！
几天后。
苏晚晴在自己办公桌那堆待处理的文件最上面,发现了一个没有署名的黑色丝绒小盒。它就那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里,越过了所有安保和秘书。她的心猛地狂跳起来,一股冰冷的预感沿着脊椎窜上。
手指颤抖着,她掀开了盒盖。
当看清里面东西的那一瞬,她如同被一道闪电当头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枚银色的、素净的圆圈戒指。
和她当年,故意扔进垃圾桶的、林枫送她的那一枚……
一模一样。
啪嗒一声轻响,盒子从她脱力的手中滑落,掉在地毯上。
无边的寒意从脚底瞬间冲遍全身,苏晚晴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冷汗顷刻湿透了后背的衣衫。
那个她拼命否认、竭力压制的可怕猜想,在这一刻,伴着这枚如同从地狱归来的戒指,轰然爆炸,炸得她神魂俱碎！
她踉跄着倒退两步,脊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才勉强支撑住没有软倒下去。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震惊而嘶哑变调,破碎得不成句子：
不……不可能……林枫…是你…你没死…你回来…回来报仇了！
5
那枚旧戒指,内圈刻着个快磨平的L,像块冰砸进苏晚晴心口,冻得她浑身发抖。她死都不会认错——这是林枫他妈唯一的遗物,他当年发誓要戴一辈子的。
完了！她瘫进椅子里,手脚冰凉。这几个月所有不对劲的地方,全串起来了。凌曜那看死人的眼神,每次出手都又准又狠,还有那些像把她老底摸透了的话,
凌曜就是林枫！
那个她亲手设计弄垮、以为早死了的男人,居然换了个身份回来找她索命了！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没死……她嘴唇哆嗦得话都说不清,可心里明镜似的：除了林枫,还有谁能这么恨她恨到要撕碎整个苏家
怕到极点,一股邪火猛地冲上来。一个当年跪着求她的废物,凭什么现在踩在她头上
林枫！你想弄死我没那么容易！她眼睛通红,抓起电话就打给心腹,声音尖得扎人：计划提前！所有黑料都给我放出去！找所有媒体,所有水军,多少钱都行！我要他凌曜明天就身败名裂！
她豁出去了,要死一起死！
很快,一堆黑通稿铺天盖地砸上网。
【起底曜世总裁黑历史！原名林枫,涉嫌诈骗潜逃海外！】
【商业复仇深扒凌曜与苏氏血仇！】
【危险人物回归苏氏连遭打击真相疑云！】
文章里她把自己洗成一朵白莲花,被林枫骚扰又报复,暗示他心理变态,回来就为祸害社会。
看你这次怎么翻身！她盯着屏幕上越炒越热的新闻,笑得扭曲。
可她没笑多久。
几乎就在话题爆到最高的那一刻,好几家权威媒体和官媒突然同时甩出长篇调查：
【涅槃：凌曜从被诬陷到商业巨子的八年】
【铁证曝光：苏氏构陷林枫全过程】
【商业正义永不缺席：曜世集团出示关键证据】
报道细数了他当年怎么被苏家骗走核心技术,怎么被做局背黑锅,差点被灭口在车祸里。
附了财务造假鉴定、车祸疑点分析,还有段打了码的录音,里头前苏氏员工直接指认了苏家父女。
证据又硬又冷,把她那些煽动性黑稿衬得像笑话。
网上瞬间炸了。
卧槽！反转了！吃人的是苏家！
凌总牛逼！忍辱负重啊！
苏晚晴真毒啊！把人往死里整还倒打一耙
支持凌总！告死他们！
她买的水军秒没,苏氏官微彻底沦陷。
废物！全是饭桶！苏晚晴把电脑砸了个稀巴烂。
她没想到林枫准备得这么周全,反击又狠又快。
但这只是开头。
一直盯着苏氏的证监会和经侦立刻借着这波立案,调查组直接开进公司。
苏氏内部全乱了,股价连着几天跌停崩盘,惨得没眼看。
银行天天打电话催债,合作方排着队解约,供应商堵门要钱,苏家这艘大船,眼瞅着就要沉了。
苏晚晴和她爸苏明远求爷爷告奶奶,可之前那些朋友现在躲他们都来不及。连徐家都送来一纸冷冰冰的退婚书。
徐晟他敢！他竟然敢！她气得浑身发抖,但更多是怕——这回真的众叛亲离了。
走投无路,她突然想起看着林枫长大的老管家林叔。她像疯了一样开车冲去他那间小茶馆。
林叔！林叔你救我！她冲进去直接跪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你替我跟林枫求求情,求他放苏家一条生路！要我做什么都行！
林伯看着她这副狼狈相,眼里有点可怜,但更多是冷。
苏小姐,你这是何苦凌先生的事,我老头子哪说得上话。
你能！他听你的！她死抓着老人胳膊不放手,你跟他说,苏家我都给他！我滚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林伯慢慢推开她的手,摇了摇头。有些债,不是认错就能清的。而且……他压低声音,你真觉得,你来找我,他会不知道
苏晚晴猛地缩回手,像被烫到一样,惊恐地看向四周。
是啊,他现在什么手段没有她这是自投罗网。
她连滚带爬跑出茶馆,只觉得一张大网早就罩了下来,她根本无处可逃。
回到空荡荡的别墅,她爸受不了打击心脏病发住了院,所有压力全砸在她一个人身上。
她缩在沙发角落,眼神发直,脑子里就一句话：全完了。
不！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猛地抬头,眼里只剩下疯狂。她抄起手机拨通一个加密号,声音哑得像破锣：找几个人,要手底下干净的……价钱随你开。目标曜世总裁,凌曜。她喘着粗气,一字一句道,我要他死。
既然活不了,那就一起下地狱！
可她根本不知道,电话刚挂断,另一边柯凡就摘了耳机,看向凌曜。
凌总,她上钩了。
凌曜扯了下嘴角,冷得吓人。按原计划,盯紧点。别让林叔受惊。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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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三天后,商会论坛。
苏晚晴强撑着打扮好去了会场,却发现人人躲着她走,看她的眼神不是鄙视就是看戏。
而凌曜呢众星捧月,谈笑风生,看她像看垃圾。
她指甲掐进手心,血渗出来都不觉得疼。看见凌曜一个人走向露台,她眼一红跟了上去。
露台冷风一吹,她清醒了点,也更恨了。
凌曜！她声音尖得吓人。
凌曜缓缓转身,月光照着他半张脸,冷硬得像雕像。他好像早就知道她会来。
苏小姐,有事冷淡得像对着陌生人。
看他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苏晚晴彻底疯了！
凌曜！林枫！你到底想怎么样！是！当年是我害你！可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苏家都要垮了！我也完了！你还想怎样！是不是要我死给你看！
凌曜就静静看着她发疯,等她喊没劲了,才冷冷开口。
放过你他笑了一声,比冰还冷,你当年把我当垫脚石,踩碎我的时候,想过放过我吗
你们父女伪造证据把我推进火坑的时候,想过放过我吗
我浑身是血躺在车轮底下等死的时候……你想过放过我吗！
他一步步逼近,压得她喘不过气。
我告诉你,这还远远不够。他声音低得吓人,我要你眼睁睁看着你最在乎的钱、权、面子,一样一样全没了！我要你尝尝我受过的苦,百分之一就行！
他猛地掐住她下巴,逼她抬头。你不是最会算计吗嗯现在还有什么能跟我换你还有什么
苏晚晴吓得浑身乱颤,话都说不出来,瘫在地上只剩哭的份。我错了……林枫……看在过去的情分上……
情分凌曜笑得更冷了,你以为我这些年光躺着赚钱了吗他眼神狠得吓人,我每一天都在想着今天！弄到这东西的代价,你根本想象不到！
他掏出手机,点了播放键。
一段有点杂音但字字清晰的录音响起来！
【爸你放心,林枫那傻子对我死心塌地,核心数据全到手了。】
【手脚干净点,到时候全推给他,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徐家还等着看我们的诚意。】
【知道啦~等搞定他,我就能正大光明跟徐晟在一起了。林枫呵,用完就丢的货,他也配】
就是当年她和她爸在书房密谋时说的话！
苏晚晴像被雷劈了一样,脸瞬间死白,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不可能！你怎么会……！不可能！她尖叫着想扑上去,却被凌曜一把推开。
他关掉录音,低头看她像看一堆垃圾。
苏晚晴,你听听,这里面有半点情分吗
游戏结束了。
他话音刚落,几个警察就从露台入口走了进来,径直朝她走来。
苏晚晴,你涉嫌商业欺诈、诬陷诽谤和谋杀未遂,这是逮捕令,配合调查。
冰凉的手铐咔嗒一声铐紧她手腕,沉得她直接瘫倒在地。所有声音、所有光好像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死寂的黑暗。
7
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死在她纤细的手腕上,沉甸甸的金属一下子压垮了她最后那点希望。苏晚晴脸上彻底没了血色,连嘴唇都是白的,精心梳好的头发散乱了几缕,被冷汗黏在太阳穴上。之前那股子傲气和风光,现在一点儿不剩,就剩下全然的慌和怕。
我要见我的律师！现在！每一步程序我的律师都会盯着！她强撑着嘶喊,可发抖的嗓音把她那点恐慌全卖了,是凌曜！这一切都是他设的局！是做假的！
可这些辩白在实实在在的证据面前,虚得不堪一击,她那点挣扎,也就是掉进陷阱的动物最后那点扑腾。
带队的警官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凌曜（原本的林枫）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凌曜！林枫！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放不过你！
凌曜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这逮捕像是个信号,本来就已经烂透了的苏氏集团,哗啦一下就塌了。
股市一开盘就直接跌停,手里捏着苏氏股票的全都慌了神,拼命想抛掉,可根本没人接盘。集团大楼底下,挤满了来讨血汗钱的散户和没了工作的员工,警车和采访车把路堵得严严实实。
证监会很快下了狠手...
苏明远在医院一听这消息...
等着苏晚晴的,是法律又冷又硬的审判。
开庭那天...
凌曜没去现场...
柯凡把刚送来的财经报纸放他桌上,凌总,所有证据的副本都整理好,交给检方了。他语气平直,就像在说一件寻常公事。
法庭上,检方拿出来的证据又硬又实【包括那段致命的录音、伪造的财务报表原件鉴定、如今已被找到当年车祸肇事司机并坦白的证词、以及苏晚晴后期试图买凶伤人的通讯记录】...一桩桩、一件件,把她和她爸那点贪婪、狠毒、不择手段的勾当,全给摊开了晒在太阳底下。
苏晚晴那边请的律师,在这些铁证面前,节节败退,说的话自己听着都没底气。
到最后宣判那天,法官声音沉甸甸地砸下来：被告人苏晚晴,犯商业欺诈罪、诬告陷害罪、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谋杀未遂）,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
法槌哐地一敲,一切尘埃落定。
记者们像疯了一样扑向被法警押出来的苏晚晴...
刺眼的闪光灯噼里啪啦闪个不停,苏晚晴穿着那身囚服,头发乱糟糟的,眼神空得吓人,魂儿好像早就被抽走了。她机械地挪着步子,对周围的一切吵嚷充耳不闻。
直到她被押上囚车,车门快要关上那刻,旁边一名法警递过来一个薄薄的信封：有人托交给你的。
苏晚晴手抖得厉害,几乎是抢过去,一把撕开。
里面...就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那枚她无比熟悉的、廉价的银色素圈戒指,正被一簇蓝色的火焰吞噬,扭曲,熔化,最终化为一小块不成形的黑色残渣。背面,就一行冷冰冰的打印字：那个爱你的林枫,早已尸骨无存。与你一同埋葬。
啊！苏晚晴发出一声根本不是人能发出的尖嚎...彻底垮了,瘫软下去。囚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闹腾了这么久,总算彻底消停了。
新闻炒了几天,也就慢慢凉了...
凌曜站在曜世大厦顶楼,整面墙都是落地窗,窗外是整个城市...
可他心里头,并没有想象中大仇得报的痛快,反而是一片望不到边的空。撑着他熬过那么多日日夜夜的恨意,一下子抽没了,好像连他骨头架子都抽走了,就剩下一副空皮囊,累得厉害,还...迷惘得厉害。他活着的目的,没了。
柯凡轻轻走进来！
嗯。凌曜应了一声,没回头。
柯凡稍顿了一下...林叔那边...来了电话,问您周末方不方便去他那儿喝杯茶...
凌曜沉默了一会儿...好。回话给他,我会到。
另外,柯凡接着说...《财经前沿》周刊那边,希望约一次深度专访,主要是谈曜世未来在科技领域的规划和发展。
这次,凌曜转过了身...点了下头：可以。你去安排。
目光又落回窗外...
恨是没了,可日子还得往下过...
他是凌曜,曜世集团的凌曜。
8
过了几天,在那间熟悉的小茶馆,茶香袅袅。
林叔看着对面气质已然大不一样的凌曜...他把一杯沏得清亮透黄的茶汤推到凌曜面前,声音温和却带着力量：小曜,这杯茶,和刚才那杯,味儿已经不同了。过去的事,就让它停在过去。你的路,在前边。
凌曜端起茶杯,热气朦朦胧胧,遮了一下他深不见底的眼睛。他慢慢喝了一小口！
他抬眼,望向窗外车来车往的街,阳光正好,明晃晃的。
我知道,林叔。他声音不高,带着一种卸下千斤重担后的平静,路还长着呢。
又过了一周,那场很多人关注的《财经前沿》封面人物专访。
凌曜穿着一身剪裁极合体的深蓝色西装,坐在镜头前,不慌不忙,谈吐清晰有力。
他谈论人工智能的未来,谈论新能源的布局,谈论企业社会责任,目光锐利而充满远见。
专访一播出来,反响很大。
夜深了,四处都静悄悄的。
凌曜自己开着车,到了城郊一处安静的墓地。
他在一块干净简单的墓碑前停下,放下一束白百合。墓碑上刻着慈母林氏之墓。
这是他母亲的长眠之地,也是他当年被迫远走他乡时,最深的牵挂和愧疚。
他静静地站了许久,夜风吹动他的衣角。
妈,他低声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墓园里显得格外清晰,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已经付出了代价。
您安息吧。
我……也会好好活下去。
说完,他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直起身,转头就走,没有半点留恋。
他的背挺得直,步子迈得稳,一步一步从墓园的阴影里走出来,走向远处那片璀璨通明的城市灯火,走向那个只属于凌曜的、全新的、充满了各种可能性的将来。
他曾经是林枫,从火里炼了一遭活过来,给自己改了名凌曜,就是想越过那片黑,自己活成光亮。他一手创立曜世,就是想把这光,照进人世间。
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晨光正努力地钻出云层,马上就要照亮这片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