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低头,他就不是顾启深。
“我去,祝知禧给我打这么多电话”祝怀谦把麦扔给别人,躺着休息,看到祝知禧的连环call,心里一慌。
顾启深眼皮一抬。
祝怀谦正出包厢门,给祝知禧回电话。
“喂,有事?”
祝知禧的声音吼过来:“祝怀谦,如果我哪天死了,一定是因为你”
祝怀谦:“”
“怎么了,你吃炮仗了”
“我吃火药了”
电话那端有男生的声音传过来。
祝怀谦眉头一紧,变了话题:“你和谁在一块儿呢?”
“谢今和吴良,回去你等着死吧”
祝怀谦:“你和谢今”
在一起干嘛?
电话已经挂了。
祝怀谦悻悻转身。
顾启深正站在门口看他,脸色不大好看:“禧宝和谢今在一块儿?”
所以,和祝知禧一起吃西瓜的人是谢今。
那是谢今的鞋?
的确是谢今。
西瓜被直接切成两半,扑鼻的清新甜爽。
谢今直接递给祝知禧一只银色小勺。
祝知禧眼睫掀高,清润的瞳仁透着一丝茫然。
谢今扬唇,用勺子直接在西瓜最中心的位置旋出一个圆,像挖出的冰淇淋一样,他敞着两条长腿,大大咧咧:“西瓜中心这点儿最甜”
这样吃也最爽。
祝知禧以前吃西瓜,都是直接切好,拿着牙签扎着小块儿的吃。
这样吃,还是第一次。
谢今一副闲散自得的痞样,手肘撑着膝盖,一勺一口,斯文却不邋遢,薄唇被西瓜汁浸润的潋滟红润。
她学着谢今,一口咬下,脆而不沙的甜,汁水饱满。
舒适,惬意。
她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随手发了朋友圈:“西瓜好甜好甜呀”
晚上的李唐村,热闹,充满烟火气,各种香味往鼻子里钻,勾得祝知禧馋欲往上涌。
吴良去烤串了。
谢今和祝知禧邻街坐着,时不时有人经过和他打招呼,谢今随意的抬抬下巴,或者招手
,算是回应。
恩怨分明,坦荡,痞气,无畏,成熟而不世故。
谢今有很多面,偏偏前世祝知禧只听过他最不好的一面:狠毒,腹黑,没有情面。
幸好,来得及。
祝知禧看他,心里有好奇:“你们是从小在这儿长大的吗?”
“我不是,吴良是,他姓李,李唐村的李”
谢今懒洋洋地靠着椅背,少年的躯体轮廓被伸展拉开,抬着下巴指了指:“这栋楼和后面那几栋是吴良家的”
祝知禧抬眼向后看了看,视线又落在烟熏火燎的吴良身上。
唔,反差挺大的楼二代。
“那你呢,你是哪儿的人,谢今”
谢今唇一挑,双手交叉向后一枕,散漫随性,喉结上下滑动着:“江北人吧”
怎么还不确定呢。
“我父母是江北人,父母的父母也是江北人,但我妈在南城结婚定居,我小时候在南城长大,但算起来,是江北人”谢今又解释。
祝知禧点头,原来如此。
“你这么聪明,能干,懂事,他们肯定高兴有你这么厉害的儿子”
谢今嘴角的笑微微敛下,屈肘翘起长腿,后背吱呀吱呀地晃着椅子,他抬着下巴,狭长的眼眸里蕴着月亮冷淡的白。
“也许吧”
周正好看的脸上闪过一瞬嘲讽
祝知禧吞下脆甜的西瓜,后知后觉,好像从没听人提起谢今的父母。
“谢今,你以后会成为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这是,她唯一能确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