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砚忱白日回了皇宫,下午去了径云山上的寺庙,等到出来时天色已晚,且大雪纷飞,再回京怕是不太方便,便去了就近的私宅。
只是等马车停下时,鹤砚忱一挑开帘子就瞧见宅院大门的角落里蹲着两个小小的身影。
月梨浑身冻得僵硬,但她也不想回去,蹲在角落中用树枝在雪地上乱画。
乍然间,她好像听到了马蹄声。
月梨呆呆地抬头,正好和从马车上下来的男人四目相对。
是他。
是她。
鹤砚忱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一日内碰见两回了,若非她瞧着傻乎乎的,他都要以为是自己的行踪被泄露了出去。
月梨头上的绢花被飞雪打湿,耷拉着花瓣垂在脑袋上,她本人眉眼间也都是委屈。
像只流浪的小猫。
绯蓝见到来人,急忙挡在月梨身前:“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褚翊皱了皱眉:“你们又是何人,大晚上的在门前作何?”
原来是他们的地方,绯蓝讷讷道:“我们想要回京,但是雪太大了,就在这儿躲躲”
回京?
褚翊不信,大晚上的,他一个大男人都不会抹黑只身走山路,这不是找死吗?
他的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佩剑上,只等发现异常就拿下两人。
鹤砚忱拂开了他,上前两步,居高临下地看了月梨一眼。
月梨抓着自己的裙摆,不知所措地仰着小脸。
“你挡到路了。”
月梨:“”
她悄悄撇嘴,默默往旁边让开了。
鹤砚忱踏过了门槛,只是在进门后回头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正对上月梨眼巴巴的表情。
他嗤笑一声:“进来吗?”
宅院内。
管事的听到主家来人了,立马出来迎接,却见鹤砚忱身后还跟着两个姑娘。
他正想开口请安,就被打断:“今日暂住一晚,不必麻烦。”
管事的懂了,这是不想暴露身份。
他立马笑道:“公子请,公子虽不常来,但这里的厢房都是日日打扫的。”
“天寒地冻,公子可要吃点热乎的?”
鹤砚忱正想说不必了,余光却瞥见月梨被冻得发白的小脸,身形摇摇欲坠的,好像不吃点东西下一刻就要倒下一般。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话到嘴边变成了:“随意弄点吧。”
“是,奴才这就去。”
月梨局促地跟在他身后,见他进了大堂就跟着进去,见他在桌边停了下来就立马停下了脚步。
“公子”她声音小小的,“多谢公子收留,我我们天一亮就走”
月梨平时脾气差,但是面前这人给人一种莫名的威严感,让她下意识地不敢造次,规矩了很多。
鹤砚忱没搭理她,自顾自地在椅子上坐下,点了点一旁的扶手:“坐。”
月梨一怔,让她坐吗?